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阿尔忒弥斯醒过来时,迷茫地发现她整个人都完完全全地被西奥多牢牢地掌控在了怀里,好像是完全挣脱不开的样子。
沉默是今晚……哦不……今晨的康桥。
但是西奥多的怀抱太温暖了,像经过阳光暴晒过的写过字的羊皮纸卷,气息很暖,也很清香,是那种冷冽的雪松木香在温水里泡开了的气息,于是阿尔忒弥斯下意识地又循着对方的怀抱拱了拱,像极了某种温顺可爱的小动物。
经过阿尔忒弥斯这一番闹腾,西奥多想不醒过来都很难:“怎么了?阿尔忒弥斯?”
“西奥多,你身上真的又暖又香。”阿尔忒弥斯闭着眼睛放肆地趴在西奥多的胸口处深吸一口气,然后满足地喟叹道。
如果是拉伦在现场,她一定会阻止阿尔忒弥斯这像痴汉一样的行为,但很可惜,她当下并不在这儿。
西奥多感觉自己的思绪都凌乱了,舌头也像是打了结:“是……吗?”
寂静忽然之间占据了高地,完全清醒过来的阿尔忒弥斯面无表情地挣开了西奥多怀抱着她的手从床上爬了起来,离开了西奥多的寝室。
实在是丢脸,所以她今天的脑子是被狗啃了吗?阿尔忒弥斯踏出房门后无奈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她今天怎么会对西奥多干出那么流氓的事啊?
而当阿尔忒弥斯把手从脸上放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今天没带脑子的事情干的不止一件,她忘记给自己施忽略咒和混淆咒了。
他们的级长法利学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从西奥多的寝室里走出来。
法利学姐似笑非笑地睨着阿尔忒弥斯那一头纷乱的黑色长发:“阿尔忒弥斯,你说我身为斯莱特林的级长见到夜不归寝还闯入了男生寝室的学妹,我应该怎么做呢?”
“学姐,你这次也能当没看见吗?”阿尔忒弥斯语气显得相当诚恳,双手合十以一副你不这么做那我也没办法的无奈表情面对着法利。
表情原本严厉的法利立刻破功噗嗤一笑:“好了,我本来就不会扣你的分。快去洗漱吧,达芙妮也会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
而此时房间内的西奥多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旦遇上某种惊慌失措的情绪,阿尔忒弥斯就会这样故作镇定,真是一如既往地可爱。
在洗漱时阿尔忒弥斯听达芙妮说了她被安排去参加明年的魔药大赛的事情,阿尔忒弥斯心中莫名地有些抵触的情绪升腾了起来,这很不正常。
像是害怕她的存在会影响某种计划,因此迫不及待地就要把她远远的送走。
但在流程和程序的正义上,阿尔忒弥斯确实想不出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毕竟她确实是霍格沃茨的学生里最擅长魔药的,代表霍格沃茨去争夺荣耀义不容辞。但她心里还是空落落的,着实算不上开心。
在亲密的朋友面前,阿尔忒弥斯的情绪可以说得上是挂脸,于是达芙妮伸出手戳了戳阿尔忒弥斯气鼓鼓的脸颊肉:“好啦,别不开心了,不开心的人是我和利亚才对。利亚马上就要来霍格沃茨上学了,结果她最崇拜的姐姐在这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压根不在霍格沃茨,都不知道她到时候会有多伤心。”
阿尔忒弥斯低头半阖着眼帘扫视达芙妮交给她的羊皮纸卷上的内容,一边回答她的话:“她没那么脆弱,别太小看你的妹妹了,达芙妮。”
阿尔忒弥斯复又抬手把这卷羊皮纸放到了横跨了半个世纪时光的古老书桌上,然后定定地看向达芙妮:“我们也该收网了。”
达芙妮点了点头,认可阿尔忒弥斯的话。在格林格拉斯家主的教导下,达芙妮知道了很多状况,她也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我们的信息渠道不是很灵活,居然等到魔法部都把这些事确定了,我们才从法利那里得知这些事情,这对我们而言,很不妙。”
“只不过是有人推波助澜,不想让我知道这些事情罢了。”阿尔忒弥斯那双黑亮的眼睛看向玻璃窗外,眼眸中那些情绪沉淀得像是已经越过了万重山。
达芙妮跟随着她的视线也往窗外望去,不过那里除了一片黑漆漆的死水,什么都没有,达芙妮收回视线,歪头看向阿尔忒弥斯:“不从理性者,会被冠以疯癫之名;不从权威者,会被加诸罪名。但如果是不服权威性法则的疯子,反而能得到优待,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够混乱。”
“没有道德的约束,权力就会陷入腐败,对受束者是这样,对掌控者也是如此。不过我们现在需要实现的是权力的逆位,让马尔福不能再掌控你们。”
任何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想要改变原有的规则,都会为这个世界带来冲击,这是无可避免的事实。不过比起那些偏激的纯血疯子,她的手段可是温和了不少。
“我大概明白了,我会写信给父亲,让他做好准备的。”达芙妮认真地说道。
阿尔忒弥斯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这件事交给拉伦亲自去谈,用猫头鹰寄信可不保险。”
“拉伦能保证绝对的信息安全和隐秘吗?”达芙妮有些犹豫,她也从阿尔忒弥斯那里听说了多比的事情,和主家订立了契约魔法的小精灵都会背叛马尔福家族……那仅仅只是和阿尔忒弥斯签订了劳动契约书的小精灵,会全心全意地为她着想吗?
“世界的运行变动不居,生生不已,可我确信拉伦的真心和忠诚不会改变。让渡主导权看似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实际上主动让渡也是占据了主动权,最重要的是信任。”
看到阿尔忒弥斯眉眼弯弯,像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达芙妮便也不再多言,阿尔忒弥斯比她缜密深沉多了,她决定的事情那一定是深思熟虑过后的最优解。
当然也正如阿尔忒弥斯所说,拉伦对她保有绝对的忠诚和守护之心,她很快就办好了这件事情。
阿尔忒弥斯在一个半月后收到了帕诺的信件,她信中的语句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这份幸灾乐祸针对的是马尔福家族。
铂金小王子也受到了影响,具体表现在最近他对阿尔忒弥斯的不满越来越显而易见上:“啧……用餐的时间让这些肮脏的禽兽过来打搅我们用餐,还真是没礼貌。”
猫头鹰绿绒刚不满地冲着德拉科咕咕叫了几声,就被阿尔忒弥斯塞到它嘴边的肉干给制服了。
阿尔忒弥斯慢条斯理地打发走了猫头鹰后才抬眼看向德拉科:“你是对这感到不满吗?你大可以让你的校董爸爸来干预这件事,希望他的建议能力压其他的十一位校董吧。”
轻飘飘的语气,却让德拉科觉得十分恼火,近来以阿尔忒弥斯为代表的一批纯血家族将历来都属于马尔福家族的利益蛋糕无情地瓜分掉了很多,这让那些原本被镇压下去的纯血都又蠢蠢欲动了,更不要说那十一个也相当有权势的校董和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家族了。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作为合作伙伴,也作为朋友,我要告诫你,太过于贪心会被反噬的。”德拉科冷笑着说道。
阿尔忒弥斯温和地笑了笑,“别生气,德拉科。你的这句话也同样回赠给你的爸爸,大马尔福先生。之所以是他成为了削弱家族荣耀的人,就是因为他太过于贪心了。”
“你什么意思?”德拉科皱紧了眉头,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阿尔忒弥斯的意思是,这一次你可以真的去找你爸爸问清楚。”达芙妮轻笑着说道。
“达芙妮!”潘西相当不赞同地喝出了达芙妮的名字。
“亲爱的潘西,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不必喝止我,我只是听从家族的安排,选择了我应该走的路。”
德拉科脸色有些难看,在他的认知里达芙妮只是潘西身边的跟班罢了,但她今天居然有勇气和他唱反调,这意味着原本中立的格林格拉斯家族竟然完全地站在了阿尔忒弥斯的那一边。
“很好,我爸爸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的,”德拉科一边站起来一边冷声说道,“希望你们能够承受住来自马尔福家族的怒火。”
潘西也拉开椅子站了起来:“老派贵族的利益不是那么容易动摇的,达芙妮,这是作为朋友我对你的奉劝。”
说完这些话,潘西也跟上了德拉科他们。
布雷斯有些好整以暇地看着德拉科和潘西一同离去的方向:“这位少爷竟然还有心情去训练魁地奇?”
“大概他把打败波特和家族荣耀视为了同等重要的事情吧。”阿尔忒弥斯挑了挑眉,她今天要继续魔药实验,为了方便她扎的是丸子头,她脸上灵动的表情给她增添了一丝俏皮可爱。
布雷斯也跟着挑了挑眉,然后撑着下巴打量阿尔忒弥斯:“冷笑话说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