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入冬,京城的风却已经寒冷刺骨,顾姳岁准备让高珩永尝试一下火锅。
铜锅里的红油“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香气四溢,高珩永的眼睛瞬间亮了不少,“安夫人,此为何物?”
顾姳岁温柔耐心的跟高珩永介绍,“王爷,这是聚福楼新研究出来的菜品,名为火锅,最适合冬日食用,可烫涮所有食材。刘师傅,你给王爷演示一番。”
刘师傅立马上前,用干净的筷子为王爷烫涮各种食材,然后夹到王爷碗里请王爷品鉴。
王爷看了一会儿就看出门道,连忙摆手道:“刘师傅去忙吧,这菜还是本王自己烫涮才有感觉。”
刘师傅恭敬退下,顾姳岁也行礼告退。
高珩永吃着火锅,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安夫人果然没让他失望,这等美食定能轰动整个京城。
有高珩永光顾,聚福楼的生意特别火爆,不少人是冲着睿亲王的面子才来光顾的,结果一尝刘师傅的手艺,瞬间就喜欢得不得了。
高珩永走的时候笑着嘱咐道:“安夫人,若遇上麻烦,可派人来王府寻本王,若本王不在王府,你可到大理寺寻求大理寺卿帮助。”
顾姳岁端庄行礼,“多谢王爷。”
高珩永笑道:“安夫人不必多礼,羽年帮本王处理了不少事情,聚福楼的菜品也很合本王心意,这点小事是本王应该为你们夫妻二人做的。”
顾姳岁继续行礼,“王爷说笑了,能得王爷青睐,是我们夫妻的福气,自然要多谢王爷。”
高珩永笑着离开聚福楼,京城里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聚福楼受睿亲王照拂。
除非是不长眼睛的,否则谁会去找聚福楼的麻烦?
冬月,聚福楼的生意越来越好,每日都忙得不可开交,这一切都是托睿亲王的福,让顾姳岁日进斗金。
顾姳岁忙完生意回到宅邸,安羽年还没回家,吩咐小丫鬟烧好热水,顾姳岁沐浴洗去一身疲惫。
实在是有些累,顾姳岁擦干头发就躺下了,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深夜,安羽年裹着一身寒气回来,轻手轻脚的害怕把顾姳岁吵醒,他先到隔壁的侧房沐浴,然后才回卧房。
安羽年刚躺下,顾姳岁就滚到他怀里,安羽年凑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移到脸颊,最后触碰到她的唇瓣。
怀里抱着心爱之人,安羽年满眼都是不舍和爱恋,他轻声呢喃道:“夫人,我很舍不得你,可我得去边境,你乖乖在家等我,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安羽年抱着顾姳岁入睡,手臂不自觉缩紧。
清晨,天还未大亮,顾姳岁便醒了过来,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她自然的在安羽年怀里蹭了蹭,“夫君~我好几日没见到你了。”
安羽年抿了抿薄唇,轻声哄道:“夫人,我也很想你,每天都想。”
“夫人,我要去边境领军,待会儿就出发。”安羽年仔细观察顾姳岁的神情,就怕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人掉眼泪。
顾姳岁愣怔片刻,垂着脑袋脸颊微红,小声询问,“那是不是很久都不能和夫君贴贴?夫君走之前可不可以……”
顾姳岁眼波流转间满是柔情蜜意,安羽年若是轻易放过她就不是真男人。
一直到天光大亮,安羽年才停下宠爱顾姳岁,他吻去她眼角泪花,轻声低哄,“夫人乖,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顾姳岁累得睁不开眼,只轻嗯一声以示回应,安羽年再次俯身亲吻她的唇瓣,然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安羽年怀里揣着高珩永写的推荐信,身后带着西华,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西华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暗卫。
他一离开,顾姳岁每天都待在聚福楼,忙着做生意赚钱,偶尔去趟京郊找夏初清。
西恒被安羽年留在顾姳岁身边,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保证顾姳岁的安全。
冬去春来,百花盛开的季节,盛景誉参加春闱,夏初清替他准备了不少必需品,盛景誉笑着说道:“夫人,等我高中就再娶你一次,当初的婚礼太过简陋,我心里一直觉得很愧疚,你是这世间最好的姑娘,当配这世上最好的婚礼。”
夏初清笑着点头,“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等着你给我准备盛大的婚礼。”
盛景誉学识渊博,面对考题下笔有神,治国策论洋洋洒洒,卷面整洁,字迹工整,他的文章被众多考官传阅,成为这一年的会元。
会试放榜第二日,盛景誉入宫参加殿试,他满腹经纶,既有年轻人的热血和冲劲,又有不输老臣身上才有的沉稳和气节,面对皇帝的各种问题,盛景誉都能对答如流。
皇帝龙心大悦,当场钦点盛景誉为状元,盛景誉恭敬谢恩。
盛景誉高中状元,准备一个多月后与夏初清重新举办婚礼,他要告诉京城所有人,他已娶妻,且很爱他的妻子。
皇帝让盛景誉先到吏部学习,盛景誉成为当朝最年轻的吏部侍郎。
顾姳岁为他们感到高兴,同时也思念远在边境的安羽年,他们每月都有书信往来,只是最近几日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顾姳岁实在不安心,只能询问沧沧,“沧沧,你现在能看到年年那边的情况吗?”
沧沧回道:“小殿下放心,我一直看着反派大大,目前没有任何问题。若是反派大大那边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告诉小殿下的。”
顾姳岁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心慌,西恒见她情况不对,立马询问,“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帮你叫大夫。”
“不用叫大夫,你去准备两匹快马,我要去边境。”顾姳岁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吩咐道。
西恒有些犹豫,“夫人,主子说让我保护好你,边境路途遥远,夫人还是在家等主子回来吧。”
顾姳岁淡定说道:“夫君让你保护我,所以我带你同去,若你不愿与我一起去边境,那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去。”
西恒最终还是点头答应,等夫人自己去边境,那他也不用活着见主子了。
西恒的动作很快,两匹快马一起停在安府门口,顾姳岁交代好家中和聚福楼的一应事宜,这才和西恒上马离开京城。
两人刚走了一半路程,沧沧支支吾吾的开口,“那个,小殿下,你一定要冷静。军营里有敌国的细作,反派大大被暗算,身受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事发太突然,沧沧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现在的支线剧情已经完全偏离,根本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
顾姳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沧沧立马摇头,“反派大大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这么重的伤难免要遭罪。”
顾姳岁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年年的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小殿下放心,我一定眼睛都不眨的盯着反派大大。”沧沧保证道。
又过了半个月,顾姳岁和西恒终于抵达边境,黄沙漫天,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战火的黑烟徐徐飘到上空。
西恒手里有安羽年特制的腰牌,他和顾姳岁顺利进城,城内一片祥和,原来是安羽年强撑着重伤斩下敌国首将,敌军军心涣散,连夜撤军。
西恒打探一番得知安羽年住在将军府,立刻带着顾姳岁前往。
两人刚到将军府门外,正好碰见去请大夫来复诊的西华,西恒连忙出声叫住他,“西华。”
西华回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兄长,你怎么来了?夫……夫人,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顾姳岁,西华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顾姳岁出声询问,“他的情况怎么样?还是没醒吗?”
西华震惊的盯着顾姳岁,明明他将消息封锁得很好,夫人是从何处得知主子受伤的?
既然夫人已经知晓,那他再隐瞒也无济于事,便将安羽年的情况和盘托出,“主子重伤昏迷,这几日虽然醒过两三次,但是精神状态很不好,我便去找大夫进府,想给主子再看看。”
顾姳岁轻轻点头,“正好大夫也在,一起进去看看吧。”
将军府卧房,浓郁的血腥味久久不散,老大夫坐在床边为安羽年把脉,“将军身上的伤势已经并无大碍,只需要好好养着就行。”
西华焦急道:“那主子怎么还没醒过来?”
老大夫抚摸着下巴上的长须,若有所思,“将军这情况倒像是被困在梦境之中不愿醒来,若能有重要之人一直在旁边唤他,应当很快就能苏醒。”
顾姳岁上前谢过老大夫,“西华,你送大夫回去,这里交给我。”
西华送老大夫回家,西恒也被顾姳岁安排在屋外守着。
顾姳岁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安羽年的大手,眼眶湿润,轻声说道:“夫君,你让我在家乖乖等你,我没有听话;边境危险,你若是不醒,可没人能照顾我。”
“夫君,你的梦里有什么呢?让你愿意丢下我留在梦境之中。年年,我不能没有你,你醒过来好不好?”温热的泪花滴落在安羽年的手背绽开,他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顾姳岁盯着安羽年,眼眸里全是期待。
安羽年感觉自己被困在深渊,四周一片漆黑,他找不到出去的路,突然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是他最爱的岁岁的声音。
安羽年闭上眼眸再次睁开,原本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眸瞬间变成灰色眼瞳,漆黑的空间里透出一束光,安羽年顺着光的方向走出深渊,找到他的岁岁。
“夫人别哭,我心疼。”安羽年的声音虚弱,他想抬手为顾姳岁擦拭眼泪,却没有力气。
顾姳岁握住安羽年的手,眼眶里的泪水不停往下掉,声音里带着委屈,“你吓死我了,你下次再这么吓我,我……我就不理你了。”
“夫人乖,我再也不吓你了,你别哭。”看着顾姳岁的眼泪,安羽年心都快碎了,可他又不能为她拭去泪水。
顾姳岁擦掉眼泪,在安羽年身边躺下,“我要守着你。”
安羽年轻声哄着她,“好,夫人守着我。”
其实是顾姳岁日夜兼程身体疲倦,她在安羽年身边刚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安羽年满眼心疼,缓缓凑过去亲吻她柔软的唇瓣,“夫人辛苦了,安心睡吧,我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