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喝？还是不爱喝？
马夕雾恍惚起来，说起来也是她妄自下的定义，几轮转下来，她没有确凿的陈小宝喝了酒的证据。
瓶子里剩余的酒已经不够再轮转一圈，马夕雾失去了认真观察陈小宝有没有喝酒的机会。
眼睫低垂，遮掩住眼里的微微的烦躁，马夕雾转转手腕，越过陈大宝，将酒递给孙乐乐。
“汤汤？”孙乐乐拱了一下汤十六。
从前下起，汤十六就显得呆呆的，目光很明显没神了，再看看，脸颊还有些许飞红。
“啊？哦。”汤十六朝孙乐乐摆摆手，“我不喝了。”
“你是不是醉啦？”挨着汤十六坐的彭传国用手背贴在汤十六的侧脸上，“有点烫烫的。”
“好像是。”汤十六揉了揉脸，“但我头还好，没觉得晕，就是肚子胀胀的，不太舒服。”
孙乐乐歪歪头：“空腹喝酒的原因？要不吃点东西看看会不会舒服点？这么多月饼呢。”
彭传国冷酷道：“月饼这高糖高油的绝顶肥甘厚味，汤汤那弱弱的脾胃能承受吗？不要吃了一口就胃胀了。”
“没有那么夸张啦，”汤十六哭笑不得，“那我们分月饼吧，晚上没吃饭，我现在好饿呀。”
“拿了好几个下来，要分哪个？”
“这个最大的吧。”汤十六把他妈妈给她寄来的一组月饼里最大的那个掏了出来。
“你确定？”孙乐乐有些傻眼，“这么大个能吃完吗？”
“呃，大家努力？”汤十六摸摸鼻子，“吃不完就分给其他寝吧，这么大的，也就今天适合分了。”
“那你切吧汤汤。”彭传国把刀找出来给汤十六。
马夕雾看着汤十六开包装，忽然一股奇怪感涌上心头，她眼神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陈大宝身上。
是了，陈大宝今晚怎么这么安静？
陈大宝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机，眼神鲜少从上面移开，平时就她最闹腾，话最多，今夜话却很少，都没怎么主动说话。
她是最爱吃的，换作以前，那肯定是嚷嚷着要汤汤第一个分给她，眼神也会很热切地盯着月饼，可现在的陈大宝看着完全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怎么分呢？切六块？还是切九块？”汤十六刀在月饼上比划两下。
马夕雾在空中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切六块也太大了吧，我吃不了那么大的。”
彭传国和孙乐乐也摇头：“不要那么大的。”
“小宝大宝，你们呢？”
“啊？”陈小宝还对着手机傻乐，叫了她几声才反应很慢地抬起头来，表情迷茫，不知道叫她有什么事。
汤十六简短地问了一下。
“啊，我都可以，都没问题。”陈小宝扬着音应完，注意力又回到自己手机上。
陈大宝倦倦抬眼，看起来很是纠结：“呃，我就不要了吧，算了算了，我不要太多，一点点边边就好。”
“怎么了，大宝你不舒服吗？”难得陈大宝拒绝食物，汤十六也很是诧异。
“没有啊，这个月饼看起来跟我家那种老式月饼好像，我觉得里面应该放了肥肉。”
汤十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确实，老式月饼里是有肥肉碎，你又不吃猪肉。”
“那我就切八块喽，三块大一点的分给隔壁寝，大宝你也吃一点吧，我给你切一块边。”
刀是小型水果刀，银色的刀身微微倾斜，汤十六的脸和天上的月亮被盛进刀面。
马夕雾好像看见刀在汤十六手中闪了一下。
没等她再看一眼，汤十六已经把刀插入月饼里了，刀随着手移动起来。
“诶，汤汤，你往哪切呢？！”孙乐乐拦住汤十六，表情很是迷惑，“你怎么这样切？你会切东西吗？”
汤十六刀没有落在月饼的圆心周围，也没有从外围入刀，而是非常奇怪的落在月饼的半径终点上。
不是刀的长短问题，马夕雾注意到汤十六控刀的方向，不是沿着圆心走的，而是与圆心近于垂直，像是要沿着圆心再切割出一个小圆。
“当然会啦，我妈妈教我的，这样破一个口比较好切。”汤十六几乎没有停顿，回答得很快，手也跟着抬起，握着刀换了方向。
汤十六很干脆地把月饼分割好了，最普通不过的形状，不过切面很平整，月饼的酥皮甚至都没有掉落。
作为一个大学生，这样的刀工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想到汤十六假期时不时在群里po的自己做的看起来不是很美味的饭菜，以及震撼大家整整两年的黑暗料理凉拌洋葱，马夕雾觉得跟汤十六的厨艺没有什么关系。
马夕雾在汤十六的招呼下拿起一块月饼，手指刚捏上去，酥皮就碎了，掉了她一掌心。
油润的芝麻香气，沙沙的很松软的内馅，传统糕点的甜，还有一点点微咸，夹杂着小块的花生碎，酥皮尤其香。
好吃的传统月饼，但吃多了很腻人。
馅料在口腔中慢慢融化，嘴里好像生出了一个沼泽。
“来，大宝，这个给你。”汤十六拿过最小块的，几乎是送到了陈大宝的嘴边。
汤十六手往前进一厘米，陈大宝身子就往后仰一厘米。两人你进我退，汤十六饼都抵在陈大宝嘴边了，陈大宝紧闭着嘴，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你躲啥啊大宝，刚刚不是说吃一小块吗？”汤十六发起猛攻，“你看这都是外面的边，没有什么馅，没有肉的。”
陈大宝这才不太情愿地张开嘴，汤十六直接怼进了她的嘴里。
东西喂了进去，汤十六的手从陈大宝面前离开。
她的手指很干净，没有一点月饼的碎屑。
马夕雾捻捻手指，碎渣落了一纸。
她低下眼，把剩下的月饼送入口中。
老式月饼胀肚子，只吃了一块，马夕雾便觉得有些饱胀。再看其他人，除了陈小宝像她一样吃完了，孙乐乐、彭传国和汤十六都剩了大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马夕雾觉得肚子里好像有火在烧。
腹部猛烈地痉挛了几秒，马夕雾紧紧闭着嘴，下颌线绷得很紧。
“滴——滴——”
“检测到阴阳值紊乱，阳盛阴衰，玩家获得指定线索‘不眠夜’，本次线索不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