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批兵器是轩辕和恶魔头结盟,约定中的一部分,恶魔头左等右等没有收到,派出的信鸽被神农军射杀,所以对本来就不太信任,抱尝试心态接触的轩辕神族更加的疑虑重重。
轩辕军因为派出去的马车和队伍迟迟没有回来,派出的侦察兵也一去不回,渺无音讯。轩辕的主帅以为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和人马,全部被恶魔头扣押了,于是在帐中大骂妖怪就是妖怪,是上不了台面的家伙。
相柳靠着鸟族在云层上的监视,斩断了恶魔头与轩辕军的通讯联系,对驻扎在宽阔平原上的轩辕军的动向,了若指掌,每次轩辕派部队出去,都无果而归,根本见不到神农军的影子。反复几次之后,轩辕的将军们调笑说,想是被我们打怕了,躲起来了,哈哈大笑。
相柳看轩辕军日渐大胆放心,在平原上大刺刺的策马奔腾,于是请赤身鬼每每夜幕降临时,就做法降冰雹去砸轩辕的驻地,硕大的冰雹把轩辕的帐篷戳的全是窟窿,噼里啪啦砸的正在睡觉的轩辕军抱头鼠窜,每每轩辕军起锅烧饭时,赤身鬼再降下倾盆大雨。晚上睡不好觉的轩辕士兵,白天只能在全是窟窿的帐篷下面就着咸涩的雨水吃饭,吃完饭再换热辣辣的日头晒的轩辕军口干舌燥,肝火上升,头顶直冒烟。轩辕的主帅猜不透老天爷到底在想什么,在热辣辣的日头底下,将目光瞄向了阴凉舒爽的山林。
吃不好睡不好的轩辕士兵强打精神,收拾营地准备去山林中驻扎,刚刚撤掉帐篷,忽然间有一支神农骑兵来偷袭一侧的轩辕驻地,好几天想打仗找不到目标的轩辕军,迅速组织起人数众多的精锐队伍去迎战,金天翔和金天翊见自己成功的引起了轩辕军的注意力,且战且退,将轩辕精锐部队逐渐引离驻地,深入十万大山更西侧的平原。天上的雕大王看着地上如蚂蚁般大小的两拨人,在心中默算位置,然后用镜子朝山林中的相柳打暗号,蓄精养锐的妖兽部队在五位山大王的命令下,从三个方向扑向驻地中的轩辕军,且战且退的将轩辕军逐渐引入山林中,待轩辕进入陌生的山林之后,依地势,众妖兽或在高处往下扔石头,或埋伏在暗处偷袭,重创轩辕士兵。天上的大鹏雕看着驻地上的轩辕兵陆陆续续大部分都被引入山林之后,在云层上留下几个同族做哨兵,余下的在雕大王的带领下,俯冲至驻地上空,庞大的羽翼扇起狂风阵阵,将留守不多的轩辕士兵刮的晕头转向,飞起的杂物把他们撞的两眼直冒金星,埋在下面。众鸟族巨大的勾爪提起预先在云层上探测好位置的军备物资和粮草带回到山中去,在轩辕驻地的马厩中大肆啄食马匹。本着吃不完的就带走,带不走就弄坏的宗旨,不多时,好好的一个驻地被雕大王捣了个稀巴烂,雕大王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带着同族回到天上去了。
正在追赶金天翔和金天翊的轩辕将军见他们只逃跑不回头,心中大叫不好,可能中计了,迅速掉头要回驻地。金天翔和金天翊看见轩辕军掉头,一改之前的逃跑风,开始追赶轩辕军,把轩辕军吓一跳,赶紧布阵迎敌,金天翔和金天翊却在不远处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轩辕军,只要轩辕军应战,他们就撤退,轩辕军撤退,他们就追赶。几次下来,轩辕将军不再理他,只顾着先回驻地再说,却是错失了支援的最佳时机。待轩辕军回到驻地,远远的看见一片残破不堪的营地,愤恨不已,回头再看追赶自己的金天翔和金天翊,这一次两位将军不再退缩,喊着口号朝轩辕军实打实的冲了过来。相柳领着一支神农军,自山林中奔驰而出,与金天翔和金天翊一左一右,互为犄角之势,用缴获的淬毒的利刃与轩辕的精锐部队厮杀在平原上。
连日来被消耗的疲累不堪,此刻又是心浮气躁的轩辕兵怎么能与养精蓄锐的神农军相比呢?一身猎猎白衣,身后拖着一袭扎眼白色披风的相柳一马当先冲入轩辕军中,大放杀招。
轩辕主帅在士兵的保护下,回到驻地,看着满地的狼藉,想起当初洪江攻打轩辕时的用兵如神,作为后生的他深切的体会到洪江的可怕之处。晚上,疲惫的轩辕军在残破的营地中休息,轩辕主帅料定,神农军经过一天的战斗,一定不会再来,于是放心的在一顶还算完好的帐篷中休息。不想,睡到半夜,西方的黑暗中亮起星星火把,人影重重,神农军摇旗呐喊,就要冲锋。轩辕主帅大惊失色,急忙组织起队伍迎敌,却只听见有声音,不见袭击。轩辕主帅在昏暗的月色下与神农军僵持了半天,终于是按耐不住,用几个骑兵带着弓箭,冒险进入神农军摇旗呐喊的西方平原上,点了一支火箭,射向那人影,却是一点就着,神农军的火把照的是一个个草人,再到天亮时,神农骑兵再次冲进轩辕的驻地附近,朝着营中射上几阵箭雨,正当轩辕部队追出来时,他们早就逃之夭夭了。神农军总是能趁着轩辕军松懈下警备的时候突然而来,一天来几次,不分白天黑夜,轩辕军中被搅的鸡犬不宁。轩辕主帅看神农军如此的能掐会算,每次都瞄准了时机过来,淬毒的兵器也没有起作用,不禁怀疑,是不是出了奸细?开始大肆排查军中的将士,闹的人心惶惶。
当轩辕与神农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百思不得解的恶魔头耐心的伏在暗处默默观察,他看见两位面生的将军频频勾引轩辕军,自认为英勇无两的雕大王带着同族,从轩辕驻地飞上云端之后,再来没下来过,他非常无聊的看着几个憨憨山大王,笨拙的指挥部下搞袭击。还有赤身鬼那个老匹夫…恶魔头跟看笑话似的看着一个二傻子在千军万马中招摇过市,试图吸引所有敌军的注意力,他隐在暗处,憋着气,“吭吭吭”的笑弯了腰,真是活久见。
恶魔头耐心的观察,终于得到了回报,他发现了那藏在云端的秘密。当雕大王从云头下来,去山中开会的时候,他幻化成鸟族的模样,摸上云头,弄晕一只大鹏鸟,将他带回领地,试图从他口中得出用镜子往地面上传递消息的密码。恶魔头举起修长的手指,轻捻上面沾着的羽绒,口中微微的喘息着,垂眼看着委顿在肮脏的地面上,浑身不剩几根毛的赤裸秃鸟,惨白的肉身上带着一个一个,密密麻麻的红色血点,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说罢,一个转身激起满地轻盈的鸟毛旋转着飘起,然后四散飞扬。恶魔头坐在高靠背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立在旁边的美姬双手送上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酒杯和一个酒壶,恶魔头将酒杯捏在指尖,美姬拿住酒壶,将托盘夹在腋下,朝酒杯中注入壶里的不明液体。恶魔头轻轻的摇晃着高脚酒杯中的液体,侧头喝了一口,精致的喉结上下滑动,双唇间染上一丝丝的红色。后方的石墙有一扇小窗户照射进来白炽的光芒,撒在靠背镂空又雕花的椅子上,将恶魔头笼罩在一层白光中,衬托出他的轮廓在黑暗的背景中微微发光,唯美而优雅。
看着恶魔头坐下之后,独眼的刀疤脸豺狼弓背勾头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两只手叠加在一起抱拳,握的“咔嚓咔嚓”响。躺在地上的大鹏鸟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惊恐的看着来者,顺着被捆住的嘴缝,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喉咙里“咕噜噜”作响,似乎是想说点什么,被牢牢固定住的鸟腿,拼命的划拉着地面,虚弱的扇动一侧的翅膀,想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恶魔头见状,叫解开大鹏鸟嘴上的绳索,只听见一个婉转的女儿音从那狼狈的鸟儿口中传出来:
“我说,我说,求求你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