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有为的皇帝,一名战无不胜的将军,两个貌美如花的夜叉。
这四人算是成了大徽的门面,闻名于国内国外。
只是前两位传的是盛名,后两位,扬的却是臭名。
两人当真是不负此名,光天化之下大打出手,脸上皆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挂了彩。
那些稍有权势的都入场狩猎去了,就留下了看守箭矢的箭童。而这打得如火如荼难舍难分的两人,一个是郡主,一个是相府千金,又都是剽悍泼辣的主儿,小箭童们瑟瑟发抖实在是没得胆量上前劝架。
“纳兰若,你作死啊!”
“姑奶奶今天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怀姝躲过纳兰若挥来的鞭子,跳开了几步,双眉紧蹙,新换的衣裳又染了血,伤口疼得厉害。“你讲不讲理。”
“不讲。”
“难怪没男人要你。”她咂了咂嘴,一脸鄙夷道。
纳兰若气急,伸出一根手指迎面指着她,“你就有男人要?”
“泼妇。”怀姝对此不以为然,径自翻了个白眼,气的她直跳脚。
“你才泼妇!”
一名箭童见两人终于停了手,开始讲起了话,心想事态有所好转,忙上前劝着,“郡主,怀小姐,有话好好说,动手终归是不好的。”
两人一同看了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箭童吓得陡然一哆嗦,再不敢多言。
他这不说还好,这一说了,两人反倒是又动手打了起来,比之刚才打得更狠,颇有一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姿态。
毕竟怀姝有伤在身,并不占优势,纳兰若身手也不弱,且又有武器在手,还听了刺激她的话语,出手更是不顾轻重,抓住了怀姝缓神的空儿,一脚踢上了她受伤的左肩。
怀姝身形不稳跌倒在地,许久都未爬得起来。
纳兰若走近,一脚踩上了怀姝胸口,趾高气昂道。“怀姝,你以后还敢不敢对本郡主无理?”
她只轻咳了几声,仰面躺着,时不时瞥一眼纳兰若,却是什么也不说。
“本郡主问话,你竟敢不答?”
怀姝依旧不答,扭头望向别处。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有骨气的人,面对这刁蛮郡主的威逼恐吓,不该屈服。
于是,少不得要吃些苦头。纳兰若也不是什么懂得怜香惜玉之人,见她这般不识好歹,脚下的力气便加大了几分,直踩得她叫出来声来。
怀姝吃痛之余下意识抬脚扣住了纳兰若双腿,一个横扫就将她绊倒在地,趁机扭着她的双手背到了身后,跨坐在其身上,倒是反败为胜了。
纳兰若猝不及防被怀姝压倒在地,已是吃了一口灰尘,脸贴着地,甚是狼狈。
“以后?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还谈什么礼不礼的。”
“你大胆!”
“嗯,挺大的。”怀姝咧嘴笑了笑,心想这皇家的人也真是有趣,动不动就是什么‘你大胆’‘你好大的胆子’之类云云。
“郡主!”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还有一道低沉好听的男声。再接着,就听到了有人勒马下地的声音。
真是……造孽呦。怀姝嘴角微抽,已是猜到了来着身份,缓缓回头,便见一身着湖绿胡服的俊朗男子款款走来。他身后驰来两匹骏马,一匹坐着苻阳,一匹坐着一名箭童。再一看一旁如临大赦的箭童们,不难猜出,马上那名箭童是去通风报信的。“呵呵……”她讪讪笑着,不知该说什么。
说来也真是巧,一次被她撞见打了当朝皇帝,这一次又被他撞见打了郡主,仔细看来,哪样都不是小罪……
“韶泽,还不将这刁女拿……唔唔……”话未说完,便被忽如其来的一只手捂住了嘴,再难说出一句话。
“郡主说,将你猎到的貂拿来,她想为我做一件外衫。”怀姝面上笑着,暗暗使劲掐着纳兰若,意在警告她老实些。
何为睁眼说瞎话,这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然而更瞎的是,韶泽竟然信了。
“猎物此时不在我手里,晚些再让苻阳给你送来。”他垂眸看了一眼不能言语的纳兰若,又看向了鼻青脸肿的怀姝,笑道,“郡主与怀小姐似是私交不错,不过若是比武切磋的话,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韶泽翻身上马,并不作多留,道了声告辞,与一箭童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入了猎围。
见他走远,这才松开捂了纳兰若的手,将手上沾到的口水往她身上蹭了蹭。
“怀姝,你要不要脸,本郡主何时说过要予你外衫。”
确实没说过,只不过是扯了个谎罢了。她挑了挑眉,伸手去擦纳兰若嘴边灰尘,才触及她嘴角,便见她张口来咬,于是缩回了手,就此作罢。“纳兰若,我俩实在无冤无仇,萧云义的事,你不应该迁怒于我。”
她稍默片刻,嘴里低低传来几个字,依稀伴着些啜泣。“……我找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