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跟着男人走去。
这个叫大梁的,年纪不大,虽然个子挺高,但是佝偻着背,看起来到和解雨辰身高差不多。
似乎为了找些话题,大梁一直絮絮叨叨。
“我以前呢,结过婚,还有个儿子。
平时小孩子跟着我妈,但我妈那个人闲不住,出去打麻将的时候,我的儿子就从床上爬起来,头一栽,就掉进了头晚上的洗脚桶里,淹死了。
老婆跑了,我也不想回去了。”
大梁回头看了眼解雨辰,喉咙滚了下,眼底欲气渐起。
“那你想家吗?”
大梁眉头紧了下,接着说,
“有时候会想,但就是一瞬的事,之后就没什么用了。”
他带着解雨辰往一处烂尾楼走去,这楼残破不堪,电线横拉,一些节头上还缠着些黑色胶布。
楼道里没有灯泡,只能摸索着往上爬。
一路到了露天平台上,暑气瞬间被风吹散了些。
“宝贝儿~”
走在前面的大梁,一下子转身过来,迫不及待地往解雨辰身上扑。
砰。
下一秒,就被解雨辰干倒在地。
“你你你……”
大梁被这一拳打懵了,咸甜的鼻血流到他嘴里,就更恐慌了。
“别紧张。”
解雨辰朝着他走了步,蹲下来,将他全身口袋摸了遍,除了二三十块钱的零钱,就只剩下支散烟。
“你想白/嫖我?”
解雨辰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只钓到个杂鱼,他狠狠地又补上了一脚。
“哟,大梁今个儿是你儿子死了还是老婆死了,或者是你妈?”
这是个与黑夜融合得很好的男人,黑衣黑裤子黑眼镜,呼吸很轻,隐在角落里。
解雨辰打劫的手一颤,自己竟然没发现这里还有人,这人不简单!
解雨辰将烟放嘴里,咬了下烟嘴,他并不会抽烟,只是通过这个动作掩盖自己的讶异。
“哈哈哈,你可以掏下他裤/裆。”
男人走过来,站在高一阶风井上,俯视着正在打劫大梁的解雨辰,他嘴边的笑容有些玩味,指了指大梁。
“黑……黑爷……”
大梁捂住裤子,往后狼狈地爬了几步。
解雨辰脸色一变,连忙将烟从嘴里拿出去,谁知道大梁之前将这些玩意儿揣在哪里。
看到大梁一路爬一路在地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后,这个神经质的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好会儿,就在解雨辰以为他都要笑抽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收住了,从风井上跳了下来,声音很沉。
“新人?”
男人头发略长,不驯服地在夜风里张扬,敞露的衣袖领口,显出些狰狞的伤疤,脸上那副墨镜遮不住他审视的目光
陈阿公的人?
解雨辰被慑得小退了半步,有点危险。
男人却不放过自己,紧逼而来,那目光随之更加锐利。
解雨辰眉心微低,果然,即使表面伪装得再好,但是单个儿的出现,很容易就被发现是新来的。
自己需要一个领路人,他又捡起了自己的人设,贩卖美色。
“哥哥,要玩吗?”
解雨辰朝前走了一步,抬起自己的脸。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他的这张脸,二爷爷说过,有时候是一种资本。
解雨辰无所谓会付出什么样代价,只要能达成目的就行。
男人拿过解雨辰手中的烟,咬上有自己牙印的位置,点燃抽起来。
“我不搞/男人。”
他笑着对解雨辰吐口烟,离开了露天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