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诺团长,这样叫你应该不介意吧。”奥薇拉船长说着向雷诺抛出一个红色的果子。
雷诺应手接过,晃了晃手中的果实说道:“随便你怎么称呼,现在不是在黄金城了,而是在你的船上。”
“你说了算呗,团长。”
雷诺将果子在衣服上随便擦拭了一下,张口咬了上去,饱满多汁,突然发现这在陆地上最常见的水果,此刻却是无比的甜美。
奥薇拉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在陆地上从来没有体会过的美味。”
“确实,船长。”雷诺赞同的点了点头,感受着饥肠辘辘的肚皮得到滋润,他才意识到时间的流逝,太阳已达正头顶,已经是正午。
船长看向海面道:“我们正在接近你们给的地图上标注的那片传说之地的位置,如果真的存在那种地方,我们过两天就会经过,看到那玩意。”
“你真的觉得它们不存在?”
奥薇拉的两只兽耳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脸上的花纹也动了一下。“我可没说不信,我在海上遇到的怪事和奇怪的东西可不少,不会随便否定这些东西。”
“菌人?精灵?我见过比这些东西还要恐怖神奇的深海之物,与之相比,它们还是差得远。但这不代表我们一定能找到这些东西,海上生活的种族不少,但如果他们的居住者刻意将其隐藏,或者不让人靠近。那就不好说了。”
雷诺走到船头,眺望大海,看向与天际交接的地平线,如果几百年都没有人找到过,亦或者有人到达过,但记载少之又少,很明显就是对方根本不想与外界接触,甚至排挤外界来人都有可能。
自己应该如何去面对寻找?他不敢打包票,内心觉得这很可能就是在浪费时间。
“或许自己就不应该来。”
“那不就错过了来自大海的波澜壮阔?”船长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同时右手指向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陆地上可没有这样的景色。
“开拓者”不仅在体积上有着巨大的优势,速度上更是迅急无比,很难想象当时的卡尔是如何将这东西打造出来的,无风也能依靠着船体内部的机械运作前行。
然而如此的庞然大物,在指引海域的广袤之中,如同天地间的沙粒,随风飘摇,任凭狂风携带。
如果大海将他们吞噬,沉没在这片海域,一点波浪也不会掀起,太阳依旧东升西落,这种感觉一冒出来,便会让人1生出一种天地之大众生渺小之感。
奥薇拉又道:“你想啊,你要是还留在黄金城,现在还能干嘛?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后咽气,体会那种绝望与伤心,别怪我说话直接,事实就是这样,至少你现在在寻找那渺茫的希望,有事情可做,对吧。”
“就算没有结果,但努力了不是,没有就没有呗。”说罢,她离开船头,转身返回船长室。
雷诺在心底回味着她的话语,说的挺有道理,他不介意别人的耿直,恰恰相反,他喜欢这种感觉,让他坦然耳目一新。
感受着心情的好转,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起身想再去找两个果子,忽然听到瞭望员在主桅杆上高声呐喊,同时伸出右手指向正前方。
雷诺眉头一皱,一个跳跃离开船头,加快步伐,直奔主甲板的右舵。
“拿着。”他将手中的长枪递给一个惊慌失措的船员,自己则是一跃爬上索具,高处的狂风朝他袭来,整个船身开始剧烈摇晃,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抓住摇摆,差点把五脏六腑都摇匀了。
属于战士的精壮身体给了他最好的防护,最终成功来到桅杆上的狭小瞭望台,让上面的瞭望员都吃了一惊。
“看到什么了?”
“自己看吧。”说罢,那船员递过手中的漆黑长管。
狭小的瞭望台容纳两个人还是太为难了,雷诺只好将索具缠绕在腿上,固定好身子,然后小心接过瞭望镜,如同一只猿猴一样勾在桅杆上。
他将瞭望镜放在右眼前,眯起另外一只眼睛,不断调整着末端的聚焦点。
“看哪个方向?”
“看地平线,正前方。”
雷诺又一次调整瞭望镜,皱起眉头道:“看不到啊,地平线在哪?”
那名船员道:“问题就在这里。”
一片白雾挡在他们面前,如同天堑,一眼望不到头,由于其的广阔,根本看不到尽头,好像大海到达了尽头,而这白雾就是边界。
海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玩意儿,而且没有丝毫的预兆,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实在不对劲。
而“开拓者”正径直向它驶去。
“船长,一百五十码!”副船长扯着嗓门大喊。
雷诺瞥了一眼奥薇拉,此刻的她已经走出船长室,两手抱臂,紧盯着前方,一丝笑意不自觉的爬上了脸颊。
她喜欢这种感觉,未知的探索冒险。
雷诺问道:“以前碰到过吗?”
船长的两只虎牙微笑露出。“从来没有,很有意思。”
“五十码!”
水手们降下了几面船帆,减缓航行的速度,同时奥薇拉不断看向手中的罗盘。“稳住航行方向!”
“明白,船长!”
“二十码!”
现在他们眼前就是那一望无际的白色雾气,感觉梦幻一般,仿佛眼前的不是白色雾气,而是一头张着巨口的怪物。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指节紧紧扣住栏杆,因用力而渐渐发白,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悄无声息,如同沙粒入海,一点波澜没有,整艘“开拓者”就这样驶入白雾中,消失不见。
白雾带有微微凉气,湿气缭绕,如同行驶进了白色的雾海中。
天空的太阳早已经消失不见,连海面一直不停的海风也失去了踪迹,海面平静如同一面镜子,四下里只有船航行发出的机械声,还有船员们不安的脚步声。
奥薇拉眼神眯起,伸手朝空气中抓了一把,开口道:“小心点,这雾气不对劲,好像是某种漂浮的微生物。”
雷诺脸色一变,急忙看向奥薇拉。
奥薇拉抽动了几下鼻子,亚特兰蒂斯的人在这方面是专业的,然后她的眉头舒散开来。
“不过没事,这东西好像没有什么伤害。”说罢,奥薇拉看向手中的罗盘,指针很稳定。“还在航线上,继续前进,虽然速度不快。”
然后她抬头看了一眼船帆,大声令道:“好了,这些东西没有影响,伙计们!该给船加动力了!来吧,船桨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