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全回来见徐修越将饭菜吃得差不多,便差人进来收拾。
“老奴就说王爷最疼的就是公子,您看,您才去服了软,他立刻就答应带您出去。”
孙福全等在一旁,整个人絮絮叨叨笑得合不拢嘴。
“明日公子好好打扮,争取晚上回来后把王爷带到这来过夜。”
徐修越冲他笑笑,“我尽量吧。”
“不行您就给王爷多灌些酒。”话才出口,孙福全就意识到不对,“不过咱王爷酒量太好,您把自己喝趴了也未必能把他灌醉,不过啊,醉不醉无所谓,您只要不打不骂王爷,撒个娇说两句好听的,把他带过来,那简单得很。”
徐修越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福伯啊,你怎么比我还急。”
“老奴心疼王爷,也心疼您,就希望您和王爷能一直好好的。”
闻言,徐修越眼眶顿时泛起一阵湿意,他强忍心头酸楚,压着情绪道:“福伯,我听说你家里都两个孙子了,你以后啊,别这么操劳了,你这个年纪,该去含饴弄孙才是。”
“害,老奴就不是享福的命。”孙福全见下人收拾得差不多了,也要跟着出去,临走时,他冲徐修越嘱咐道:“公子,这次您跟王爷和好了,以后就好好的,别再闹了。”
“你放心。”徐修越抿了抿唇,垂眸藏尽情绪,他扯了扯嘴角,低声回道:“我以后,不会再和他闹了。”
孙福全闻言笑得越发开怀,“这样老奴就放心了,公子您歇着,老奴告退。”
第二日一早孙福全便过来伺候徐修越起床,段风宸跟段墨元亲近,他打算早些过去。
徐修越起床收整一番,没穿孙福全替他准备的衣服,而是换了上次他同段风宸一起去肃王府时穿的那身暗红色劲装。
干净利落简单,还真的有些像侍卫服。
见徐修越从内室出来,孙福全不解地看着他问:“公子,这么重要的场合,您怎么穿这身?”
“上次是以你家王爷侍卫身份去的,这次便也以侍卫身份去吧。”他笑了笑,有些失神,“贴身侍卫。”
孙福全原本还紧锁的眉在听到“贴身”二字时顿时舒展开。
他笑呵呵道:“行,公子您喜欢就好,您生得俏,怎么穿都好看,王爷疼您,不会有意见的。”
“嗯。”徐修越颔首,来到孙福全跟前时,他顿住脚步,看着眼前人开口,“福伯,你要帮我照顾好小逼登啊,它最近有些闹肚子,记得别给它喝生水。”
徐修越方才出来时,小逼登蜷着身子还在睡觉。
他本想把它弄醒,不过听到它的声音徐修越可能会不舍,所以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孙福全忙拍拍胸脯保证,“公子您放心吧,您就去一日,老奴一定照看好它。”
“好。”徐修越淡淡应了声,而后向前,“也照顾好你自己。”
只是最后一句话,他没让孙福全听见。
段风宸一早就在马车里等着,徐修越上车时,段风宸端坐着手捧一卷兵书正低头仔细研读。
见人上来,他抬眼去看,当看清徐修越这身打扮时他不由得蹙眉,“怎么穿成这样?”
“你上次不是说好看?”徐修越坐下身,笑着反问。
段风宸将兵书搁在一旁,“你在赌气?还是记仇?”
“都没有。”徐修越认真道:“只是今日想做王爷的贴身侍卫。”
段风宸闻言愣怔片刻,最终没反驳,由着他去了。
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段风宸继续看他的兵书,徐修越则环臂靠着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后两人下马车入了肃王府。
今日肃王府被装点得熠熠生辉,到处都洋溢着喜气。
新娘还未接进府,上午多是些杂事,段墨元一早便忙前忙后。
段亦也认命没再胡闹,面上虽不见喜色,但也帮着迎来送往,融入到这喜庆和乐的氛围之中。
徐修越这个贴身侍卫也很尽责,一上午,他都没离开段风宸视线。
正午吉时到,段墨元出府到江家接人,段风宸作为兄弟,陪着一起去了。
他与徐修越并排骑马跟在新郎身后,一路上鸣锣鞭炮,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百姓们都退至街道两旁,虽是续弦,但皇城首富和肃王府结亲,一个权贵,一个富商,这排场,隆重异常。
“徐修越。”马背上的段风宸稍稍侧了身,靠得离身旁之人近了些。
“什么?”徐修越也主动朝他凑过来。
“你那晚说,今日喝完喜酒回去就再不和本王吵架了,可是真的?”段风宸看他,眸中期待。
徐修越极不自然地扯起嘴角一笑,“自然是真的。”
今日的徐修越乖顺异常,他就那么静静陪在段风宸身边,从头到尾都没离开,恍惚间,段风宸又产生了某种错觉。
他想,徐修越会不会想通了?
他是不是,突然间没那么讨厌自己了。
于是,他想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试探着,朝身侧之人问:“那以后,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本王?”
只是段风宸话到一半,开路的鞭炮声就“噼里啪啦”响起。
满空赤红碎屑翻飞,段风宸的声音终是淹没在喧嚣之中。
徐修越抬手扇了扇空气中的灰尘,鞭炮炸了一路,他感觉耳朵快被炸聋了。
待鞭炮声完全落下,他才问段风宸,“方才你说什么,没听清。”
段风宸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调整好心情继而回道:“晚上回去再说吧。”
听到晚上回去,徐修越有些愣怔,他盯着段风宸,忽然开口问他,“段风宸,我今日好看吗?”
段风宸被他无厘头的问题问懵了,反应片刻才答:“好看。”
一直都好看。
怎样都好看。
徐修越笑笑,收回停在段风宸身上的目光,而后指着不远处敞开的朱红大门,“我们到了。”
两人同段墨元一起下了马,等待吉时接亲。
等将新娘迎上轿,众人便折返回去,苏辰安以送亲名义,一起去了肃王府。
肃王府宾客都在等迎亲,段祁钰热络的和朝中一众大臣寒暄,他手下的侍卫长却忽然过来,将他叫走。
两人来到不容易被人注意的地方,段祁钰问:“查得怎么样了?”
“王爷,西戎三皇子的情报果然不错,前些时日秘密进城的正是西戎人,他们前来,便是来救他们的将军徐修越。”
段祁钰面上染上一丝笑意,“本王这个十四弟,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西戎的战神将军。”
“王爷,咱们可要按三皇子所言,阻止徐修越逃跑?”
段祁钰收了笑,眸中泼出一股凉意,“本王与他只是合作关系,为何要听他调配,不用拦截,相反的,咱们要帮他们一把。”
侍卫长一时有些莫名,不解其意,于是便直接道:“属下愚钝,还请王爷明示。”
“待他们逃走后,假扮西戎人大闹婚礼,把事情闹大,段风宸私囚西戎主将,又与其私相授受,这两个罪名,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