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问天颔首认同,“这两个字指向太过明确,定是誉王段祁钰。”
徐修越疑惑,“那这飞火流萤到底是太师尊放的还是小师叔放的?”
“应该是清辞,这是我们是姐弟以前一起养的,不会是师尊,他定是被困住出不来,才出此下策。”
徐修越看向问天,“所以二师叔你要去誉王府找小师叔?”
“是。”问天说着拿起包袱就要出门,他一刻也等不及。
“等等。”徐修越赶忙上前将人拦住,“二师叔你先别冲动,咱们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小师叔放的,即使确定,誉王府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擅闯的。”
“哼。”问天冷嗤一声,眸中染上一抹嗜血杀意,他紧了紧手中的泼风九环刀,“那我就将誉王府上下,杀个片甲不留。”
徐修越叹了口气继续劝道:“二师叔,誉王府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段祁钰更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你贸然前去,若是打草惊蛇,万一救不出小师叔,很有可能也把你自己搭进去。”
“我不怕。”问天眸中执着,“清辞他在等我,我必须去。”
“你是不怕,可小师叔呢,他好不容易传信出来,若是没有十足把握,你去只会害了他。”
徐修越这话狠狠砸在问天心口,他张了张唇,却无法反驳。
最终只得妥协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徐修越只顿了片刻,便道:“我去。”
“你去?”问天没把徐修越的话当真,“你是西戎人,你去怎么能成?”
“我是西戎人,可他是凤鸣人。”徐修越说着,便指了指身旁的段风宸。
问天瞥了段风宸一眼,“那又怎样,他连我都打不过。”
“可他是段祁钰的十四弟。”
闻言,问天眸中当即泼出一抹狠厉,“你是那狗东西的十四弟?”
“嗯。”段风宸没否认。
问天紧了紧手中的刀,再次看向段风宸的眼神明显不善。
徐修越赶忙挡在段风宸身前,急忙出声解释,“但他们兄弟素来不和,段祁钰处处针对他,即使没有小师叔这事,我们也是要对付他的。”
“你们?”问天神色稍缓,终于觉出不对味。
“嗯,他其实是我......”
“我们其实不是朋友,他是我......”
徐修越难得扭捏,俩男的搞基,问天这死脑筋老古板,不知说出来他能不能理解接受。
要是给人吓着就不好了,一时间,徐修越有些犹豫。
见徐修越支支吾吾,段风宸直接道:“我是他未来夫君。”
问天闻言各自瞧了两人一眼,面上表情并没什么太大变化。
他顿了顿,只问:“那如今该怎么办?”
见问天一脸坦然,徐修越心说他倒是思想开放,如此甚好甚好,不用过多解释,省去不少麻烦。
想了想,他便回答了问天方才的问题,“宸王府跟誉王府虽视同水火,但两人明面上还是兄弟,他到誉王府走动合情合理,到时我们定会想办法,找到小师叔救他出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二师叔。”徐修越截断问天的话,“人多反而不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救出小师叔的。”
犹豫半晌,问天最后还是妥协,徐修越的话不无道理,人多打草惊蛇反而不妙。
于是他岔开话题,“对了,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我来是有正事要同二师叔你说。”
几人到竹屋落座,徐修越便将当年坟山的事一五一十跟问天说了,只是中间跳过了李月歌被人奸污的事。
“原来大师姐是死在了坟山。”问天眸中溢出一抹伤痛,他虽极力克制,但整个人还是有些失控。
“都怪我,当年若我没有下山,大师姐可能就不会死,清辞也不会失踪。”
“都怪我,都怪我.....”
“都怪我!”
问天口中喃喃,从最开始的失落自责到最后直接失了控。
他原本曜黑如墨的双目忽然赤红,他暴起,喊叫着将桌上茶盏全都掀倒在地。
他身上顿时戾气横生,强大气场自他身上而出,满屋木屑翻飞,桌椅板凳被他砸得粉碎。
徐修越段风宸赶忙上前阻止,问天发了狂失了心智,便当场和两人打了起来。
“他又入魔了。”段风宸和徐修越相视一眼,两人没再留情,便联手快速将问天制住。
点了问天昏睡穴,替他运功调理完内息后徐修越才从屋里出来。
徐修越眉目间全是愁色,他转身冲段风宸说:“感觉二师叔越来越严重了,本想设下机关,想着以他的武功,一般人就算上来寻仇,也伤不了他,可如今这样,不等别人伤他,我都怕他自己伤了自己。”
“他这症状很蹊跷。”段风宸凝眸沉思片刻,才说:“他之前说这症状是从一年前开始,可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不是练功出了岔子,可我总觉得这症状有些奇怪,不像练功走火入魔。”
“那现下你打算怎么办?”段风宸抬手抚了抚徐修越微蹙的眉。
徐修越一把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想了想便说:“我想将他送去药王谷,桃花渊和药王谷并无仇怨,顾醒看在小师叔和辰安的面子上,一定会同意他留下的。”
他忽而嗤笑,若是问天不在桃花渊,那他跟顾醒要来设置机关的毒虫毒草倒是用不上了。
段风宸颔首认同,“嗯,这倒是好办法。”
用指腹轻蹭着徐修越的脸,段风宸笑着问他,“所以你愿意跟我回凤鸣了?”
“去肯定是要去的,但不能以我西戎将军的身份去,去凤鸣前,我得先回一趟西戎。”
段风宸心中隐约有些猜测,“你想如何?”
“你我二人的身份若想在一起,那定是会同时遭到西戎凤鸣的反对,所以,我打算回西戎请辞。”
段风宸缱绻温柔的眸中迭起波澜,他看着徐修越一时失神,半晌,他才不确定地问出口,“你当真愿意为了我放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徐修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除了你,我现在拥有的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浮云。”
话落,他眸色深沉几分,“段风宸,我赌上了所有,你不能让我输。”
心中悸动,汹涌澎湃的情绪中透出层层暖意,段风宸一把将人揽入怀中,“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负你。”
“嗯。”徐修越下巴顶在段风宸肩头,开口补充道:“你还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段风宸轻轻抚摸着徐修越柔软的发丝,满脸宠溺,“好,你说。”
“身死之后的事我管不了,但你我有生之年,你凤鸣不能主动与西戎开战。”
“你放心,我也不喜欢打仗。”段风宸揽徐修越更紧了些,他贴着徐修越耳廓,语调轻柔,“皇权富贵于我只是过眼云烟,这辈子,我只想与你携手并肩,共赴白头。”
“共赴白头......”徐修越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话出口却瞬间湿了眼眶,他压抑着所有情绪,不敢再出声。
他也不知他能在这待多久,他自私的跟着自己的心走,却不知到底能陪段风宸走多久。
“听到白头就不说话,怎么,你怕年老色衰我不要你?”见徐修越久久不语,段风宸忍不住出声打趣。
“哼。”徐修越狠狠朝他肩头咬了一口,过很久藏住所有心事才松了口,“你比我老,该你担心我不要你才是。”
段风宸轻笑出声,“嫌我老就嫌我老,反正就是拴,我也要一辈子把你拴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