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青龙,”李隆基和武士们一齐呼唤起来。永寿青龙是唐王朝和李家的守护神。
青龙并没有理睬他们的欢呼,只用尾巴轻轻一扫,将李显李旦扫下屋檐。这对为了权力,不惜置对方于死地的兄弟,不值得青龙的眷顾。
青龙在空中绕行两圈,身体迅速缩小,钻入圣莲。
两大高手的激斗,使得轩辕勃体内魂力浩瀚充沛,以至于头顶上的青龙被其吸引,从额头钻入体内。
轩辕勃便用意念驱使孽龙,又令孽龙变成一口恶龙骨钟。他念念有辞,将“恶龙骨钟”扣在瞾君身上,将唐霸天和瞾君都封死在钟内。瞾君反应极快,部分魂识逃出。大部分魂识却与唐霸天一同融化成魂汁,成为轩辕勃的魂力。
唐霸天原准备吞噬对方,结果被轩辕勃反噬。魔胎缓缓地被熔化吸纳,成为轩辕勃的一部分。魔体破碎吸收后,丹田肿块并未全然消失。丹田内还有两具魂识朽骨,拼死抵抗,蠢蠢欲动。
瞾君突然发现小看了有熊氏,不但未能夺取纯阳魂力,反被轩辕勃劫夺毕生的修练成果。此番度劫,瞾君与唐霸天,完全失败。她比唐霸天幸运的是,还有三分之一的魂元,逃出生天。
一道灰色人影,从暗处闪电般游过来,抓住厚黑权杖,哈哈大笑道:“武周的天下,从此就是俺薛怀义的啦。哈哈哈哈。”正是瞾君的老情人,唐门的九段长老怀义和尚。
突然几道闪电击打在头顶上方。怀义全身着火,疼得满地打滚。
有熊氏伸出手掌,厚黑权杖出现在掌心。轩辕勃用足三日时光,才将两大高手的魂元,融解吸收。
轩辕勃得到无上魂元精气,需要时光修练融合,好提高魂力等级,早日到达九段五级。如此便可掌控厚黑权杖。眼下实力不足,尚须伪装懦弱无能。
此时离最初的修练,已经过去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圣莲的花瓣一直没有打开。太平甚至疑心母亲和轩辕勃,都被千年妖莲噬成白骨。但她没有勇气剖开圣莲,只能待百日期满。
大臣们都急得团团转。这是权力的真空期。武家杨家都蠢蠢欲动。张柬之和李显担心发生变故,于是果断决定采取措施。
混乱中,张易之与张昌宗,都被将士们杀死。
圣莲受到刺激,在万众注目下,花瓣缓缓打开。满面红光的轩辕勃和白发苍苍满身鸡皮的老妪,出现在大家面前。
李显李旦和太平公主等都呆住。朝臣们也都呆住。
太子李显战战兢兢地道:“数月不见,圣母陛下竟然白发苍皱如此耶?”
太平公主当先哭出声。接着是李显李旦,然后是武三思等。他们无法接受陛下突然衰迈的事实。陛下是要龙御宾天麽?
瞾君流着眼泪,神色无限凄凉。“轩辕君,你赢勒。你打算怎麽处置本宫?”
轩辕勃擦干她脸上眼泪,“微臣乃是陛下提拔,岂敢处置陛下?今后,陛下还是陛下,微臣还是微臣。”
宫女们扶着瞾君,进入内室,穿好袍服。太平等于是收住哭泣。
圣莲飞在空中,瞾君赤裸着玉体站在莲花中。闪电划过夜空。人们看到瞾君的白发,在宫殿上方随风飞舞。“本宫已经丧失大部分魂识,没有能力再与你竞争天元星位,何故置朕于死地?”
独孤黄昏睁着浑浊的老眼,宛如在梦中。他的嘴里含糊不清,谁也不知道他说些甚麽。老琴师离开人群太久,几乎不会说话。
音浪如潮水般席卷而至,控制方圆十里,压根无法躲避。琴声发出尖啸,音浪中带着虚刃,飞向瞾君的咽喉胸口等要害。
瞾君丧失大部分魂力,但她原本就是十段高手,底子深厚。她几乎赤裸着,飞向对面的屋顶,脚掌带着“阴柔之力”踏在独孤黄昏的脑壳上,竟将他大脑壳,生生踩出五个脚趾印。
独孤黄昏疼痛难当,发出狂吼。他被雷电击中,身体燃烧呈大火球,制造一个大火球投向瞾君。
瞾君受到重创后,跌落在怀义的怀抱里。她的内脏已经破裂,嘴角流着血。
瞾君正在仙鹤宫中休养。
瞾君的生命已被色欲掏空,已不长久。下面的各股势力,都崇崇欲动。他们随时都会发动政变。命令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小心谨慎,尤其要防范太子府动向。
瞾君最近两年来,忙于修练闭关,日渐稀于顾问朝政。朝中大小事体,多委任张柬之处理。
神龙元年,瞾君修练度劫时,丧失大部分魂元,功力衰退,又被独孤黄昏攻击,导致重伤。修养之时,张易之与张昌宗侍奉左右,诸臣不得入内。
“你率领敬晖、桓彦范等将领,直接控制玄武门!”
轩辕勃问道:“要不要提前与太子李显,商议好再行动?”
“万万不可!”张柬之剖析道:“太子若允许,便是参与政变,留下不忠不孝的骂名。太子若不答允,风险加大,反而更为不利。”
张易之,张昌宗发现瞾君无法长久,必须加紧夺权。
李显发现残酷的现实: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对李家和东宫构成巨大威胁。除掉张氏兄弟,对李显来说势在必行,且刻不容缓。
于是,李显,李旦,太平公主这些李姓子孙,在共同的大局下,便联合起来发起一场政变。
凤阁侍郎张柬之等五人机密谋划,除掉二张的政变,也在悄悄地布置着。
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日癸卯,神都紫微城。阴云密布。
凤阁侍郎张柬之,鸾台侍郎崔玄暐,左羽林将军敬晖,右羽林将军桓彦范,司刑少卿袁恕己,联络左羽林将军李兴宗,右羽林将军李多祚,左威卫将军薛思行等,率领左右羽林兵五百余人来到神都紫微城北门玄武门,派李多祚,李湛及内直郎,驸马都尉王同皎,到东宫去迎接李显。
李显得到禀报,有所怀疑,紧闭府门,不敢出来。
任凭李多祚等呼唤,也没有用。李显死活不敢开门,生怕出现不测。谁知这是武三思设的局,还是李旦设的局呢?
最后还是驸马都尉王同皎站出来,在门外大声劝说:“先帝将皇位传给殿下,殿下无故遭到幽禁废黜,皇天后土,士民百姓无不义愤填膺,已经有二十三年。现今上天诱导人心。北门的羽林诸将与南衙朝臣,得以同心协力,立志诛灭凶恶的小人,恢复李氏的江山社稷,希望殿下暂时到玄武门,以满足将士的期望。”
李显将信将疑,暗忖:“倘或行动失败,将士们难逃死罪,本太子受到连累,要么赐死,要么贬为庶民。自己既为太子,只需坚守本分,便可安享荣华富贵,何必冒不测之险?”犹豫说道:“凶恶的小人,确应翦除,但天子圣体欠安,尔等这样做,能不使天子受惊麽?请诸位日后再图此事。”
李谌也劝道:“诸位将帅宰相,为大唐社稷不顾身家性命,殿下为甚麽,非要让他们,面临鼎镬的酷刑呢!请殿下亲自去制止诸将。”
李显原本就是优柔寡断,胆怯怕事之人。遇到这等要命的时刻,委实难以决断。
王同皎又说:“殿下若不肯出面,是要逼迫将士们迎接相王李旦主导大局麽?”
李显大惊,发现没有退路,为形势所迫,走将出来,与李多祚等相见。埋怨道:“你们这是要陷本王于不忠不孝啊!”
王同皎不由分说,将李显抱到马背,簇拥太子来到玄武门,斩断门栓,进入紫微城。
轩辕勃在灯光下,细细打量厚黑权杖。这根权杖长约三尺,通体黝黑,同样没有重量,外周缠绕着一头栩栩如生的小青龙。手握权杖默运玄功,则权杖散发雾气和深红色光芒。
“吾人掌握厚黑权杖,岂不就是控制大唐各州大员的生死,掌控天下兵马麽?朝臣会服从?将士会听命?吾人会不会被处死?”
轩辕勃将权杖缩入手心。他决定暂时不露声色,先观看时局变化。
大火之后,是瓢泼的大雨。
李隆基看到轩辕勃,端坐在龙椅上,却不肯跪。
轩辕勃用帝王般威严的目光扫视。眸子里出现电龙,青芒大盛,重若千钧,不能逼视。
李隆基抗不住压力,拼死支撑,终于扑通跪地。身后将士们也都被无形的帝王气势慑服,齐刷刷跪倒。他们丧失反抗意志。
“李隆基,你来宫中作甚?”
“听说妖人作乱,故率领将士们前来捉拿。”
“你也是唐门弟子,应当绝对服从门主的号令。现下,本座命令你,立即去抓捕独孤黄昏。”
李隆基只好应命,带着弟兄们离去。心里却盘算:轩辕勃何曾,对本王发号施令?我又何曾对他跪拜?
他的灵力已经可以看到方圆数里杀气动静。这队人马快速地向仙鹤宫方向移动。气势汹汹,来者不善。单凭意识流无法看清为首将领的面貌,无法判断来人的底细。只是远远的感受到了杀气腾腾。
想起上师的话,你对敌人的一举一动洞若观火,对方却没有觉察到你的存在。这才是高手的境界。
队伍已到宫门前。轩辕勃催动丹田灵力,用魂识细细观察,终于看清对方的面目。原来是宰相张柬之和李隆基,带着文武大臣百余人,一齐来逼宫。
若是来问安,何必带领那麽多兵士?莫非是逼宫?!
他突然想起怀义上师的话,“张柬之不过是狄仁杰在朝中提前布下的阴谋棋子。”
此时瞾君在迎仙宫,张柬之等人在集仙殿的走廊下,将麟台监张易之和司仆卿张昌宗斩首。
没有人怀疑张易之张昌宗的绝色容貌和歌唱。但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兄弟一个是五段实力,一个是六段实力。对付二张兄弟,决非易事。
张柬之等进至瞾君居住的集仙殿,在她周围布置侍卫,限制其行动。
太子李显和五个领头大臣,及其他朝臣将领等,都跪在天子龙榻前听训。
瞾君吃惊地坐起来,问道:“是谁作乱?”
张柬之回答说:“张易之、张昌宗欺君媚主,阴谋造反,臣等已奉太子的命令将他们杀掉,只因担心可能会走漏消息,没有向陛下及时禀告。在皇宫禁地,举兵诛杀逆贼,惊动天子,臣等罪该万死!”
瞾君看见李显也在人群之中,便对他说:“这件事是你让干的麽?这两个小子已被诛杀,你可以回到东宫里去勒。”
李显只管低着头,额冒细汗,却没有动身。生平第一次,违背圣母,以行动对抗,用沉默对天子说“不”。
瞾君情知形势有些不妙,看来逆子李显和张柬之等朝臣,气势汹汹而来,并不仅为诛杀二张,还要趁着老娘受伤,行逼宫之举。
桓彦范膝行上前,说道:“太子哪能还回到东宫里去呢?当初高宗皇帝,把心爱的太子托付给陛下,现今他年纪已大,却一直在东宫当太子,天意民心早已思念李家。群臣不敢忘怀太宗,天皇的恩德,故尊奉太子,诛灭犯上作乱的逆臣。希望陛下将帝位传给太子,以顺从上天与下民的心愿!”
瞾君发现李义府的儿子李湛,对他说:“你也是杀死张易之的将军麽?朕平时对你们父子不薄,想不到竟然有今天的变故!”
李湛满面羞惭,无法作答。
瞾君又对崔玄暐说:“别的大臣,都是经他人推荐之后提拔的,只有你是朕亲手提拔的。你怎麽也在这里呢?”
崔玄暐坦然说:“臣这样做,正是为了报答陛下对臣的大恩大德。”
轩辕勃突然想起怀义当日的话,“张柬之不过是狄仁杰在朝中提前布下的阴谋棋子。”
瞾君叹息,盯着张柬之的老脸,仰天长叹,“狄仁杰呀狄仁杰!你不想有负于我,却终究有负于我。”
张柬之脸色红一阵,黑一阵,如芒刺在背,手心渗出冷汗。他比谁都清楚,今日的逼宫,早在多年前都已安排妥定。大周在瞾君百年后,必须回归李唐。瞾君受伤,二张扰乱朝纲,只是提供了一个极佳的时机。所谓二张谋逆,不过是给逼宫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