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有这种门规了？”
李问秋迎着众人目光，不解问道。
不许与大派弟子来往，这样奇怪的门规，他那会完全没听说过。
胡灵烟狡黠一笑，眼神灵动，道，“不但不许与大派弟子来往，而且不许与大派之人来往。”
说着，胡灵烟摊开双手，看似无意接着道：
“哎…可怜的若嫣岛主，被负心汉骗了之后，就定了这个门规…”
“咳咳！”李问秋捂袖重咳两声，好不容易缓过来，望向苏挽雪，“你也一起来吧。”
既然是商议寒煞一事，苏挽雪在场也不错，至少后续进苏家方便些。
“这位少侠，我可以…”苏明儒眼含希冀，指了指自己。
闻言，李问秋疑惑看向他。
“他是我阿爹。”苏挽雪忽然插嘴。
这话一出，苏明儒手猛地一颤，湿润的眼，怔怔望着她。
他张张嘴，却没有声音，像一个哑巴，试图说话一般。
“这样么，那伯父一起来吧。”诧异看了眼父女俩，李问秋轻轻点头。
“都老妖怪了，还装嫩…”胡灵烟在一旁撇撇嘴，嘀咕了一句。
李问秋瞪了她一眼，她也毫不示弱，两眼如一弯清泉，直视着他的目光。
不一会，几人在众人注视下，朝城中走去。
“卫统领，属下领罪！”领头守卫望了眼几人远去的身影，随即单膝跪在卫红樱身前，拱着手，心里塞满了苦涩之意。
好心干坏事，他有眼无珠就算了，还害凤栖卫丢了名声，他现在只感到自己无地自容，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躲到天黑。
“自己去领罚，今日之事责任不全在你。”卫红樱从李问秋身上收回目光，淡淡道。
“是！”
“其余守卫，维持秩序，放人进城。”
说完，卫红樱又望着众人道，“凡受烈炎灼伤者，自行前往凤栖卫驻地领伤膏，凡治疗所需费用，从我军费中扣。”
“刚才之事，如那位公子所言，我行事过于莽撞，自当领罚，还望诸位包容。”
闻言，在场众面露异色。
心中存在的点点怨气，也不由消散，对卫红樱这一措施，认同无比。
…
一间气派的酒楼内，李问秋一行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
桌子位置在二楼，大街上的一切，一览无余。
“极寒之地的寒煞，共生二十载，要不要这么夸张？”
胡灵烟听到苏明儒的话，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喝完后，拍拍胸膛又道，“呼！吓到我了，这寒煞，常人沾之即死，我很难想象，有人能与它共生二十载…”
“也许这就是生命的奇迹…”
李问秋也倒了杯茶，微微抿了一口。
“喂！老妖怪，你站着说话可不腰疼，还奇迹，你知道那种置身于极寒，自身意识却无比清醒的感受吗？”
“你的感官，在这种极寒中会无限放大，与之对应的，每一丝痛楚，都会变得无比清晰，甚至能听到种子破土的声音…”
胡灵烟瞪了他一眼，气呼呼说道。
“所以，你有法子不？”李问秋端起茶杯，望着窗外，表情不悲不喜。
苏挽雪与苏明儒听到这话，全都紧盯着胡灵烟，希望从她嘴中听到想要的答案。
“这个嘛…”胡灵烟微微犹豫。
“医者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可以做到的。”苏挽雪眼神坚定，语气庄重无比。
胡灵烟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你做不到。”
说着，望向李问秋，“只能看老妖怪的，让老妖怪去找他的老相好…”
“噗！”
李问秋刚抿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他掩袖整理一番，“狠狠”盯着胡灵烟，“有话直说，别妖言惑众！”
“我呸！老妖怪！”胡灵烟眼一瞪，倏地起身，“渊海里那条老母龙，难道不是你老相好？”
“不是！”李问秋亦是起身，出口否认。
他哪来的相好？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会造谣。
那小龙，他不过是教她提纯血脉，至于什么相好，简直是无稽之谈！
“呵呵，老妖怪！还死不认账！那老母龙都逼死若嫣岛主了，你觉得我胡灵烟会信吗？”
“爱信不信。”李问秋望向窗外，他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
“那本姑娘不治了，你爱找谁找谁去。”胡灵烟见他这样子，两眼一酸，迈步就要离去。
“慢着！”李问秋出声叫住她。
她兀自不理，李问秋无奈只得亲自拦住她，轻声问道，“什么法子？”
“好呀！她真的是你的老相好！”胡灵烟气得支起脚来，凌厉脚风，令李问秋心一惊。
“你来真的！”剑眉一扬，李问秋躲过袭击，以灵力封住她的穴道。
“老妖怪！你有本事放开本姑娘！”胡灵烟咬牙切齿，微露的虎牙，稍白的瞳孔，让苏挽雪脸色微变。
眼前女子，分明是妖。
“行了，快点说法子，我时间有限。”李问秋按了按眉稍，无奈道。
药仙岛与渊海龙族，向来是不对付的。
两方起冲突，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小小虎妖，身为药仙岛当代医者，不分是非，实在可笑。
“简单呀，”胡灵烟眼珠一转，笑吟吟道，“叫你那老相好，吐出龙珠给你。”
“什么寒煞，还不是一下子就没了…”
李问秋剑眉微挑，忍着抽她的行为，耐心道：“别开玩笑，人命关天。”
“谁跟你开玩笑了？”胡灵烟瞪了他一眼，“这寒煞按你们的描述，显然已经扎根，你们要是想拔除，那是要她的命！”
“唯一的办法，就是用龙珠温养她的身体，让她逐渐适应自身寒煞，从而掌握寒煞。”
说着，胡灵烟望着他凝重表情，调笑道，“就看你那老相好，给不给了…”
“可以抢吗？”苏挽雪瞧了李问秋一眼，旋即盯着胡灵烟问道。
“挽雪仙子，”胡灵烟震惊看着她，“你朝女帝都不敢说能必胜那老母龙，你觉得你能行吗？”
苏挽雪顿时语塞。
当朝女帝，如日月当空，无人能及。
即便是她，见到那人，也只有仰望的份。
说完这些话，胡灵烟秀眉一动，眨了眨眼，又道，“只能看老妖怪的，说不定，他勾勾手指，那老母龙就乖乖奉上——哎呦！”
“瞎说什么呢？”李问秋敲了下她额头，走近窗边，看着窗外，“我还是带你去…嗯？”
李问秋面色忽地一变，下一息，竟是直接破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