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周身的热闹和他没有丝毫关系,白皙俊美的脸上带着病态,盛窈走过去,轻轻的拉住了他的手,眼眶有些红,眼底带着浓浓的心疼。
她时常会想,如果他现在能和正常人一样好好的,该是多么的优秀耀眼啊。
他可能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救死扶伤,也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大学教授教书育人,或许会成为一名律师雷厉风行,总之无论成为什么样子,他的前途都将是一片光明
如果他能好好的,他们两个也许会找一个宜居的城市,租一间小公寓,到了一定的年龄结婚生子,过着和所有夫妻一样幸福的日子,然后就这样牵着手白发苍苍到老,是盛窈年少时幻想过的无数次梦里的场景。
可他现在却像是丢了半条命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最基本的意识都没了,终年躺在这里。
每次想到这里,心头那股密密麻麻的疼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击到崩溃,那种对谢家的恨意,对赵云锦的恨意又不自觉的加深几层。
他们所承受经历过的一切,她都要以十倍百倍的代价全部还回去。
“时予哥哥,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
最多再等一两个月,她知道周时予的身体拖不了这么久,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盛窈絮絮叨叨的和他说了很多话,看了一眼该到休息的时间了,轻轻的起身贴心给他盖好被子,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晚安。”
随后拿了个小毛毯睡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沙发很大,容纳下她完全没有问题。
这边倒是风平浪静,京都那边都快变天了。
从谢斯年发现盛窈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又不在宴会厅内也就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他开始以为她是去了后院或者是二楼,但把宴会厅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都没有见到人影他才终于觉得不对劲,但宴会厅也就这么大,她能跑到哪里去。
谢斯年立马吩咐保镖去找人,又紧绷着脸给盛窈打电话。
可能是盛窈一直是在他身边的原因,一时间没找到她谢斯年居然没由来的慌乱,慌乱到好几次连电话号码都按错了,这种紧张又失控的感觉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的。
他年纪轻轻就坐上了谢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盯着他位置的人不在少数,背地里给他施压的人更不少,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连着心跳都失去了节奏。
江舒月见状走过来关心道。
“斯年哥,你怎么了?”
谢斯年现在哪里有空搭理她。
似乎是动静有点大,吸引了那边的赵云锦还有谢安的注意,几个人走过来问道。
“怎么了斯年,出什么事了?”
谢斯年捏紧了手机开口。
“妈,我有点事要先回去。”
“现在回去?”
“嗯。”
“斯年,今天晚上的宴会你是主角,你的叔叔伯伯都在,你要是提前离场不太像话了吧?”
谢安皱眉开口说道,对谢斯年这样的行为不太满意。
谢斯年没说话,冷着脸给那边的盛窈发消息,江舒月无意中看到了上面的备注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一下就猜到是什么事了。
“是盛窈出什么事了吗?”
“谢总,周边的地方我们基本上都找了,没有见到盛小姐的身影。”
谢斯年阴沉着脸往外走,后面的赵云锦在叫他。
“谢斯年,你给我回来。”
谢斯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刚好保镖急匆匆的跑过来。
“谢总,我们刚刚查到了盛小姐的购票信息。”
“什么?”
谢斯年猛然抬头,心跳有瞬间的失控。
“盛小姐买了今天晚上九点半飞往江城的机票。”
贺淮在旁边搭话。
“江城,她去江城干什么?”
贺淮脑袋一串问号,简直是欲哭无泪,心里想的就是这是你女朋友,你问我。
谢斯年转而又想,江城是她的家,但是盛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连一个招呼都不跟他打直接飞去了江城,还是说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帮我订一张去江城的机票。”
贺淮愣了一下。
“快点。”
“好的谢总。”
那晚的谢斯年直接从宴会上离开转战去了机场飞往江城,他下飞机已经是早上的时候了,初阳染红了天空。
他这么多年大多数时间都呆在京城,也有很多时候会辗转各个国家和城市出差,但是江城他好像还是第一次来。
很漂亮,空气很好,宜居,这是谢斯年对这个城市的第一印象。
可能是因为这里是盛窈的家,即使没有来过这里,他对这里也莫名的有一种亲切感,以至于看这里的人和事都带了滤镜。
男人紧绷着脸站在机场大厅,一张俊美张扬的脸吸引了来来往往过路人的注意。
她们又碍于他身上的强大气场不敢上前来搭讪,只敢偷偷摸摸的瞟一眼匆匆离开。
初冬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盛窈起床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视线第一眼落在了病床上的男人身上,穿着拖鞋走过去弯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眉眼间带着温软的笑。
“早安,今天天气好像很不错。”
她下楼的时候佣人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因为她回来了,做的也全都是她喜欢吃的。
管家走过来,恭敬的打了个招呼,随后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她。
“大小姐,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有人在给你打电话,我看您休息了也没打扰您,电话地址显示的是京都那边的。”
盛窈先是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昨天晚她一路上全都心系那周时予的身上,完全忽略了直接从宴会现场离开的事情,她也不知道现在京都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盛窈接过手机,上面密密麻麻的数不清的电话号码消息全都来自于一个人。
电话是昨天晚上打的,当时她在飞机上,还有的就是早上的时候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