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沧欢快的声音照例响起,“恭喜小殿下。现为小殿下传送新的小世界的剧情,请小殿下查阅。”
姳岁睁开眼睛就看见粉色的帷幔,室内的摆设古色古香,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味,确定不会有人打扰便开始查看剧情。
这个小世界的气运之子有两个,女主是从现代意外穿越到这里的农学院博士,靠学识和勤劳发家致富;男主虽然出身贫苦,但是读书刻苦,最后封侯拜相。
男女主相互扶持,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佳话。
这个剧情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姳岁的身份,她是镇上顾老爷家的小姐,娇纵跋扈,刁蛮任性,镇上的人遇见她都要绕道而行。
顾家家底丰厚,但没什么好人家愿意上门提亲;想娶顾姳岁的都是些心思不纯的市井无赖,顾老爷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顾老爷只有一个原配妻子,妻子因病离世以后,顾老爷一个人带着女儿多有不便,只管一个劲儿的宠着顾姳岁,结果就养出来一个娇气作精大小姐。
其实以顾老爷的家产,完全可以一直养着顾姳岁,但是他害怕百年之后无人照顾女儿,更害怕歹人因财谋害女儿,所以他必须给女儿觅得良婿。
家境清贫不要紧,重要的是能对他女儿好,能护他女儿余生无忧。
思量许久,顾老爷终于从尘封已久的记忆里挑出来一件事。
顾老爷年轻的时候救过一对夫妻,夫妻俩无以为报,姓安的男子掏出祖传的玉佩递给顾老爷,并许下承诺,只要以后顾家人拿着这枚玉佩登门,安家一定竭尽全力帮顾老爷做事。
虽然安家夫妇因意外离世,但是他们还有一个儿子,顾老爷思前想后,决定拿着玉佩登门拜访。
经过短暂的相处,顾老爷觉得安羽年为人正直,性格也很好,当即请求安羽年娶他女儿过门。
因为是父母许下的承诺,所以安羽年犹豫过后还是点头同意。
安羽年信守承诺娶了顾姳岁,待她虽算不上极好,但也称得上相敬如宾。可安家早已破败,一群亲戚还虎视眈眈,想将安家唯一的府宅占为己有。
顾姳岁被顾老爷娇养着长大,自然不愿意跟着安羽年受罪,而且顾老爷经常以她已经嫁人为由,不许她抛下安羽年回顾家。
顾姳岁气不过,又偶然遇见来镇上买书的男主,此时的男主已经被女主养得很好,身上穿的衣裳也是新买的,看着芝兰玉树,俊逸风雅。
顾姳岁芳心暗许,经常找借口跑去学堂看男主。
即使后来知道男主已经娶妻,顾姳岁依旧追在男主后面大胆表白,还扬言要与安羽年和离,嫁与男主为妾,让安羽年成为福祥镇的笑话。
顾老爷当然不会让顾姳岁和离,顾姳岁不高兴就折腾安羽年,想尽办法作妖。
安羽年看在顾老爷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一直退让。
如此过了两年,边境战事紧张,安羽年毅然投军,顾姳岁趁机拿上所有钱财离开小镇,想要上京寻找男主,结果遇上流民,慌乱之中失足跌落山崖,香消玉殒。
等安羽年成为军中将领得胜归来,安家府宅已经旁落他人之手。
顾老爷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欲绝,身子每况愈下,还是安羽年照顾他,为他养老送终。
安羽年和男主没什么深仇大恨,但命运的齿轮转动,让他们政见不合,在朝堂上争斗了一辈子。
后来新皇登基,安羽年手握重兵令新皇忌惮,新皇设计给他安了无数罪名,他最终还是凄惨离世。
姳岁看完剧情直接质问,“沧沧,为什么我会变成短命的坏女人?”
沧沧支支吾吾地回答,“这个,这是因为……小殿下别生气。唔,那个,身份虽然不太好,但是可以直接嫁给反派大大,能为小殿下省下不少事呢。”
越说越觉得有道理,沧沧重新拾回底气,“小殿下只需要在剧情关键节点偶遇男主,其余事情小殿下都可以随心而为。”
总算找到一个保命的理由,沧沧悬着的心可以暂时放下了。
“现在的剧情到哪里了?”姳岁还是决定暂时放过沧沧,虽然顾姳岁的所作所为看上去比安羽年还像反派,但是她不用复制剧情里的所有行为。
所以现在的顾姳岁是全新的顾姳岁。
沧沧立马回答,“顾老爷已经找过反派大大,并为你们定下婚约。小殿下只需要安心待嫁就好。”
顾姳岁轻嗯一声,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许不安。
福祥镇,安家。
安家夫妇亡故后,安家的贵重物品全都抵了外债,早已家徒四壁,只剩下简单的桌椅和木床,床上连最差的帷幔都没有挂。
木床上的安羽年突然睁开眼睛,眼底闪过狠戾,转瞬又变成迷茫,等他看清手中的玉佩和恍如隔世的屋子,眼底是清晰可见的震惊。
新皇在他身上安了不少莫须有的罪名,赐他万箭穿心之刑,他从未想过,他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安羽年紧握手中的玉佩,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有些遗憾没能再早一天归来,否则他就能推掉和顾家的婚约。
不过既然答应了顾老爷,安羽年也不会悔婚,只是这次,他不会一直困住顾姳岁了。她若真心喜欢盛景誉,他会与她和离。
安羽年答应了婚事,自然要想办法赚钱准备聘礼,这是基本的礼节。
他不是为顾姳岁准备的,他只是不想让顾老爷丢脸,毕竟顾老爷对他很好。
有前世上阵厮杀的经验,安羽年决定去林子里捕猎,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最快的赚钱方式。
福祥镇和福祥村中间隔着一座大山,山里林木蓊郁,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兔子、野鸡、野猪、梅花鹿等动物经常在林子里出没。
安羽年在林子里待了三天,运气还算不错,捕到十只野兔、十只野鸡以及一头梅花鹿。
安羽年把猎物送到镇上的酒楼售卖,野兔和野鸡每只30文,梅花鹿50两银,共得50两银600文。
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安羽年就用出去一大半。安家虽然落败,但基本的聘礼还是会准备齐全,绫罗绸缎各一匹,大雁一对,赤金缠丝手镯一对,赤金缠丝发簪一支,还有一些时兴糕点。
这些东西花去安羽年20两银300文,他又花6两银请了媒婆同他一起去顾家提亲。
媒婆找了两个干净的小姑娘帮忙拿东西,随安羽年一起去顾家提亲。
本就是顾老爷和安羽年商量好的婚事,这些过场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媒婆乐滋滋的帮安羽年做事。
顾老爷见安羽年礼数周全,心里对这个孩子越发满意。自从他告诉女儿要嫁人以后,女儿安静了不少,每天不是绣花就是读书,顾老爷看了别提多高兴。
可见安羽年真是顾家的福星,他才刚和女儿定下婚事,女儿的性子就沉静下来,只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等提亲仪式走完,顾老爷吩咐人带媒婆下去吃酒,他则领着安羽年在前厅喝茶,“羽年,伯父当真不知该如何谢你,你此次前来提亲,可想见见岁岁?”
安羽年喝茶的动作微顿,随即开口道:“顾伯父不必言谢,本就是安家做出的承诺。至于见面一事,还是不必了,我认为遵循礼法很重要。”
顾老爷也没有强求,他与安羽年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安羽年才起身告辞。
沧沧开心的和顾姳岁汇报情况,“小殿下,反派大大上门提亲了,你不去看看吗?”
正在绣花的顾姳岁放下针线,温柔的望着窗外的杜鹃花,“很快就能见面了,今日不去也没关系的。”
沧沧不理解,早一点见面不好吗?
媒婆吃完酒和他一起离开,不过半日,镇上所有人都知道了顾姳岁和安羽年的婚事。
安羽年的大伯和大伯母找上门,大伯母一进门就拉住安羽年的手,正想开始表演,安羽年嫌恶的甩开她的手,冷然道:“你若是不想要这双手,我不介意帮你废掉。”
大伯母也不在意,甚至假模假样的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用哭腔说道:“我的孩儿呀,大伯母知道你这些年过得不容易,但你看看这家里,穷得只剩下这点子家具,哪里能娶顾家的跋扈小姐?孩儿呀,大伯母不想看到你往火坑里跳,你听大伯母的,赶紧和顾家退婚。”
安大伯板着一张脸,出声附和道:“没错,你赶紧和顾家退婚。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你爹娘已死,你的婚事自然应该由我和你大伯母为你做主。”
安羽年嗤笑,“我若是不同意呢?”
安大伯气得甩袖子,“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与你大伯母难不成还会害你?此事由不得你,必须和顾家退婚!”
安羽年冷笑,“我的事还轮不到你们做主。这门亲事是我爹娘定下的,你们若是有意见,大可以下去同他二老商量。”
安大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安羽年久久说不出话,大伯母连忙跳出来做和事佬,“羽年还是小孩子,哪里知道那些腌臜事?你也别生气,我和羽年好好说。”
“我的孩儿……”大伯母刚对着安羽年开口,就被安羽年无情打断。
“闭嘴,滚出去。”安羽年此刻的眼神像极了凶狠的狼,吓得大伯母一哆嗦,连话都不会说了。
安大伯临走前还放狠话,“既然你不想让我们管你,那你自己张罗婚礼吧。我倒要看看,你一个人怎么把顾家那丫头娶进门。”
大伯母不甘心,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孩儿呀,你要是想清楚了,随时来找我们。”
这两人再不走,安羽年都要动手了。
假模假样的跑来关心他,不就是想让他和顾家退婚,然后他们再跑去提亲嘛,脸可真够大的。
安羽年的表弟比他小一岁,但成天花天酒地,家里的通房丫鬟都有好几个,虚得不成样子。安羽年虽然不喜欢顾姳岁,但他也不会把人家姑娘往火坑里推。
安大伯和大伯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