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魂灯,程安双眸麻木,眼尾猩红,他摇晃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属于文松的魂铃。
不一会儿,文松就在门口敲了敲门:“师尊,您找我。”
“进来。”
文松一进去,便瞧着程安跪着,他立刻跪在了程安的身后:“师尊。”
程安跪着转身看向了文松,这给文松吓得魂飞魄散的,恨不得匍匐在地上:“师尊,您这是做什么?弟子如何受得起您的一拜?”
“我没拜你。”程安无语,伸手敲了一下文松的脑袋:“想什么呢!”
“师尊……”文松抬起头看向了程安。
程安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递给了文松,低声说道:“这包裹里面,是整个白玉宗弟子的名单,还有白玉宗的心法,你替本座保管。”
文松接过了沉甸甸的包裹,疑惑地盯着程安:“师尊……”
“你是大师兄,日后就要负责。今日为师是怎么做的,学到了么?”程安语重心长地开口。
文松觉得程安的话听起来沉甸甸的,让他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的眉头拧了起来:“有师尊在,弟子……”
“师尊不能护住你们一辈子,你要自己强大起来。”程安板着脸说道。
文松一听,一头磕在了地上:“弟子记住师尊教诲了。”
程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将一个小玉瓶和一封信交给了文松:“你将这东西,送到云雾峰上,亲手交给慕凝仙子,请她亲自打开看看。”
“是!”
“去吧。”程安冲着文松挥了挥手。
文松轻轻磕了个头,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瞧着文松离开,程安叹了一口气,他双手定在额头之上,一头磕在了地上:“弟子程安,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请师尊放心,弟子有错,没有余约束管理好弟子,愧对师尊,唯有一死方能恕罪。”
程安手一挥,手中的鞭子化作了利刃,他闭上了眼睛,握着利刃,猛地刺向了他自己的丹田。
“爷爷!”楚晚歌一直躲在角落里面盯着程安,因为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总觉得程安会出事情,所以躲在角落看着程安。
瞧着程安自尽,楚晚歌吓坏了,伸手抓住了程安的手臂,可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没有阻挡程安的力量。
程安看了一眼楚晚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打了个响指,啪嗒一声,一道灵力将楚晚歌卷了起来,直接往门外飞去。
任凭楚晚歌怎么拍打,怎么哭泣,结界都没有一点动静,结界外面,更是听不到她一点声音。
楚晚歌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门关上,隔绝了自己和程安,她用力地拍打的结界:来人,救命,文松叔叔,救命啊!
此时,文松顺着台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到了云雾峰顶上,他恭恭敬敬地站在台阶上,弯着腰说道:“弟子文松,拜见慕凝仙子!”
白慕凝正在和周良聊这个事情,忽然听到文松的声音,她立刻对周良说道:“有人来了。”
周良点了一下头,关掉了通天镜。
“进来。”白慕凝低声开口。
文松走到了她的门口,没有进去,低声说道:“仙子,师尊命弟子将一些东西交给您”
白慕凝站了起来,望着文松手中的书信和小玉瓶她眉头微微一蹙:“你师尊呢?”
文松摇了摇头:“师尊今日很奇怪,将白玉宗弟子的名册交给了弟子,还嘱咐了弟子一些事情,便将弟子打发了。”
白慕凝眉头一拧,将书信打开了来:
慕凝仙子亲启。
弟子程安叩拜仙子,有两件事,求仙子帮助。
一来,白玉瓶是弟子的师尊留下来的物品,这是用来惩罚犯错之人的,将他们的灵力吸入瓶中炼化,可治疗伤痛,请仙子用这灵力治疗那十七名女子。
二来,白玉宗虽然有人渣,可绝大部分弟子秉性纯良,善良无比,仙子要独立门户,可将这些弟子收做外门打杂弟子,给他们一条生路。
弟子程安拜别仙子,仙子珍重。
白慕凝看的一头雾水,这什么玩意,诀别书么?
程安又在玩儿什么发疯文学!
白慕凝翻来覆去,只看到了那短短的几句话,忽然,她手臂上火焰仙君留下的印记再次滚上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楚晚歌在呼救!
白慕凝猛地捂住了手臂,御剑飞向了白玉宗的主殿。
刚刚到门口,白慕凝瞧见楚晚歌跪在地上哭,一个透明的结界关着她,她不断的张嘴巴,可白慕凝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白慕凝袖子一挥,寒冰之力打在了结界上,楚晚歌身上的结界如鸡蛋壳一般碎裂。
楚晚歌一出来,便跪在了门口,拼命拍打着门:“爷爷,你别死,我不去找他了,我不下山了,我听话,爷爷,你别死!仙子,快救救爷爷吧!”
白慕凝眼神微冷,难怪写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他是打算以死谢罪呢!
白慕凝一脚踹在了门口,波浪晃动了一下,这里有个结界!
很好,程安一心求死,还搞结界!
白慕凝手持诀灵剑,用力砍向了结界。
轰隆!
五色光芒绽放,结界应声而碎,白慕凝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去,程安手中的利刃已经刺穿了衣襟,鲜血涌了出来。
白慕凝眼神一凝,手一挥,一道灵力飞向了程安。
利刃惠然停在了程安丹田前面的位置,便怎么都无法往前,无论程安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程安猛地抬头看向了白慕凝:“仙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是一直想要杀了他么?为什么又要阻止他死。
“怎么?你想一死了之逃避责任?”白慕凝冷眸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凛冽。
程安面露凄苦的表情,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出了这种事情,是我管教无方,没有约束好弟子,害人害己,我愧对白玉宗祖师爷,愧对自己的良心,愧对那十七个受害的女子,唯有以死谢罪,方能平息众怒。”
程安的表情,比里面的十七个女子都要痛苦,他一身清白,死守规矩,却被自己的徒弟坑害惨了,全无活着的颜面。
白慕凝嗤笑:“死就是逃避责任,懦夫行为,你要死,谁替你养你那群小崽子?难道我替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