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的表情直接从震惊转变成害怕，那双灰白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她低着头，用手摸了一把自己冰凉又僵硬的身体，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大师，您，在开玩笑对吗？”
苏芷看向她，叹了一口气。
“让我看看，为什么会这样吧。”
她没有正面回答，月季就越来越心慌。
她甚至下意识的觉得，苏芷说的是对的，因为她的她的身上会有一股味道，一股子尸臭味。
她每天都需要用很浓很浓的香水才会盖住那股味道。
她的所有用品，能带香味的一定会带香味。
比如洗发露沐浴露甚至是日常用的纸巾。
不仅如此，她还特别害怕阳光，她只能躲在屋子里，或者裹得严严实实，再打一把伞。
只要碰到一点阳光，她的皮肤就火辣辣的疼。
疼的不是身体，而是脑袋里面的神经。
还有她不会哭，也没有口水，甚至，有一次她挖自己耳朵的时候，挖出来了恶心的液体。
她特别喜欢晚上，有一次她出去逛院子，她发现自己没有影子。
她们家本来有一条狗，以前对她很亲近，这次回家，它就不记得她了，总是对着她狂吠。
爸爸妈妈没办法，只能把狗狗送到外婆家去养着。
各种奇怪的现象涌上她的脑海，似乎都在印证苏芷的说法。
她——是一个死人。
苏芷看到了一些闪烁的画面。
“心脏，心脏跳得非常快，下一秒，什么都没了，来得突然快，就一瞬间。”
“猝死。”
苏芷得出了一个结论。
以前的月季，沉迷游戏，然后猝死了。
不仅如此，打游戏还是她的职业。
她是知道恐怖游戏主播，不露脸只出声音的那种。
她在某个恐怖游戏里玩了整整三天三夜。
期间除了上厕所和吃泡面啥也没干。
醒来之后的月季突然像是对这个游戏腻了一样，再也没有拿起来玩过。
但是当时的月季并没有发现身体的问题。
“可是，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除了失去味觉和嗅觉以外，我没有什么异常啊。”
“你并没有完全失去嗅觉，不信你现在点一炷香闻闻。”
月季将信将疑，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一些他爸妈以前去祭祖没有用完的香。
去年四月，在外打工的月季莫名其妙地很想家，那种冲动非常强烈，最后她辞了工作，回到了老家。
后来就一直待在家中。
周围人都在议论她，说她那么大个姑娘了也不嫁人，也不工作，天天在家里啃老。
苏芷解释说，这叫——落叶归根。
直播间的网友直接傻眼。
光头马炸了：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有人死了一年半还活着吗？
闪闪：这个好诡异啊，再也不敢玩绣花鞋了。
小悠悠：我发誓，再也不熬夜打游戏了。
曲奇酱：人死了一年半，身体不会腐烂吗？
兔兔姐：富强、民主、和谐……
……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
主打的就是又怕又爱看。
小姐姐点燃了香。
这是她一年多以来，第一次闻到味道。
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只见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
看得出来，她的心里防线也在肉眼可见地坍塌。
灰白色的瞳孔看向苏芷，一脸的求助。
“大，大师，我真的闻到了，而且好好闻。”
大家可以看到，月季控制不住地猛吸那个香。
苏芷的面色也有一些凝重。
这个事情还真不好解决。
“你的身体会慢慢腐烂，等彻底腐烂那一天，你的灵魂只能在天地间游荡。”
至于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原因比较复杂。
一方面是因为那个游戏，一方面是因为猝死。
她猝死的时候，无意中打开了平行世界，吸走了恐怖游戏里的大量死气。
这些死气对于鬼来说就是能量，是养分。
将她滋养。
再加上她进去平行世界的瞬间，地府没有检测到她的死亡。
于是她的灵魂被锁在了身体里。
死气滋养着身体。
大概还需要八个月，她的身体才会彻底腐烂。
彻底腐烂，她也不会脱离身体。
要等她化成灰。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遇到苏芷或者别的玄学中人，里面后，人们可能会看到一具骨架在行走。
别说是人了，估计她自己都会把自己吓死。
可以说月季这种情况遇到的几率是亿万分之一，偏偏被她给遇到了。
月季：？？？还能这样？
网友：又是长见识的一天。(???)
“那，大师，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苏芷看了她一眼。
“第一个选择，继续留在这具身体里，第二个选择，完成最后的心愿，去地府。”
除了这两个选择以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夏絔：换我的话肯定选多活几年啊。
心沉：我也是，多陪陪父母。
吃可爱多长大的月牙儿：要我，我也我选一。
……
苏芷扫了一眼弹幕，抬眸看向月季，见她一脸纠结。
“而且，你应该发现了，你父母的身体出了一些问题，生活也是。”
月季点了点头。
她知道苏芷将她整个内心都看穿了。
苏芷说得，就是她纠结的地方。
如果她是鬼的话，那么她父母那些莫名其妙的病，还有倒霉的运气就可以解释了。
也就是说，如果她继续待在这个世界上的话，爸爸妈妈会受到伤害。
“我选择离开，大师，到时候您可以送我离开吗？顺便帮我家人做一下净化仪式。”
苏芷点了点头。
……
这时候一条弹幕吸引了苏芷的注意。
阳春雪：不是？就凭主播几句话？这小姐姐就相信自己是鬼了，太扯了吧，小姐姐来我床上我给你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苏芷目光突然变冷，掐了掐手指，然后念了几句咒语。
一个毛坯房的出租屋内。
一个男人正带着猥琐的笑容，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编辑着什么内容。
突然之间，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骷髅头突然从手机屏幕里钻了出来。
朝他爬过去，吓得男人把手机丢在一边。
可是那个骷髅头还朝他飞来，血盆大口一张一合的，直奔他的裤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