因他的不配合,耽搁了最佳逃跑机会。
阿莫甚至想要生拉硬拽,嫡母房里的姑姑突然带人找了来。
他们两个蹲在那拉扯,那个姑姑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感情,“十少爷,夫人有请。”
他以为是阿母要回来了,眼里迸发出光亮,兴奋地问道,“是我阿母让你来接我的吗?”
当时他不明白那姑姑眼里的不屑,只以为那姑姑不善言辞。
阿莫拦着他,不让他去,可他心系阿母,根本听不下去。
最终,那姑姑一挥手,阿莫就被人带走了,自那以后,他很久没有再见到阿莫。
到了嫡母屋中,他却没有见到阿母。主位上,嫡母高高在上,犹如九天玄女,不染纤尘,可她却让我走到她面前。
被她捧起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是温柔地微笑着,他却总觉得毛骨悚然。
可阿母告诉过他,面对嫡母要听话有礼貌,他不知道阿母在哪,不敢反抗,任由嫡母揉扁搓圆。
不过嫡母毕竟是九天的仙,自是不屑于手染脏污,只捏了捏他,说出了他期待已久的消息,
“你姨娘犯了个小错,母亲便让她思过去了,这段时间你便先住嫡母这吧,以后你嫡兄有的,你也不会少。”
嫡母一个眼色,侍女便将他带了下去,虽然他很不情愿,为了阿母,还是没有反抗,他原以为只要自己乖,阿母就会来接他。
可他等了一天又一天,一直不见阿母。
这天,终日在外奔波的父亲突然回家了,或许是想到家里还有个天赋出众的孩子,便心血来潮前来探望。
嫡母很是高兴,他也很高兴,他想,嫡母一高兴是不是就可以让阿母提前出来了。
于是那天晚上他拿着自己最珍视的玩具,兴冲冲去找嫡母。
但是却在门口听到了此生最恶毒的话,只听嫡母义正言辞道,“夫君,那姨娘不过仗着生了小十,居然忤逆犯上,本来妾身不打算计较的,便打发她抄抄家规修身养性。
可我却没想到她那样……唉,她居然那样耐不住寂寞,在祠堂重地,居然……居然与人私通!”
父亲震怒,嫡母突然跪下。
小小的他并不知道何为私通,但是见父亲这么生气,也察觉到了什么,便继续偷听。
父亲发了好大的火,似乎把嫡母房间能砸的能摔的都毁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嫡母似是见父亲的怒火息了,这才小心开口,“夫君,妾身怕这事传出去有损你的声誉,就悄悄把他们处理了,也把小十接了过来。
唉,这孩子也可怜,小小年纪,摊上了这么个姨娘,夫君你可不要迁怒他啊?”
明明嫡母在为自己说话,可他即便他那时小,也总觉得这话有些不对。
他看不到父亲的神情,可血脉相连,他能感觉到父亲的怒火,但父亲到底没说什么,便负气离开了。
自那以后,父亲就仿佛忘了自己还有个天赋卓绝的儿子。
而他也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个阿母,自那晚以后,再没提起过阿母,却越来越粘嫡母了。
到了家中子弟修炼的日子,其他兄弟姐妹都去修炼了,只有他,被嫡母叫到了房里。
嫡母见他来了,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部功法,“小十,来,嫡母给你个好东西。”
嫡母的态度让他信以为真,抱着嫡母视若珍宝的功法,他面色欣喜,实则心底也满是欣喜,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习得功法,为阿母报仇雪恨。
他知道什么是处理,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私通,但是父亲的态度让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个好词。
他不相信阿母会犯所谓的私通,一定是有人陷害她,而这个人一定是面若观音实则心如蛇蝎的嫡母。
因此他一直在小心翼翼地伪装自己,企图让嫡母放心。
而他也做到了,从嫡母给他功法来看,似乎比他预期的还要成功。
找不到阿莫,府中也没有可信的人,为了报仇,他来不及找人求证,便按照嫡母给的功法修炼了起来。
最初,他修炼的得心应手,进步飞速,短短几月,便直接筑基,差点惊动家中老祖。
好在有嫡母周旋,遮掩了过去。
他依旧会每日给嫡母请安,把嫡母哄的心花怒放,他天真的以为,只要哄住嫡母,他便可以快速成长起来。
可他却忽略了嫡母的深意。
一年后他成功突破元婴,不到八岁的元婴,说出去根本没人相信,可他却结结实实做到了。
他很高兴,只差一点,他就能手刃仇人了,嫡母也才元婴初期,加上身边的姑姑,只要再有一个月,他就有信心把她们都杀了。
嫡母也很高心,当即要庆祝,那天晚上,嫡兄也回来了,罕见的,嫡兄给了他好脸色。
毕竟之前他粘着嫡母,抢走了嫡兄不少母爱。
嫡母见他们兄弟和睦,更欣慰了,喝了好几杯酒。
出身在世家,六岁起,他们便接受了世家的训练,自然也学会基本的社交——喝酒。
嫡兄即兴要敬他酒,他碍于嫡母,没有推辞,喝了下去。
当时嫡母和嫡兄的笑意便深不见底。
酒过三巡,他便感觉困顿异常,不过他并没有太多怀疑,只以为自己酒量差,毕竟他讨厌酒味。
当他再次醒来,一切就都变了,嫡兄灵根被毁,而他手中握着的,正是从嫡兄身体里抽出的残缺灵根。
家中老祖察觉他已达元婴修为,更坚信是他所为,嫡母也痛彻心扉,不待他辩驳,老祖便下令废除他的修为,挖出他的灵根。
行刑者正是他那好父亲,他那不过寥寥几面的父亲,他甚至都没记住父亲的样貌,修为被废除的那一刻他并没有绝望,只要还活着,他就有希望。
可下一秒,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感袭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描摹那种痛苦,他只知道好痛好痛,想要阿母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