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奚摇了摇头，“除了有些头痛，其他没事。”
秦烈起身，告诉她，“医生说你身体太虚弱了，贫血很严重。”
这个解释，唐奚不疑有他，当年生程衍熙的时候大出血，她整个身子骨几乎是掏空了。
贫血一直都存在，她近两年都有在做调理，效果虽然一般，不过并没有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
想来，是最近各方面的压力太大了。
“我会注意的，对了，现在可以说事情了吗？”她晕倒的时候，事情还没说。
秦烈闻言，坐直，在心里斟酌了一番后，道，“唐光祖跟他有生意来往，这些年都在替他卖力，两人的合作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金坡赌场幕后的老板是顾庭鹤。”
随着秦烈话音的落下，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房间静谧到落针可闻。
唐奚脸上的表情逐渐僵硬，她那紧紧攥着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灯光下，她面色惨白如纸。
唐光祖便是现在唐家的掌门人，唐家二房的私生子，他爸爸同父异母的弟弟，唐懿的父亲。
同在穗城，顾庭鹤跟他们有生意来往其实很正常，跟他们有仇的人是她，又不是顾家。
但是秦烈说，唐家现如今赖以生存的那个产业的幕后老板是顾庭鹤，这让唐奚不得不往更远的方向想了。
她慢慢抬眸，看向秦烈，没有血色的唇微微动了动，有些艰难的从喉腔里发出一点声音，“阿烈，除了这个，还，还有没有其他的？”
秦烈见她情绪已经有些不对，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说，“其他的还在调查，只要有新进展，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说。”
唐奚听到这话，点头，应了声，“好的。”
她顿了顿，然后又对他说，“谢谢你，查这种事情肯定费了不少心思，你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很没用，这么多年过去了，仇没报到，现如今你这么帮我，我连人情都没办法还给你。”
这一刻，唐奚只觉得自己活得很失败。
秦烈闻言，沉下脸，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语气很是严肃，“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要你的人情，唐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我只希望你不要把我推开，给我一个公平竞争机会。”
唐奚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你这么做。”
她更希望的是他像当年那样，干干脆脆。
后面这话，她虽然没说出来，但是秦烈却好似看出她的心思。
他解释着说，“当年放任你离开，我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其实我跟家里做了协议，跟你断绝联系，娶胡蓓月，三年内如果两人还是没有感情，那么还我自由，他们不会再干涉我的婚姻问题。”
胡蓓月便是他前妻的名字，两人谁也看不上谁，这几年的婚姻，她跟他一样，都是给家里做交代而已。
结婚容易，离婚难，毕竟牵扯的利益太多了。
但是他们俩都是相对自我的人，才不管。
协议结束，便瞒着双方父母，把离婚手续办了。
办完，她直接去了国外。
两人自那后也没再联系。
唐奚听到这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垂着脸，沉默着。
秦烈怕再说下去，她又开始多想，于是故作轻松道，“行了，去睡觉吧。”
话落，他便自顾自的躺了下去，看样子是不准备走了。
唐奚见状，跟他说，“你起来吧，重新去开个房，这样睡着不舒服。”
秦烈侧了个身，背对着她，摆手，“我觉得很舒服，明天再说，今晚我怎样都不会走的。”
唐奚没想到这人还耍起赖来了。
她很无语，“你到床上睡吧，我来将就。”
“你把当成什么了，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这种苦了。”秦烈啧啧道。
唐奚见他坚持，也没再理会他了。
她起身，上了床，不过却怎样都睡不着。
她的脑海里闪过很多事情，同时也闪过很多张人脸。
在今天之前，她对顾庭鹤是充满感激的。
这些年多亏了他，她才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着，他甚至没把她当外人看待，直接把顾氏旗下的一个分公司全权交给她管理。
她一下子陷入没办法判断的谜团中。
对方实实在在的好，是她亲身经历的，秦烈的那些话，目前她还没看到实质性的依据，但是她又觉得，如果不是百分百确定，秦烈是不会过来告诉她的。
唐奚很矛盾，同样也很痛苦。
她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同样一夜未眠的还有程熠。
他在酒店门口待到凌晨时分才离开，他没回半山别墅，直接去公司。
一大早，他便收到酒店经理给他发过来的监控。
那两人从进入房间后，一整晚都没有出来。
唐奚所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他是非常清楚的，孤男寡女一整晚会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
他脸色发青，手上青筋暴起，胸腔里翻江倒海，那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红得如火一般似乎能把人焚烧殆尽。
缓缓放下手机后，他整个人往座椅后面靠了过去，双目缓缓阖上，整个人透着疲态。
唐奚是在中午的时候到程熠的公司。
为了不起事端，她没让秦烈跟着。
见面的地址是那男人指定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进他工作的地方。
梁屿森把她带近去后，说：“程总还在开会，应该快结束了，你先坐会。”
“好的。”唐奚笑着朝他应声道。
“那我先出去了。”
“嗯，谢谢了。”
梁屿森很快便离开了。
唐奚坐下后，环顾了四周，他的办公室空间很大，不过装修非常简约。
简约到连墙壁都给人一种冰冷空旷的感觉，上面什么都没有，冰冷到跟他的人一样。
坐了二十多分钟，程熠都没回来。
唐奚瞧见他的办公桌上有个相框，有些好奇，于是站了起来，想着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有程衍熙的照片。
走过去的时候，她还朝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这才敢迈开步伐。
哪知道她刚拿起相框，还没来得及翻过来，门口处便传来动静。
她条件反射一般的把东西抱在怀里，猛地转身。
此时门已经开了，程熠走了进来。
唐奚望过去，迎上的是一张冷若冰窖的脸。
“你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