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愣了好一会，只得再次重申：“直播间的兄弟们黑你的时候你不要顶嘴，行不行？就今天和明天，行不行？”
他开头那强硬甚至有些怨忿的语气，在朱朱叫爹后，柔软得像哥哥对妹妹耐心劝导。
以前的“行不行”是命令式，现在成了请求式。
这话语里怎么听着，像是有点担心她会和粉丝的矛盾激化的意思？让她退一步？
朱朱的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忽然想起来，他之前说他不是什么大黑子。
朱朱瘪着嘴，执拗地说，“那你要和我再来一把。这一把的惩罚已经做了，你想我不顶嘴的话，得和我再来一把。来不来？”
露娜说：“不来了不来了！”
朱朱只得道：“那行，我再找个黑子单挑。”
露娜礼貌地说，“你打吧，我看你直播去了，拜拜，拜拜。”
露娜离开前的一句话，如此温文尔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在向朱朱亲切地道别。
这个语气，朱朱差点以为他是头白猪了。
今天到点了，朱朱对直播间的水友挥手道别：“猪宝们再见了，明天见。”
【那么早下播，又是去陪榜一大哥是吧】
【不陪直播间的兄弟们，和大哥开房是吧】
【都怪兄弟们没有钱，不能上榜一】
【那么早下播做什么？你谈恋爱啊，你有男朋友？】
朱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她伸手捏着眉心，无奈地说：“什么陪榜一大哥，你们不要胡扯行不行？”
“我饿了，我要吃饭啊兄弟们。”
“每天直播到这个点，我都饿得受不了。我的胃一直不好兄弟们，我得吃饭。”
【着什么急啊，陪兄弟们唠唠嗑】
【你继续直播啊，你直播吃饭啊】
【这么着急，肯定是要去陪榜一大哥去了。白子真可怜，你们爱的猪心里根本没有你】
【白子说话！白子真是一群沸羊羊】
朱朱拿起桌上一个盼盼小面包，咬开一个口子。
“直播吃饭？我是不是还得直播睡觉？”
【直播睡觉可以有】
【嘿嘿嘿，想看猪穿什么睡衣】
【你也可以直播上厕所啊】
【啧啧啧，肯定是和榜一大哥有约了，根本不鸟我们／哭／／哭／】
“什么榜一大哥？你们去看看榜单，那是榜一大姐啊兄弟们！”
“给我刷礼物的前三名都是大姐啊。”
朱朱发现这群水友yy起来，比谁都会yy。
什么无中生有，借题发挥，更是家常便饭。总是觉得女主播应该给一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做情人。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啊，总不可能24小时住在网上吧，我是蜘蛛吗？”
【嗯，你真是只猪】
【直播你的日常】
【直播吃饭啊，又不耽误你吃饭】
【别走啊猪】
【你就这样要抛弃我吗？伤心了】
突然有弹幕说：【礼物榜单刷新了，杨哥是你的榜一】
这一条弹幕不知怎么就带起了节奏。
【不会真的要去陪杨哥吧？】
【我去，榜一是白杨这个死太监】
【话说，杨哥一看就羊尾。你去陪他，还不如陪彦祖我，我能满足你／狗头／】
【白杨这个公公，有什么用啊？一看就是快男，三分钟都没有】
【白杨是细男】
【白杨是金针菇】
【白杨是牙签，白杨是线头】
【你们把白杨从榜一踢下去啊，侏儒怪一样，还没有猪的胸高】
……
“你们别攻击别的主播啊，传出去不好。”
“我陪他？脑子有病吧！我和他联系方式都没有，网友都算不上，他只是心情好给我刷刷礼物。”
“你们想想看，杨哥人家月入百万，随便打赏我一下而已。”
朱朱突然指着屏幕，一脸鄙弃地说，“这不会是你们想让我多播一会的小手段吧？”
【啊，这】
【有吗？】
【你就多陪兄弟们一会呗，反正你又没啥事】
【你就一主播，难道你还有什么副业】
【反正不陪我们，肯定是想陪榜一大哥睡觉／傲娇脸／】
“兄弟们，我点的外卖到了。”
接到外卖电话，朱朱说。
晚上朱朱打字，用QQ号给恋爱脑晚期道谢。
［谢谢你的指点，我的露娜赢了。?(??????????????)?］
恋爱脑晚期：［不客气，你现在可以叫了］
朱朱吐吐舌头，垂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咬住手指。
［真的要叫吗？］
恋爱脑晚期：［当然］
朱朱：［好吧，让我酝酿一下，我还没有叫过一个陌生人这样亲密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