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外守着的苏辰安离得营帐远了些,里面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他实在没法淡定地站在原地听。
他家将军实在是……
额。。。
反差太大,他难以评价。
悠悠叹了口气,额头上忽然传来冰凉之感,他抬手一摸,是一片雪花。
他仰头,浩瀚天际洋洋洒洒开始落雪,月光皎洁明亮,铺洒的清辉却无端冷寂几分。
他未曾去添衣,也没去找伞,就那么静静立在原地,任雪花落在他身上。
寒风呼啸,他脑海里,忽然浮现段亦那张脸。
记忆被拉回莳花馆初见那日。
过往点滴逐渐浮现,凛冽寒冬中,他面颊不由得烫热几分。
思绪不受控制,他开始胡思乱想。
那一次他和段亦,没这么激烈吧。
他当时醉了,细节记不太清。
只是后来午夜梦回时,段亦浓重的喘息时常伴着一声声宝贝萦绕耳畔,挥之不散。
回忆越拉越长,一声忽然响起的“苏大人”将神游开外的苏辰安从旖旎情思中拉回现实。
是娄宇临的声音,苏辰安赶忙抬头去看。
娄宇临撑伞一个人朝这边而来,身旁没有侍从,也不见绪影。
苏辰安心里一咯噔,直觉不妙。
他赶忙迎上前去,“殿下,你怎么还没休息,这么晚了,来这边做什么?”
娄宇临顺手将伞立于两人头顶,苏辰安后退一步,垂首道:“殿下,于理不合。”
“无妨。”娄宇临跟着上前一步,看着不远处还亮灯的营帐问:“夜深了,又落了雪,苏大人怎会在这?”
苏辰安人有些纠结,他总不能瞎扯说自己在这赏月。
思忖片刻,他将问题甩回去,“殿下呢,殿下怎么过来了?”
跟苏辰安对视半晌,娄宇临道:“本殿来找修越,听人说他过这边来了?”
目光再次投向不远处的营帐,娄宇临声音明显小了几分,“是在里面吗?”
苏辰安直视娄宇临,却是沉默不语。
娄宇临轻笑出声,“苏大人不必为难,本殿亲自去看。”
“殿下。”苏辰安赶忙拦住娄宇临,“将军确实在里面。”
娄宇临面色沉下,眸中情绪复杂难以探究,“他,在里面干什么?”
“将军蛊毒发作了。”苏辰安底气不足,他注意观察着娄宇临神色,尽量避免自己的话伤到对方,“合欢蛊发作稍有不慎是会死人的,将军此刻没有意识。”
娄宇临撑伞的手颓然垂落,寒风裹着雪花飘落在他身上,寒凉的温度却比不上此刻的心寒。
他紧盯不远处的营帐,眸中冰凉一片,想象着此刻里面两人以什么样的姿势抱着纠缠在一起,他心痛如绞,怒火翻涌。
“你不是给了他药吗?”半晌,他也只吐出一句话。
“药不见了,属下方才和将军找了许久,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好。”娄宇临双目瞬间湿红,他强忍情绪挤出一个字,未再多言。
苏辰安看着他有些担心,正想出声安慰两句,绪影便急忙过来。
强忍身体不适,绪影快速来到娄宇临面前,赶紧从他手中接过伞遮于他头顶上方。
“殿下,你冷不冷?”
“冷。”娄宇临将视线彻底从不远处收回,此刻脑子里全是里面两人颠鸾倒凤的场景。
他不想去想,可思维完全不受控制,他五指紧握,整个人忍耐压抑得快要爆开。
“我们回去。”娄宇临木讷地转身,说完便自己朝前。
绪影目光只在不远处的营帐上停留一瞬,便追了上去。
娄宇临没回自己营帐,而是去了徐修越营帐,他进去之后便开始东翻西找。
绪影自然知道他在找什么,于是不动声色避开娄宇临的视线,将他偷藏起的瓷瓶重新放回桌上。
“殿下,您在找什么?”
“找药。”娄宇临声音急切,心中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是不是真的丢了,找不到了。”
他自说自话,此刻整个人矛盾到极致。
若药真的丢了,那么就证明徐修越没有骗他没有背叛他。
可若是如此,那么日后徐修越蛊毒发作又当如何?
他心急如焚,整个人惶惶无措。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他目光却越过绪影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他上前一把将人推开,颤抖着伸手拿过桌上的瓷瓶。
他五指一寸寸慢慢收紧,骨节泛白作响。
他哆嗦着唇,难以置信。
绪影看着他,眼中除了心疼,还有一抹难以掩饰的欣喜。
“骗子……”娄宇临脸色煞白,一双眼却红得吓人。
“殿下,您到底怎么了?”绪影瞧着娄宇临,心口又疼又痒,难耐至极。
眼中蓄满的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滚落,“啪嗒”砸在手背。
绪影见状慌了,赶忙上前安抚道:“殿下,您别哭啊。”
伸出去的在半空僵住,他木讷收回,终是不敢逾矩。
娄宇临闭眼深吸一口气,眼泪如断线珠子般滚落,他将药瓶重新放回桌上,没再多言,便带着满身落寞出去。
绪影抬手一挥,原本桌上的药瓶便咕噜噜滚落在地,他抬脚轻轻一踢,便将药瓶踢到角落深处。
绪影追了出去,娄宇临站在不远处等他。
“本殿先回去,你伤好后自行回来。”娄宇临眼神仿佛一潭死水,不见波澜,声音轻哑,有气无力。
绪影接着他的话道:“属下没事,跟殿下一起回去。”
“你有伤,不方便。”
绪影心头一暖,忙道:“属下没事,属下必须跟着贴身保护殿下。”
“随你便吧。”娄宇临无心纠缠,他忍着巨大伤痛,没再军营多做停留,便连夜离开。
徐修越体内情欲消散恢复神志时,天将破晓。
天空泛起鱼肚白,雪停了,暗紫色的云连绵成片悬浮于天。
他整个人瘫挂在段风宸身上,人是前所未有的疲累。
他感觉自己的腰,快摇断了。
相较徐修越,段风宸倒是难得的舒心享受。
“累了?”段风宸开口,调子黏腻。
徐修越难以言说当下心情,既难堪又别扭。
他稍稍分开两人距离,瞧着自己留在段风宸身上的痕迹,人有些懊恼。
“我昨晚……”徐修越开口,声音嘶哑。
顿了顿,他硬着头皮续道:“我药丢了,抱歉,真的抱歉,我回去找找。”
他说着,就彻底分开两人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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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勉强算一点点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