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闪过无数画面，丹·迪斯特死死捏着大理石边缘垂下脑袋。
记忆中那企图将她击晕送给骑龙的同事被她反击按在地上捏着脖子时，她竟然有了一丝复仇的快感，随后，在惊慌后，她忽然平静了。
又想起那年十五岁流浪汉的事情，在被侵害未果看着流浪汉已经奄奄一息时，她满身是血地不停抬手、不停补刀，一边哭一边笑地听着身体下方发出‘噗嗤’的一声又一声，然后她就一边哭一边笑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只留下了笑声，和索性脱光了直接跳进河里洗漱的她。
墙的另一边是光怪陆离的科幻都市，这一边就是充满求生互相折磨利用的普罗大众，这不过是种自保，她只能这么想。
收回回忆，丹深吸一口气发觉全是薄荷的味道，又不免跟着想起和那个女Alpha打斗的画面。
那时，她到底是因为信息素紊乱才会把人击晕，还是说，Alpha本能里带着的狂躁激发了 她……一直都有的暴力的那一面？
想到那些带着嘲笑和毫不在意语气的Alpha上位者，丹眉毛拧得更紧：“不，绝对不能变成那样……”
片刻，她看着盛满冷水的浴缸果断跳了进去。
几日前：
“泰德·威尔莫特，你是怎么看的人？！已经晕死过去了。”莱茵声音里带着颤抖攥拳死死盯着面前沉默的女人：“我说过的吧……”
“这是上级命令。”泰德无力地按着桌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
“我无所谓你明不明白，你我不过校友，我没必要向你解释这么多，我的确很感激你把我推荐给星域主，可这不代表你什么都不跟我商量，我们是同样的负责任。”
“我没那个意思，我没想到会派那么多人测试……”
“够了。”
“你不明白。”莱茵死死咬着牙齿看着被担架抬远的身影：“你不明白。”
面具下的人深吸一口气，心情阴沉许多：“这完全是在折磨，这是你们Alpha的劣根性……是，或许你没有。”
快步跟身旁人擦肩而过，路过门口时，莱茵扫了眼躲在角落里正冲她尴尬一笑的罗宾：“有话好好说，别吵架……”
冷哼一声，莱茵径直跟着那担架头也不回的离开。
原地的罗宾·杰罗姆望着莱茵形影不离的背影撇了撇嘴，走近观察室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跟一脸一阴沉的泰德·威尔莫特：“朋友……没事的，这不过是个误会。”
“是啊，他妈的该死的误会，我不知道她对一个十八岁的孩子那么上心是为了什么，明明平时她是最冷静最面不改色那个……现在却来责怪我，这完全是”
意识到她想说什么，罗宾立刻打断：“好了。”他倚着控制台拍了拍泰德的肩看着那不停运转的无数台机器：“也许是有什么原因。总归不会是爱情，对吧，这样你还能放心一点。”他笑着安慰企图活跃气氛，就看对方只是抬眸像是白了一眼。
“哈哈，开个玩笑。”他尴尬地收回手：“也许是别的缘故呢。”罗宾陷入沉思撑起下巴：“或者莱茵是觉得从她身上看到了什么？”
“……你知道吗？”
听到这里，低着脑袋的泰德表情一松愣了一瞬像是回忆了很多后恢复了冷淡，抬起头看向罗宾：“谢谢你安慰，是我过于冲动了。”
“对于她的私事我不太了解，但这次的行为的确有些过分了。”泰德·威尔莫特表情缓了些：“我去检查测试的过程，再去看看丹·迪斯特那家伙。”
“还要工作吗？”罗宾轻叹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了，那我先去看看她们两个。”
一早，丹·迪斯特盯着疲倦起身跟着轻咳两声，沉默的吃下早饭例行训练后按时走进写着‘心理疏导室’的房间坐下：“您好。”
“现在感觉如何，上次那场战斗和最近还有对你造成影响吗。”
摇头后，丹又听她询问。
“那你上次在训练室的行为……”
“是个意外，我在想事情，因为来不及躲避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可能也是最近心情起伏有些大，多少会有些影响，如您所见，我只是目前不爱笑而已。”
“好吧。”医生略有无奈：“如果有不适一定要讲，我们的本意是想帮助每个测试者。毕竟——你应该深有体会，你所实验的会对身体产生影响。”
“谢谢关心。”丹笑着起身俯身一躬：“我先离开了。”
一路来到研究所机甲控制室时，丹远远就看到那面白色面具的身影轻叹一声笑着行礼：“中午好，好久不见莱茵女士。”
“前几天昏迷很感谢您的照顾。”
莱茵抿唇点头，扫过她的面部：“你的脸色有些不对，生病了吗？”
“并没有，昨晚没有休息好。”丹轻松回应，一边扫下身份拿出防护服的钥匙一边回应着对方的询问。
有时，丹·迪斯特常会有些错觉，这略有年轻的声音总会让她误以为面具下是位同龄人，却时常忘记这里的人都显得十分年轻，而莱茵也已四十多岁，泰德也已三十九。
“那我先去换衣服了，祝您今天愉快。”丹拿着水瓶笑着躬身，穿过控制室留下了稳健步伐的背影。
一如往日流畅的流程，丹·迪斯特遮着口鼻远离通话口轻咳几声才坐下。
的确，她觉得头发热有些昏昏沉沉，以至于她分不清是易感期还是昨日企图用凉水冷静的愚蠢选择导致的感冒或发烧。
倒计时响起，她跟着被调转方向，驾驶着她已经十分熟悉的老朋友，在上次被拆的四分五裂后重新升级的二代战犬Ⅶ级蛇型机甲。
丹也时常忘记说，这是全研究所仅三架的S+战斗智型机甲……或许是整个星域？
她脑袋浑浑噩噩的想着，又想起今天还没发mface。
凭着肌肉记忆战斗的人明显状态有些不对，数值同步在控制室操作屏幕上时，泰德跟着皱起眉。
鉴于上次经历，她对丹的态度缓和不少，也急忙喊莱茵查看：“她的信息素跟匹配度怎么……忽高忽低？”
看到这里，莱茵脸色一凝：“终止同步上传，让开。”
“什么？”泰德愣神时直接被人挤到一旁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