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闹了个痛快,童家的下人也算久违的尽兴了,眼看着天色渐晚,大家才陆续分批次回到了童家。
几百号人一起进入童家,这种事情太惹眼,即使童临渊不命令,童家的下人也有自知之明。
而相对的,想办法把这么多人拖家带口的都送去新凌天州,也是一个麻烦的事情。
直到童祺使唤在九天阁工作的童家下人把吃完的摊子收拾了,童翎儿才和凌陌莲、童祺一起回家了。
“好久没这么尽兴了,果然人多热闹,虽说咱们古医派人也不少,算上药童满打满算也几十人了,但是怎么都比不上童家热闹啊。”
“凌小姐过奖了,古医派的人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闻名全大陆的医师,哪里是小小的童家可以比较的。”
童祺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但是说的确实是实情。
童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族,人数多也都是下人充数,真正的家人只有祖母、爹娘和他们兄妹九人而已,而古医派则是注重从小开始培养弟子,看凌皓的医术便知古医派底蕴一定很深,只是古医派从未面世,童祺也是今年才知道古医派的存在,而他们的小妹妹则是古医派目前年纪最小的弟子。
“童祺,不管是医术还是经商,或是在朝为官,道不同自然无法比较。”
在童家待久了,凌陌莲索性也不在乎她的形象了,对童翎儿的哥哥们基本上也会直呼其名,倒是让大家都有种她已经变成自己人的感觉。
“我师姐说的意思是咱家人多热闹,古医派人少,而且过新年的时候玩的花样少。”
“你不是一直在童家过年,怎么知道古医派是怎么过年?”
童祺这话问的童翎儿差点七窍生烟,凌陌莲连忙打掩护说是她给翎儿讲的的。
关于这一年小九身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八兄弟也没少讨论过,但是他们的出来的结论是,只要小九健康长大,那么他们有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虽然凌陌莲和童翎儿说的话总是漏洞百出,但是他们兄弟几个都是选择性相信,毕竟她们两个前世都是被师父收养的孤儿,应对童家兄弟的盘问就经常手足无措。
好在三位大家长对于他们兄弟八个带小九一人还是很信任的,也就很少插手童翎儿的事情,但是当童母看到童翎儿的院子里依旧亮着微弱的烛光时,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马车一路往童家驶去,春水秋水两个贴身丫鬟早已先一步回府去打理童翎儿的院子了。
三人再没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好在童家离九天阁不算远,坐着马车很快就到了。
和童祺告别回到了她的院子,童翎儿和凌陌莲照例黏在一起。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你七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细心,看来管理九天阁确实让他注意到了不少细节。”
“他跟我前世的年纪一样,都是十五,过了年,也十六了。”
想到前世的她,童翎儿沉默的靠在小桌旁。
“今年九天阁医堂的工作大部分都我们包了,上半年没挪地方,你就安心的在家照顾你二嫂吧,她的孕肚已经显现出来了,以后会越来越艰难的。
对了,她的待产期是春末夏初?”
童翎儿点了点头,因为不了解古代女子的生产情况,她也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天生产。
而且,宫里还有一位鸢贵人同样待产,和武灵绡孕期也就一前一后,既然鸢贵人是她接手照顾的,自然要负责到底。
二人把上半年要做的事情大概计划了一番,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孕妇待产的事情了,其次,经过凌皓和凌陌莲商量,决定上半年就让心儿负责记录以前的医书,除了拍品需要她负责的部分,其他的都由他们师徒俩分工。
毕竟凌皓这一世只有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想像前世那般偷懒,可能性不大,二来,全国人都在冲着他的名声慕名而来,疑难杂症自然要他亲自动手,工作量也就多起来了。
至于凌陌莲,她是毒医一脉,除非是和毒相关的病症,否则她的出场概率也不大,新的一年即将作为九天阁医堂总管,工作内容是掌管医堂内部大小事情和入驻医者、新收的小药童等管理。
“还是你们了解我, 我还就喜欢写写画画,这样的工作在童家人看来,也更正常,我爹娘和祖母就更放心了。”
童翎儿无奈的摊了摊手,她倒是不拒绝和患者打交道,也喜欢挑战有难度的病症,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等去了新凌天州之后,在古医派的地盘,她想怎么忙就怎么忙,也不用担心家里人会怎么看了。
毕竟现在她虽然已经可以进行大部分外科治疗了,但是每次处理不好,身上总是会留下血腥气息。
想到以前每次治疗完首先要做的就是躲着二哥这样闻惯了血腥气的人,童翎儿总觉得实在太狼狈了!
她好怀念前世山顶那一汪温泉,里面被历代古医派宗主种植下的草药浸泡生长,温泉早已变成了纯天然的药泉,即使忙上一整年,在里面泡上一天,也会神清气爽,疲惫尽消。
听着她的叹息,凌陌莲笑嘻嘻的将一只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不是想念咱们专属的小温泉了?”
童翎儿没好气的撇撇嘴,这不明知故问么!
“好说,之前师父不是为了方便咱们和其他师兄弟不方便泡一处,就把温泉用藤蔓墙隔开了,这次去新凌天州,咱们再弄一处就好了。”
“师姐,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都知道了,以后我还能不能有点小秘密了!”
面对她的抗议,凌陌莲似乎很享受,却故意无视了她的抗议,神气的哼哼两声。
“这个要求,可能有点难,从你襁褓中被师父捡回来,我就是除大师兄外陪你最久的一个,自然了解你的一切了。”
凌陌莲说的那叫一个六亲不认,童翎儿索性放弃治疗,望了望外面已经彻底黑了的天,淡定的爬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