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动作顿住,静静的盯着她白皙的手背,叶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把手收了回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你回去吧!”
手臂上还残存着她柔软的触感,他像是是妥协般一般放下碗筷,沉默着一言不发的离开。
叶姒关上门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每次和这男人对峙共处一个空间她都觉得极其压抑和心累。
傅宴迟并没有离开,欣长的身子静静靠在楼道的墙壁上抽烟。
叶姒是真的很讨厌他,从眼神到表情再到动作无一不展现的淋漓尽致,男人吐出缱绻的烟圈,靠在墙上仰望着头顶的白炽灯,喃喃道:“那该怎么办呢?”
他是不想逼她,可如果不那样叶姒好像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那样她会属于其他男人,他怎么会允许呢。
她已经从过去的那份感情中抽离出来了,丝毫不拖泥带水,独自把他一人留在深渊里,可他怎么办呢,他那些无人知晓也无处宣泄的爱意该怎么办呢。
他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却寻不到一丝救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伸手拉他了。
准确来说叶姒这次恋爱又被傅宴迟给搅黄了,分手这件事对于叶姒来说就是常态,前前后后换了不少男朋友,各个款式的都有,但保质期基本上都在一个星期左右。
乔姐调侃她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叶姒就笑笑,不过她这个人向来挑剔,就算是玩玩或者怎么样都专挑那些高富帅下手。
过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叶姒几乎每天晚上回家都能在家那边遇见傅宴迟,有时候是在楼梯口,有时候是在小区楼下,她都怀疑这个男人是随时随地的监察着她的行踪,还是说特意在这里等她回家。
后者直接被叶姒否定掉,她可没这么自恋。
无论傅宴迟怎么样,叶姒的态度从始至终都是一样,不理会不理睬,把他当空气。
王总那边再一次得到了消息,查到的那个心理医生的行踪据,说是移民出国了,他也找到了这个人,现在定居在法国。
这件事对叶姒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让她十多天来阴霾的心情终于照进了点阳光,找王总要来了他的地址,迫不及待的买了一张飞往法国的机票。
上一次来法国还是三年前的时候,再次踏入这里,心态倒是不一样了。
这个季节的法国有些冷,街道两边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地上落了很多叶子,估计是昨夜又下雨了。
王总给她的地址是一个法国西部的小镇,风景优美,很适合居住,来来往往的游客也很多,但叶姒现在无心欣赏这些美景。
她顺着门牌号敲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微胖的东方女人,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看着她目光露出几分疑惑:“这位小姐,请问您是?”
叶姒朝她礼貌的点了点头:“我是来找程医生的。”
女人看着她,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已经很多年不接诊了。”
叶姒笑笑,道出自己的来意:“我不是来找他看病的,是有一些事想问他,我是从京都来的。”
听到这两个字,女人的脸色才变了变,眸底划过一丝慌张,忙不迭的想要去关门,叶姒往前走了一步,阻止了她的动作。
“您是陈医生的爱人吧?”
女人动作顿住,接着点了点头,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你进来吧,我去叫他。”
叶姒点了点头,跟着她进去。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叶姒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布置的很温馨,看来这几年夫妻俩的生活过的不错。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男人正是程医生,他已经快六十岁了,两鬓发白,看到叶姒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妻子。
“这是?”
妻子的朋友他基本上都见过,没有这么漂亮年轻的东方女人。
他自然是不认识叶姒的,毕竟当年那些事发生的时候叶姒还太小。
叶姒朝他打了个招呼:“我是叶姒,是叶砚南的女儿。”
程医生脸色大惊,一闪而过的慌张却没有被叶姒忽略掉。
“我特地从京都来,想和你聊聊当年的事。”
程医生的目光有些闪躲:“什么当年的事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姒扯了扯唇:“我既然都特地赶过来了,就有十足十的把握,程医生还是不要跟我装无辜了。”
他和妻子对视一眼皆是无言,逃避了这么多年,还是要面对,最终叹了一口气,坐在叶姒的对面。
叶姒看着他,淡淡开口:“我的父亲三年前去世了。”
程医生瞳孔缩了缩,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她。
叶姒扯了扯唇,眼底划过一丝伤痛,仿佛曾经的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又被摆上了台面。
“三年前,他因为当年傅家的案子入狱了,而证据是一段录音。”
程医生垂在旁边的双手交错着,手心都是汗,可想而知他现在是多么的紧张。
叶姒淡淡的瞥了一眼他的动作,继续开口:“你当年是京都有名的心理医生,我爸那年事业遇到了危机心理上出了点问题,在你那边治疗了一段时间,你还记得吧?”
程医生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叶先生是个很好的人,确实在我这里治疗了一段时间。”
叶姒眼底带着几丝怀念:“是啊,我爸是个很好的人。”
几乎和他相处过的所有人都说,虽然他是个商人,但身上却丝毫没有商人的那种杀戮果断,心狠手辣。
“我查了那段录音的流出,正是从你当年的诊所流出去的,说明我爸说这段话的时候正在你那边接受治疗。”
程医生脸色又白了呗,眼底带着痛苦,又带着愧疚,默了良久才低声开口:“是我对不起叶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