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鸾宫。
外殿四名宫女分别垂首立于两侧,内殿案桌上轻烟袅娜,不远处大床晃动,捎带起床帐轻曳,圈出的那片天地,涨满了女子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内殿渐渐恢复平静。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撩开床帐,赤身裸体从床上下来。
伸手拿过架子上的衣袍穿好,男子快速整理好微乱的发束。
冷峻的面庞不曾沾染一丝情欲,他眉眼肃穆,端得一派清正。
紧接着,两条雪白的大长腿从床帐之中滑出,万嘉赤足朝已穿整完毕的男子走来。
她胸前只缠了抹胸,堪堪遮住上半身。
近了,她伸出双手环住男子的腰,她将脑袋枕在对方背上,“先别急着走,在留下陪我一会儿好吗?”
她声音温软,诱惑中带点乞求。
“本王还有事处理,不能多留。”段祁钰开口,眸中泼出一丝不耐。
“再留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好不好?”万嘉圈在段祁钰腰间的手更用力了些。
“不行。”段祁钰仍是拒绝。
万嘉闻言当即变了脸色,她松开手,主动绕到段祁钰跟前,方才的云雨斑驳了她面上的粉黛,此刻她面上蕴了怒,整个人瞧去,已显露出些岁月的痕迹。
“你还有事处理,要处理什么事?”万嘉往前一步靠近他,继而扯起嘴角一笑,“什么事还能比得上将哀家哄好重要?”
“方才没将太后哄好吗?”段祁钰眼神在面前半裸的人身上扫视一圈,眸光中溢出一抹几不可察的轻蔑。
万嘉伸手抚摸着段祁钰的脸,涂满血红丹寇的指甲在他脸上来回摩挲,她启唇,冷声道:“你哄骗哀家,让杀手对冥儿下手,这样哄,你觉得够吗?”
段祁钰立在原地不为所动,语气中满是淡然,“太后误会了,陛下是被杀手误伤,本王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是段风宸。”
“是吗?”万嘉凑近段祁钰,踮起脚尖便要往他唇上吻去。
段祁钰不动声色将头扭开,万嘉的唇蹭到了他的脸颊。
“本王真的有事,下次来的时候,在好好陪你。”段祁钰最后,还是稍稍妥协松了口。
万嘉神色一喜,便主动退开一步,“好,哀家愿意等。”
段祁钰抖了抖被扯乱的衣袍,便提步走了。
“誉王。”段祁钰走出两步,万嘉便出声将人叫住。
段祁钰不耐,但还是驻足停下。
“宸王死了,你可以掌权,你可以做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但冥儿,你不能动,纵使哀家再喜欢你,但哀家也是有底线的。”
段祁钰微拧了眉,他唇边勾起一抹怪异的笑,没应声,便直接走了。
段祁钰走后,万嘉梳洗完毕坐在妆台前梳妆,看着镜中不施粉黛的自己,心中逐渐厌恶。
再有两年她就四十,即使保养再好,岁月也依旧在她脸上留下抹不去的痕迹。
而段祁钰比他小好几岁,风华正茂。
“哀家是不是老了?”抬手抚摸着眼角细纹,万嘉神色黯淡,神情恹恹。
一旁伺候梳妆的宫女赶忙答:“太后貌美依旧,与陛下站在一起,大家都说你们不似母子,倒像姐弟呢。”
万嘉笑出了声,知晓对方怕掉脑袋才如此说,可漂亮话谁都爱听,即使是假的,听着也心头愉悦。
拢了拢额间碎发,她问:“誉王府中的眼线,可发现誉王有何异常举动?”
宫女赶忙答:“回太后,王爷孑身一人,府上不曾有与其亲近之人。”
万嘉闻言满意一笑,“好,继续给哀家盯着。”
誉王府。
段祁钰回了府便直接回屋。
他迫不及待走到墙边掀开其中一幅画,抬手便转动上面的机关。
随着“咔嚓”一声响起,不远处的墙面翻转过来,他没犹豫,直接便从打开的暗门进去。
人刚进去,暗门便自动闭合。
里面是一条冗长的过道,大约走了十余丈,才看到光。
还未到尽头,阵阵箫声便入了段祁钰耳朵。
继续往前,过道尽头,亮如白昼,这里是地下深处,照不进月光也透不进阳光,之所以亮,是因最顶端镶嵌了一排夜明珠。
不远处是一座空中阁楼,阁楼设计精妙,颇具特色,远观美轮美奂。
下方是一片空地,上面种满桃树,自成一片桃林。
只可惜春日不再,桃花亦不再。
从进来之后,段祁钰目光便一直落在桃树下的那抹白色身影之上。
衣白胜雪,乌发中的白色发带平添几分仙气,身材劲瘦,却不显单薄,仿佛一件玉器,被人精雕细琢,从上到下,一切都完美的恰到好处。
段祁钰收了痴迷目光,便抬步朝男子走去。
走得近了,箫声越发清晰,如泣如诉,莫名透出幽怨凄厉,一声声敲在段祁钰心头。
离吹箫之人不过咫尺距离,他驻足停步,直接将人从身后揽住,男子只愣了一瞬,并未停下吹箫动作。
直到段祁钰手不规矩地开始在对方身上游离,箫声才彻底停下。
袅袅余音飘然远去,男子执箫的手颓然落下。
将人翻转过来,段祁钰瞧着眼前这张清冷绝艳的脸,托着他的下颚就直接吻上去。
男子稍稍撇过头,看着眼前人淡声开口,“你身上,有很香的脂粉味。”
僵愣那么一瞬,段祁钰最后还是照着眼前人的唇吻过去。
他吻得忘情投入,深情的吻中带着情欲,却又多些讨好,可身边之人却半点回应不给。
“清辞。”段祁钰稍稍分开两人距离,出声唤他名字时眼里满是难以压制的欲望。
莫清辞将人推开,淡声道:“既然你碰了别人,就别碰我。”
似是早已习惯,他眼里不见波澜,只是瞳眸深处,染了淡淡哀伤。
“清辞,不要拒绝我。”段祁钰一把将人拉到怀里,不由分说就扯他的衣袍。
他抱着人吻,一件件将对方衣袍褪去,然后把人逼到树脚,他动作急切,似要将眼前人拆吞入腹。
莫清辞心如死灰地看着他,他手中玉箫落地,已然失去了反抗的力气。
从前,他会因段祁钰碰了别人跟他吵跟他闹,甚至以死相逼不让他碰自己。
可现在不会了,他早已习惯,整个人也已麻木。
段祁钰抱着他横冲直撞疯狂至极,整个人似是野兽般发泄。
莫清辞满面泪痕,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出声。
完事后,段祁钰抱着他小心翼翼给他穿衣,莫清辞眼神空洞没有聚焦,他哑着声音开口问:“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每次段祁钰来,他都会问。
段祁钰替他穿衣的动作一顿,愣了片刻才答,“很快,很快了。”
“呵……”
莫清辞没有多余的话,只凉凉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