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沉,薄如轻绡的天际衬上浅红晚霞,最后一丝余晖从宸王府院头西斜而去,随那红球没入山岗。
东院最大的屋中,暧昧低吟之声经久不歇,路过婢女侍从均低眉顺目,行色匆匆。
一长者立于树下,听着屋里动静,面色不改。
夜幕降临,屋内烛火骤亮,门外廊檐灯笼亮起,院里等着的人依旧不曾离开。
桌上烛火曳动,兽炉顶端烟雾袅娜,两个交缠人影辗转缠磨,清心凝神香也无法削减两人体内的情欲。
不知过了多久,徐修越暗哑的呻吟渐而压低,随着体内最后一丝欲望消散,他逐渐找回神志,狠狠朝段风宸唇上咬了一口,抵死纠缠的两人裹着满身汗渍倒在床上,暧昧旖旎之音终在子时落下尾声。
徐修越赤身裸体躺在段风宸身下,他发丝凌乱,活着薄汗黏在脸上,眼尾处坠着泪渍,无端染上一层撩人薄红。
段风宸撑着双臂盯着身下人,胸口上下起伏微喘着,蚀骨欲望一点点被隐藏,他启唇,慢声道:“咬人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低沉略带沙哑的嗓音荡在耳侧,徐修越抬眸瞧着近在咫尺之人,他完全没法将眼前这张冷俊禁欲的脸与方才疯狂放纵的人联系在一起。
大眼瞪小眼无声对视半晌,蓄了力,徐修越抬手推了身上之人一把,“改不了,下去。”
殷红的唇瓣一开一合,奋力挤出的五个字倦懒嘶哑,疲惫异常。
软绵绵的力道没对段风宸造成任何撼动,但他还是依言从徐修越身上起来。
从床头拿过衣袍,段风宸快速穿上。
徐修越就那么静静瞧他穿衣,玄色衣袍的袖口袍角均纹绣着繁复的暗色红莲,妖娆绝艳,同他本人一般。
扣好腰带,整理好发束,段风宸冲门外喊了一声,“福伯。”
不轻不重的声音准确无误落入一直候在院中的孙福全耳朵,他忙提步过来。
在孙福全推门进来时,段风宸已走到床边扯过被子盖在无力动弹的徐修越身上。
“让人进来收拾,伺候公子沐浴。”段风宸冲进来的孙福全吩咐。
孙福全轻车熟路绕开满地狼藉来到床边,垂首恭敬应道:“是,王爷。”
徐修越扭过头去,瞧着头顶床帐,眼神涣散没有聚焦,他懒散开口,“我不洗,没力气。”
“脏,洗干净了再睡。”段风宸盯着床上躺尸的徐修越,并未马上离开。
“你才脏!这些脏东西谁留下的?”徐修越急红了眼,他侧目瞪着段风宸,用他那哑声哑气的破锣嗓冲他吼。
方才无边无际的快感充斥四肢百骸,让他从头麻到脚,此刻的力气,还能支撑他朝段风宸扔个枕头泄愤。
他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做了,酸软的手臂在大床上四处摸索,拿到枕头后,他毫不犹豫就朝段风宸砸去。
段风宸轻而易举接住朝他飞来的枕头,一派淡然站在不远处瞧他,“有力气就留着去沐浴。”
徐修越这一动,浸湿身下大片床单。
他咬牙忍着,整个人又羞又愤,忍半晌憋不住,他张口骂了句,“老逼登。”
段风宸瞥他一眼,未再多言,转而将手中枕头递给孙福全,“去准备。”
他吩咐完便转身出去。
徐修越最后是被人抬着去的浴池。
浴池很大,水面蒙着一层雾气,徐修越泡在里面,像具尸体一样被伺候婢女来回清洗。
白皙肌肤因烫热水汽渡上一层诱人的粉。
未经人事的婢女们看着徐修越身上的暧昧痕迹无端羞红了脸,再朝那勾魂摄魄风华绝代的脸蛋瞥一眼,心头小鹿乱撞,手中帕子都要捏不稳了。
孙福全候在一旁,见徐修越不情不愿的模样便赶忙和他说:“公子,王爷当真是待您极好的,前两次您事后发了热,高烧两日,王爷急坏了,这次才逼着您先来沐浴清洗,喝预防药。”
“好个屁。”徐修越嗓子疼得冒烟,他也懒得和这位衷心护主的老大爷争辩,他仍是靠在浴池边缘闭眼不肯睁开,冷不丁的,滴滴滴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响起。
徐修越神色一凛,赶忙冲众人说:“你们先下去,本公子自己泡会儿。”
婢女们不敢贸然开口,全都齐刷刷看向孙福全。
孙福全一脸为难,“公子,若是洗好……”
“我浑身疼得快散架了,泡一泡怎么了?”孙福全话到一半就被截了,徐修越懒洋洋续道:“再者他不是让我好好洗洗?”
“是,公子身子虚,还是别泡太久,老奴就在外守着,公子有事便唤老奴。”孙福全一本正经说完,便带着伺候婢女恭敬退下。
你才虚,你全家都虚!!!
徐修越气得炸毛,若非看孙福全上了年纪,九年义务教育让自己要尊老爱幼,徐修越高低得给他两耳巴子。
见人都走了,强忍身体不适,他抽着凉气开始与系统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