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砚南眸子终于变了变,叶姒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屏住呼吸,等他的回答。
“我和傅宴迟的父亲生前关系还不错,傅家从政,叶家从商,那时候我们约定好,如果他要是儿子我要是女儿以后两家就结为亲家。”
叶姒呼吸微微一窒,倒不知道缘分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继续听他说。
“傅家是个庞大的家族,傅宴迟父亲虽作为掌权人,但觊觎他位置的人实在太多了,光他那两个弟弟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傅宴迟出生的那段时间傅家局势不稳,为了避免他和他母亲受到伤害就把他们母子送出了国,打算等局势稳定下来再把他们接回来。”
“当时叶家在生意上出现了巨大的纰漏,有几个股东卷了大批的资产离开,恰巧当时叶家手里有几个大项目正在进行资金周转不过来,俗话说,众人推墙倒,当时我和你爷爷整天为这件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好巧不巧从国外引进来一个项目,京都所有大大小小的企业都为它争得头破血流,偏偏这个项目却落到了他父亲的手里,傅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一心想要他父亲从商,可他偏偏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恰巧当时叶家有了危机,他就借机想把这次的项目让给我。”
说到这里,叶砚南的语气顿住,眼底划过深深的遗憾,良久叹了一口气:“我要是想到后面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当时肯定不会接下那个项目,即使那次叶家真的退出商界我都不会那么做。”
“后面呢,发生了什么?”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经过,追问道
“他把这个项目给我之后被傅家的其他人知道了,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傅宴迟的父亲作为长子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虽然他无心从商,老爷子知道这件事后大怒,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又不能怎么办,给他禁足了一个月,但不久之后,他父亲就意外去世了。”
叶姒的眸子重重的颤了颤,不可思议的看他。
“意外去世?”
“对,药物中毒,走的很安详,他离开之后,傅老爷子就病倒了,以为是自己害了他,不久之后抑郁而终,傅宴迟的母亲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时间从国外赶了回来,当时所有的人几乎都把矛头指向我,他母亲性格刚毅,是个女强人,丈夫就这么白白冤冤的死了她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是我害死了她丈夫在商场上把一切矛头都指向我。”
“那段时间我的心理状态很差,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可能是因为愧疚,觉得如果我没有接下那个项目可能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那个项目最终还是落到她的手里,并在生意场上处处针对叶家,直到那个时候他父亲的助理找到了我,说可以想办法帮我拿回那个项目,他的意思是说他生父在生前的时候把有关这个项目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了,他百分百有把握,当时也没太在意,确实当时叶家面临危机关头我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他去了,可让我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那个项目最终还是到了我手里。自那之后的人傅家人就移民出国了,等我再次得到消息的时候,傅宴迟的母亲已经病倒了,据说是心脏衰竭,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年没有答应李助理的要求,是不是他的母亲就不会死,他恨我是应该的。”
叶姒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的蜷了蜷:“那些录音和转账记录是怎么回事?”
“转账记录算是给他的报酬,五百万分期付款,不过他是怎么拿到那个项目的其中的套路我也不知道。”
他对录音这个事情完全没有了印象,不过确实是他的声音没错,他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不过他敢确定她没说过这句话。
“爸,你的意思是说你没有说过那些话是吗?”
叶砚南脸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那林知瑶是怎么回事?当年傅宴迟进叶家为什么要带着她。”
这也是这么多年一直困惑她的问题。
“林知瑶的父亲以前是傅家的司机,这么多年一直对傅家忠心耿耿,当年傅宴迟父亲去世之后他母亲也差点跟着去了,还好被林知瑶爸爸及时发现并救了下来,虽然傅宴迟的母亲有经商的天赋,但怎么说都是一个女人,和一群男人在商场上厮杀,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那些人起了歹心,在他送傅宴迟上学的路上绑架了当时年幼的傅宴迟,可能是觉得愧疚,有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告诉傅家,他只身一个人前去营救而意外中枪去世,最终把他救了出来,可以说傅宴迟的这条命是用林知瑶爸爸的命换来的。”
叶姒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呼吸顿住。
原来是这个样子吗,她这么多年一直在纠结的事情内幕原来是这样子吗。
“我欠傅家一条命,傅家欠林家一条命,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次叶姒倒是没说话,很久都没说,良久才开口,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岔开了话题,。
“我刚刚听你说你一直在看心理医生?”
“是啊。”
“会不会是……”
叶姒还想说什么,门被人敲开:“叶小姐,探视的时间已经到了。”
叶砚南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别担心,爸在这里好好的。”
叶姒眼眶又一次红了,看着他道:“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带你出去的。”
“好了,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了,我让贺远照顾你,以后有什么事找他就行。”
叶姒咬唇,红着眼点了点头,眼泪在她转身的瞬间还是流了下来。
出了房间才终于忍不住了,蹲在地上轻轻的哭了起来,女民警站在旁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叶姒蹲着哭了大概五六分钟,吸了吸鼻子扶着墙起身,脚步踉跄的差点摔倒,好在女民警及时扶了她一下。
季然看到她出来大步走了过来,目光触及到她通红的眼眶皱了皱眉:“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