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精神病医院第一个月,走投无路的少女选择跳楼。
之后化作意识不清明的恶鬼,无意识的附身在病人身上带其跳楼。
直到姜予出现。
少女眼神迷茫又痛苦,在姜予怀中发着颤。
姜予嘴唇轻启,安抚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哼唱出古朴神秘的调子。
逐渐的,她怀里的身躯不再颤抖,几分钟后,化作一颗幽蓝的珠子。
姜予收了那珠子,然后向地上的田北达微抬食指。
昏迷中的男人闭着眼爬起来,犹如被操控的木偶一样走向天台大门,避开值夜的护工回到病房。
然后,她坐在白天时魏夏坐的地方,像魏夏那样垂眸静静看悬空的脚下。
她无法控制的想到,魏夏的境地她也有过。
甚至上一个世界的白绛也是,她也面临过一样的境地。
被所有人放弃,坠落深渊千夫所指,明明拼命的想抓住什么,最后还是一无所有。
【宿主……】感知到姜予的情绪,048犹豫着开口【要看电影吗?之前那个动物世界,好像看到母狮生崽了。】
姜予轻轻呼了一口气:“放吧。”
长夜漫漫,既然无法入睡,不想去想曾经,总得找点什么打发时间。
田北达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屁股疼。
然后联想到昨天在天台的记忆。
那个鬼控制着他去天台,然后还想让他跳下去。
还好,关键时候姑奶奶出手了。
想到这,田北达四下看看,小心的呼唤:“姑奶奶?”
姜予在一边现形,沉默把玩着手里的几颗珠子。
四颗珠子的一颗幽蓝色梦幻漂亮,另外三颗却是不同程度的灰暗。
田北达问:“那个鬼解决了吗?”
姜予点头。
田北达松口气,想到雇主说好的尾款有些激动:“那我一会就给雇主打电话。”
中午时田北达申请到打电话的机会,向雇主助理告知害死雇主儿子的鬼魂已经解决,雇主儿子可以正常投胎了。
助理闻言十分客气的表示尽快安排尾款的打款,又谢了他的仗义相助。
田北达道:“事情解决了,快安排我出院,这医院待得我发毛。”
助理客气表示:“我们尽快,田先生稍等。”
然后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
那个鬼被姜予解决后,医院夜里还是一样的寂静,田北达睡了几天,却怎么都睡不踏实。
他后来又打电话问过一次助理,助理说他才刚刚证明有病入院,吗几天就出院的话会被人怀疑。
田北达只好耐着性子等。
期间姜予出去过一次,又毁了郎君衡一个镇魂阵法。
宽敞明亮的别墅中,优美轻灵的钢琴曲随月色倾泻。
郎君衡原本懒懒合眸假寐,忽的睁开狭长的凤眸皱了皱眉。
镇魂阵法,又毁了一个,和之前一样,几千鬼气瞬间消失。
加上之前的,就是三个阵法了。
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人?
钢琴旁的一直小心观察他反应的女人见他皱眉,停了指尖动作,轻声问他:“郎叔叔,怎么了?”
面对小辈,郎君衡一直都很温和:“有点事需要开会,你先回去吧。”
在外面娇贵任性的小公主在他面前却小心收敛锐气,柔声应道:“好。”
等她走了,郎君衡揉着微痛的眉心,打了一个电话:“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的能人高手……”
在精神病医院住下的第三十天,在他第三次想打雇主助理的电话问问情况却发现自己被拉黑后,田北达意识到了不对。
“曹!他不会是不想付尾款吧!”
田北达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如果他不出去这个医院,雇主就不用付钱了。
“不是吧,不是有钱人吗,几万块钱都骗那么抠门?”他嘀咕着踹了一脚眼前的墙。
脚疼。
越想心情越差,田北达扭头想去别的地方,一回头又看见之前那个病弱男人。
因为潜意识不想接触这个人,他本来想走,但是人家就这样盯着自己,不理好像不太礼貌,于是只好上前敷衍两句:“你好啊。”
“难得有放风的机会,你不向他们一样多运动一下吗?”男人道。
田北达回头看眼在认认真真玩老鹰抓小鸡的几个病人,抽了抽嘴角,转而问:“你身体不好?”
男人苦笑一声:“对,天生的。”
“哦。”田北达也不太会安慰别人,说了句:“那希望你赶快好起来。”
男人对他笑了一下,眼神在他胸前一扫而过。
田北达又是一阵莫名,想去别的地方走走,被几个病人拉去一起玩老鹰抓小鸡。
冷酷杀手一直扮演老鹰,可能觉得这个角色很适合自己。
田北达新来,作为最末尾的一只小鸡,冷酷杀手老盯着他抓。
最后拉扯间冷酷杀手的病服被扯起来,田北达看见冷酷杀手腹上似乎有一道七八厘米的疤。
一晃而过,看疤的颜色,应该是陈年旧疤了。
他没多想。
晚上吃了饭回病房,路过某个病房时,田北达顿了一下。
之前空了的床位上躺了个人,是之前看到的那个面孔,只是看上去有些虚弱,那几天估计是因为生了病被带走医疗。
他躺上床,有点怀念自己的智能手机,照常问候了几句姑奶奶之后,合眼睡了。
姜予坐在一旁,看动物世界,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看,已经快看完了。
听见田北达回来,她没回头,视线仍在虚拟屏幕上。
048倒是注意了田北达,嘀咕了一句【他还没发现吗?咋一会聪明一会傻啊……】
倒是第二天起,田北达开始有了行动。
他花了一天走遍自己能走的所有地方,没有找到一个狗洞。
尝试了能尝试的所有墙,都爬不上去。
他甚至第三天爬进垃圾箱里,却在垃圾车出医院前被检查出来。
怕病人跑出去,医院很小心,在几十年的监控与规定完善下,想偷偷摸摸逃出去,几乎不可能。
于是田北达在一个月前继证明自己是精神病之后,又得想办法证明自己精神病好了。
“我真的好了,你不信带我去检查。”田北达第七次甩开护工走进主治医生办公室如是说。
他有预感,再不出去,没病也要有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