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鬼森然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我要这剑谱并非自己修炼，而是拿来祭奠我死去的五个兄弟。”
听他提五个兄弟，在场众人中的大半人便已反应过来，虚空六鬼中的五鬼九年前死在坟山。
吴道比谁的反应都激烈，他忙问食人鬼，“难道你知道你的五个兄弟是谁杀的？”
“当然。”食人鬼紧握手中剑谱，面目越发狰狞，“当年坟山死的九大高手是被何人所杀，我一清二楚。”
“你当年也参与了坟山之战？”吴道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疑惑。
“不错。”食人鬼扬起手中剑谱，神色狠厉，“我为何要用这剑谱祭奠我死去的五个兄弟，只因当年坟山除我以外的九大高手，全是被桃花渊吕宿圣尊和他的爱徒李月歌所杀！”
此言一出，在场哗然。
徐修越与段风宸不动声色对视一眼，神色当即冷沉几分。
吴道则满脸不可置信，“此话当真？”
“自然。”食人鬼视线从台下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当年我们六兄弟和其他四大高手全都收到了吕宿圣尊的约战信，可我们赶往坟山后，见到的人却是李月歌。”
声音沙哑至极，大家全都屏息凝神仔细聆听。
食人鬼继续说：“当时李月歌那贱人不分青红皂白便与我们动手……”
话还未说完，徐修越神色一凛，当即厉声截断他，“你说话就说话，骂谁贱人！”
“骂李月歌那个贱人！”食人鬼循声恶狠狠看向徐修越，突出的眼球拉满血色，分外骇人。
不等段风宸阻止，徐修越便直接飞身上去，来到吃人鬼面前，他收了方才的戾气，慢悠悠开口道：“这位食人鬼前辈，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食人鬼警惕地看着徐修越，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一番。
徐修越走过去，笑眯眯冲对方道：“我想说，你才是贱人！”
他说完，便直接抬手趁其不备甩了对方一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巴掌音响起，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
食人鬼被打懵了，待反应过来他便一掌朝徐修越劈去，“你这臭小子，跟那贱人是何关系！”
徐修越抬手接住他一掌，两人便直接在高台上打了起来。
段风宸没犹豫，立刻飞身上去，两人联手，过了不到十招，便很快把人制住。
徐修越将人一脚踹趴在地，而后矮下身去从他手中拿了剑谱扔给段风宸。
食人鬼趴在地上呕出一口鲜血，看两人神色越发狰狞，“你们二打一欺人太甚！”
“就欺你，你能怎样？”徐修越不带任何情绪的说完，便直接摸出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若是不会好好说话，我便将你舌头割了，让你这辈子再也开不了口。”
赶在徐修越动手前，吴道赶忙上前阻止，“大侠手下留情，当年老夫两个儿子惨死坟山，如今他是唯一知情人，还请大侠让他说出当年真相，让老夫知道仇人究竟是谁。”
下面众人只静静看着台上几人，谁也不敢出声帮腔。
“呵。”食人鬼不屑冷笑，“我声音之所以变成这样，全是拜李月歌所赐，我人不人鬼不鬼躲了这么多年，你想割我舌头，以为我会怕。”
没听他骂人，徐修越知道他只是嘴硬，于是便说：“据我所知，当年明明是你们想联手围攻吕宿圣尊，怎会是他约战的你们？”
徐修越这话，是故意诈他。
食人鬼眸中慌乱一闪而过，徐修越警觉捕捉到，便知这食人鬼的话不可全信，而自己的猜测，也不算是错。
很快敛尽情绪，食人鬼愤愤开口，“你才多大，当年九大高手之死乃是一宗悬案，你又怎会知晓？”
徐修越压着情绪淡声开口，“我怎么知晓的你管不着，你只要告诉我你知道的。”
食人鬼抬眸睨了他一眼，嗤了一声，便道：“当年我们受约赶去坟山，并未看到吕宿圣尊，等在那里的是李月歌，她以一把破月剑大战我们十人，我几个兄弟便是死在她手上，只是她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她杀了我们几人，自己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后来她师尊赶到，想将我们全部诛杀，而我装死才逃过一劫。”
一旁吴道有些失神，他口中喃喃道：“原来我儿竟是死在桃花渊手下。”
徐修越看了吴道一眼，便收回目光重新开口，“我信你说的过程，可当年你为何会去坟山？当真是吕宿圣尊约战？若真是如此，那为何不昭告江湖人士前去观战，能战胜吕宿圣尊，那是何等风光，何必要偷偷摸摸进行？”
他说完便看向吴道：“吴庄主，想必你的两个儿子也不曾向你透露过与吕宿圣尊约战之事，前去的十人都不曾告知旁人，那么去坟山很大可能不是约战，而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
吴道闻言人有些迷茫，当年，他的两个儿子秘密前去，确实没有告知原因。
所以这么多年他才不知凶手是谁。
食人鬼却直接跳过这个问题，他莫名哈哈大笑出声，而后冲台下众人道：“我还有个秘密，大家想听吗？”
众人乐意吃瓜，全都附和出声。
食人鬼抬眸睨冷冷看向徐修越，“你这么维护桃花渊，一定跟桃花渊脱不了关系，我瞧你的年岁，定是李月歌的儿子徐修越。”
台下又开始出现骚乱，大家看着徐修越议论纷纷。
“徐修越，那岂不是徐斯年的儿子！”
“西戎战神徐修越！”
“可他去年不是已经失踪了吗？”
“后来我听说他回西戎了。”
“要真是他，咱们还是退远点吧，宸王府和西戎，咱们都开罪不起。”
众人七嘴八舌，心中疑惑更甚。
徐修越没出声解释，食人鬼看着他笑得越发癫狂，“今日就让我来告诉大家，桃花渊其实就是个藏污纳垢师徒乱伦的淫邪之地，什么一门三圣风光无量，简直令人作呕！”
闻言，不等徐修越动手，段风宸直接一脚将人踹飞，食人鬼撞在桌子上，桌子噼啪砸得粉碎。
段风宸立刻上前拉住徐修越，一把握住他的手以示安抚。
徐修越远远睨着摔在地上的人，视线凉凉。
食人鬼回望着他，眼神仿佛毒蛇般缠在他身上，而后用他沙哑至极的嗓音继续说：“当年我装死避祸，亲耳听到李月歌临死前和她师尊情意绵绵互诉衷肠，他们二人分明有私情，而那西戎将军徐斯年只怕被李月歌那婊子带了顶大大的绿帽也不自知，而你是不是他的种还两说！”
食人鬼越到后面声音越大，徐修越火气腾一下不受控制地一股脑全窜上来。
“破月！”
他才喊出口，被他用布包裹的破月剑便自动飞出到了徐修越手中。
徐修越将破月掷出，剑刃正正插在食人鬼面前，剑气激荡，地面瞬间崩裂。
“剑圣李月歌的破月剑，他当真是徐修越！”
台下不知谁说了一句，众人越发兴奋，今日没白来，实在热闹。
“我是谁的种用不着你操心。”徐修越开口，声音带着无形威压和刺骨寒意，他抬步朝倒在地上的食人鬼走去。
近了，他将地上的剑拔起，“按你所说，当年我娘就是用这把剑杀了你的五兄弟，那么今日我便也用这把剑结果了你。”
“别冲动。”段风宸上前制住徐修越动作，“当年的事还没弄清楚，他今日出现在这也十分可疑，要杀他，等弄清真相再动手也不迟。”
只是还不等徐修越做出回应，四周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声音很怪，是那种骨头嘎巴脆响伴着物体摩擦地面所产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