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者！怎么样？”
“尊者…我们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尊者！我们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黑雾笼罩的院子里，众人闭着眼，未知的恐惧感将他们包裹，让他们全身发软，难以做出有效抉择。
李问秋剑眉紧皱，镇定道：“不要睁眼，它可以通过眼睛攻入识海。”
说完，李问秋灵光一闪，望着一群人又道：“谁可以出来做诱饵？”
闻言，众人一个个摇头晃脑，生怕被选中。
这黑邪蛇母这么恐怖，连尊者都感到棘手，他们哪敢站出来？
“我来吧。”
忽然，一个清冷声音传出。
李问秋神色一愣，紧接着，他就看到人群中走出一个蓝衣女子，正是苏挽雪。
她眼神无畏，瞧着李问秋。
“你怎么跟来了？不是叫你待在原地吗？”李问秋猛地神色一紧，“是不是那里出问题了？”
“没有，是我自己跟过来的。”
苏挽雪说着，眼睛忽然紧紧盯着某一处，再也移不开，眼神像是被锁在了那处地方。
“它在那里。”
“哪里？”李问秋倏地转身，顺着她目光看去，那里却是一座假山。
而身后的“苏挽雪”露出一抹狞笑，双手握成爪，猛地朝李问秋身后袭去。
碰！
青木剑骤然飞出，与她的双爪交击在一起。
顷刻间，她双爪血淋淋一片，显然被青木剑砍伤。
“你这伪装过于拙劣了！”
冷喝一声，李问秋执剑，携煌煌大势，一剑刺去。
凛冽的剑意，卷的黑雾翻滚不止。
闭着眼的众人心中紧张无比，却又不敢妄动。
“苏挽雪”不发一言，硬生生受了这一剑，下一息，她忽然惨叫出声：“呃啊！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苏家做了什么？”
这声音一出，有一相熟的宾客忍不住睁开眼，赫然见到李问秋一剑刺死苏家主母，顿时，他心神巨震。
刚想开口说话，苏家主母忽地偏头，看着他，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瞬间，这人就眼神呆滞。
“闭上眼！”
见到这一幕，李问秋沉着喊了声，制止了不少人想睁眼的冲动。
随即，一剑朝此人刺去。
境界过低，根本抵抗不了这蛇母的意识攻击。
只一对视，此人就已成了一具蛇母意识载体。
“嘻嘻…你杀不死我的…”这人张开嘴，发出女子的笑声，渗人无比。
他也不躲，任凭李问秋刺穿身体。
“不是本体！”
眼见这人死去，周围黑雾依旧，李问秋面色陡然凝重了几分。
这次的雕像，比以往更厉害了。
不但可以迷惑他的视线，还拥有一定的灵智，像是真人一样。
“麻烦了…”
扫了眼周围的黑雾，李问秋察觉到阵阵空间的波动，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里，更像是一处为他专门准备的地方。
细细联想一下，李问秋脸色难看起来。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迫不得已了！”
一念至此，李问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准备再次动用道的力量。
然而，就在这时，黑雾一阵翻涌，像是浪潮一般，慢慢退散开来。
“这是…有人解决了？”
…
李问秋等人离去不久。
摆席的院子里，就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
正是苏艳，她踱着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只见她突然张开嘴，大声喊道：“苏挽秋！”
下一刻，苏挽秋毫无防备朝她看去。
“闭眼！”
胡灵烟惊呼一句。
苏挽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苏挽雪撞开。
“哼！”
刹那间，无数混乱意识像山谷中那次一样，如同无数只手，疯狂乱窜着挤入苏挽雪脑海中。
这一次，苏挽雪恍惚间瞧见了一尊诡异的雕像，它仿佛就是这无数意识的集合体。
“雪儿！”苏挽秋从一边爬起，见到苏挽雪痛苦的神色，心急如焚。
“哈哈哈哈哈…死！给我死！”苏艳披头散发，状若疯癫。
宾客们一个个离得远远的。
小六幽蓝瞳孔闪烁几下，瞧向在场的黑衣女子，瞳孔里露出几分哀求之意。
冰樱嘴角微微扬起，带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旋即，她身形一闪，便来到苏挽雪身前。
“看着我。”
话音落下，苏挽雪咬牙与冰樱对视。
下一刻，冰冷的意识如一根冰锥，散发无尽寒意，挤入她的识海，与另一股混乱意识交战。
随机掉落的记忆片段，少的可怜，但也让苏挽雪大脑昏沉，难以保持清醒。
终于，在冰冷意识战胜混乱意识后，她再也没坚持住，晕了过去。
“雪儿！”苏挽秋小心扶住晕倒的妹妹，望了眼东边院子上方的黑雾，咬咬樱唇，恳求道：“影姨…可以帮帮忙吗？”
冰樱闻言，眸子微动，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小六，嘴角微勾：“当然。”
说完，手一挥，藏锋剑忽地飞起，将仍在颠笑的苏艳穿透而过。
噗！
“哇！”苏艳吐出大口鲜血，眼珠子死死瞪着苏挽秋，狞笑着道，“你不会好过的！他会被你拖累死！”
“啰嗦。”冰樱手再一挥，藏锋剑再次穿透其身体。
扑通！
尸体倒在地面，殷红与黑色交织，盛开着血之花。
与此同时，东边院子黑雾消散。
不到片刻，李问秋带着众人急忙赶来。
一番问询，得知情况后，松了口气。
“冰樱…”看向冰冷的黑衣女子，李问秋张嘴想说些道谢的话。
然而，女子冷淡瞥了他一眼，就带着卫红樱朝东边院子走去。
“师尊…她不是师姐…”小六犹豫了会，还是提醒道。
李问秋诧异瞧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话事人没了，苏明儒只好暂时顶替，安排起了后事。
这一场寿宴，波折不断，最后演变成这样。
众人朝李问秋道谢后，纷纷叹息着离开。
…
苏挽雪觉得很奇妙，她的意识仿佛又进入了某人的视角。
但这次应该是个孩子。
场景是一宫殿群，本该恢宏大气的它们，此刻四处都是熊熊烈火燃烧着，而宫殿前方的台阶上，密布着身穿甲胄的尸体，七零八落。
她就站在这些尸体之中，冷冷盯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手中的剑还在滴血，那冰冷的剑锋，正贴在她的脖子上，触感十分真实。
她看不清男子的面容，但男子的声音格外熟悉。
“他们该杀，以无辜之人血气修炼邪功。”
男子说完这话，收回剑，忽然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头，“但你是无辜的，我不杀你。”
“你杀了我皇兄。”小女孩突然开口。
男子闻言沉默了会，旋即说道：“他是自杀的，我没有杀他。”
“他是你逼死的！”
“所以，你想报仇？”男子并没有反驳，声音低沉下来，“他拜托我收你为徒，看在他是我挚友的份上，我答应了。”
“想报仇也可以，等你有实力了，可以尽情报复我…”
声音渐渐远去，记忆片段化为泡影，消散在梦中…
苏挽雪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丹凤眼，里面带有三分慵懒，七分冷漠，唯独没有关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