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入宫,回复瞾君。怀义和尚也站在一旁。
“轩辕门主,不是真龙转世。他的体内只有熊魂,且是百年不遇的上古熊魂。”
“既然不是潜龙,便暂时留着他,奇材可用。”瞾君沉思片刻,因说道:“武魂是熊,普天下并不罕见,朕也曾遇见过。然上古熊魂,却从未经历。这样罢,怀义去公主府邸,带着有熊氏入宫。”
妇人让婢女给轩辕门主穿好新鲜衣服,由怀义领着抬入宫中。
轩辕勃和妖僧同乘轿子。薛怀义奸笑道:“轩辕勃,我的爱徒儿!入宫后,你好好伺候主子。日后自然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轩辕勃深以男宠为耻,又无法向娇妻交待,且侍奉瞾君,随时有杀身之祸,内心自然抵触胆怯。
“本座不缺乏荣华富贵!”
“你难道不想让唐门崛起麽?”
“年少时,本座便曾发誓:为拯救唐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正是如此。瞾君的旨意不可抗拒!”怀义乐呵呵掏出瓶子,施与“爽死粉”。
有熊氏抓起瓶子,掀开轿帘,准备丢弃。
“且慢!莫小看这粉红药末,没有它,瞾君不能获得满意,索求无度,你还是会凶多吉少!”
“入宫后,你随时都有不测之祸。潜龙的身份一旦暴露,瞾君决不会放过。”
这时,丹田处热闹起来,想必是魂胎又要发作。果然听到唐霸天的嗓音:“轩辕勃,无耻之徒!你若跟瞾君吃住在一起,毁了自己,也会连老子葬送掉。”唐霸天尸体已焚烧,魂胎还寄在有熊氏体内,日夜修练,企图复出。
轩辕勃解释道:“在下不想入宫,苦于没有法子。这是瞾君的旨意,别无选择的余地。”
唐霸天愤怒道:“唐某眼下还不是老妖婆的对手。你若去了仙鹤宫,必然魂飞魄散,害得老子跟着你丧命。”
“本座没有过错,且瞾君是一代圣君,谅来不至于加害。”
唐霸天喋喋不休,“老妖婆日夜修练,所缺者上品劫材,而你轩辕勃正好是难得的极品劫材。妖妇是要盗吸你我的魂识,压榨你我的精血,好早日晋阶飞升。”
“老门主不必惊慌。此番入宫,是要刺杀瞾君,结束雌风武周的黑暗血腥统治,恢复大唐雄风。”
“但愿你能逃出魔掌!”唐霸天说完,便不再动弹。有熊氏的丹田海恢复风平浪静。
瞾君闭关五日,沐浴用斋,方在仙鹤宫召见唐门少主。
轩辕勃跟着太监来到仙鹤宫,感觉犹如梦幻。他从来没有住过如此华丽的宫殿。蜀国王宫也不能相比。
偏远乡野,面黄肌瘦的孩童挣扎于死亡线,流浪汉冻死在街头。而瞾君大帝,享受着琼楼玉宇,锦衣美食。她身在高位,却违反天道,大肆诛戮,践踏生灵,破坏李唐盟约。
瞾君问及蜀国和唐门的经济物产,武士营,军备等事项。轩辕勃照实回答,不敢隐瞒。
当日,轩辕勃陪着瞾君下棋划船。言辞应对,无不称意。
“斯人能当唐门的门主,确有过人之处。”瞾君私下对怀义称赞道。女皇帝越来越喜欢有熊氏。
每番修练出关,女皇帝总带着轩辕勃并一帮文士骚客,在花园游玩。诗酒风流,传为佳话。
眼看时机成熟,怀义便喝下“萎靡之药”,将自己弄得萎靡不堪,并向女皇帝,推荐轩辕勃上位。惟有如此,方能金蝉脱壳,摆脱瞾君的龙盘虎戏,抽精吸髓。
瞾君让冤家好好休养,还让宫中太医,给怀义看病。但怀义的身体,如山崩水枯,一日不如一日。
“怀义病重,怎会这样快?”瞾君不信,就命有熊氏去寺庙里查看。
轩辕勃来到白马寺,果见怀义卧病在床,形容憔悴。短短数日,便是如此光景,是何道理?
怀义咳嗽着,将写好的书信,从枕头底下取出,让轩辕勃转呈给陛下。
轩辕勃带着书信来到仙鹤宫。瞾君看完密信,又看看轩辕勃。笑道:“怀义既然病倒,就让他好好在寺里养病。你日后常来宫中走走。人老了,儿女们都不在身边,感情寂寞,没个人儿说话解闷消乏。”
轩辕勃不知如何应答,只得唯唯诺诺。
归来后,受到唐霸天的毒骂。
武家一旦继位,夺取权力,必然屠尽高宗裔男,唐门焉能自保?瞾君可能要通过非常手段,不露痕迹地逼死唐墨。为唐门与唐墨安危计,轩辕勃决定冒险刺杀瞾君,结束武周血腥统治。
次日,他跟着太监高力士,来到华清池石门前。
“陛下就在里面沐浴,门主请!”看他迟疑,解释说:“陛下吩咐,有熊氏来了后,可以直接进去。”
“陛下召见微臣,何以选在华清池?”
“这个,奴才也不知,也许是需要门主陪浴。门主还是立即进去,自个儿询问陛下。”
轩辕勃硬着头皮,跟随两名宫女,走进华清池。穿过两道朱门,转过珠帘和屏障,已来到池畔。
“轩辕门主,请到近前来。”瞾君的声音透过水雾,钻入耳膜,让人舒服的想死。
轩辕勃提醒自己,这回必定动手,再不可错失时机。他循声而望,只有雾气蒸腾,却没看到人影。
风吹雾散。瞾君几乎赤身裸体,站在清澈的池水旁。乌黑的云鬓高耸。粉红透明的烟罗,遮不住婀娜的体态。瞾君肥硕腰臀的曲线若隐若现。
瞾君大帝的“百步夺魂魅磁场”笼罩着方圆百步之内。
由于魅磁场威胁太大,厚黑盔甲受到感应,立即自动暴露。轩辕勃默念《金刚般若波罗蜜经》,却承受不住魔功的强大诱惑。进还是退?
瞾君双臂展开,左腿屈膝,右脚尖点地,作鹤飞状。全身被红光包裹缠绕,足底出现十道玫瑰光环。强盛的魅磁力暴射而出。
“十步绝杀媚骨功。”当年高宗李治在感业寺仅看了一眼,就被媚娘迷倒,从此不能自拔,魂阳被反采,恹恹病终。
“若非亲眼看见,焉知天下尚有这等蛊惑人心的妇人?”轩辕勃明知进则必死,还是禁不住诱惑一步步走近。
嗖嗖嗖!电光火石之间,从轩辕勃本体分化出十七道鬼影,自不同方向连续攻击瞾君的要害部位。额头,咽喉,两肩,大腿,屯部,后腰,两肋等。
瞾君无疑中招,肌肤出现创口,未曾流很多血,伤口自动痊愈。
轩辕勃在心中模拟演练,十七种击刺攻击,均告失败。并非无法刺中,而是即便刺中也杀不死。这种无形的意识流战斗,可以帮助他判断,未来每种攻击带来的不同结果。
正如薛怀义所言,瞾君已修到十一段,比老门主唐霸天还要高出一个段位,近乎达到“魔仙”的地步。再向前升一段,便可飞天入地,跳脱轮回。
在自家到达十段之前,彻底放弃杀死瞾君。
轩辕勃来到近前,不敢再看,突然跪倒哀求:“陛下饶命!”
瞾君不怒自威地道:“是谁要你来刺杀朕的?”她已动了杀机。
轩辕勃磕头如捣蒜汗流浃背,不知如何应对。这时,唐霸天的元魂控制有熊氏的本体,平静回答:“微臣特来伺候陛下,被陛下的‘魅磁场’激发,不由自主生出决斗念想。竟然引起陛下的误解。微臣罪该万死。”
这个回答并不能完全消解武媚娘的疑虑。瞾君犹豫着要不要将轩辕门主直接杀死,以绝后患,也让唐门群龙无首。只是他的魂磁场,如此强大,令人着迷,让武媚娘想起唐太宗。
有熊氏膝行向前,爬到身边,亲吻瞾君的脚趾。武媚娘像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咯咯笑勒。“放肆!”
“微臣不敢放肆!”
“你不但敢放肆,还敢行刺本宫!”
“陛下的‘魅磁场’激发征服欲,故而引起误解。”
“哼!误解?没有人能刺杀得了朕!”说着,瞾君脱去粉红纱罗,扑腾跳入华清池。
“跟老娘斗,想都别想!你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根本不是本宫的对手,也不配做老娘的对手!”
段位有别,魂力差距太大,杀死瞾君毫无可能。轩辕勃发现自己在强者眼里,只是一个蚂蚁。
“在你到达十段以前,没有任何机会。”瞾君游了回来,到了池子边,“你只能做我的小心肝。”说罢,浮出水面,脚底出现疾速旋转的激流气窝,单腿点立水面,两臂平伸。魅磁力陡然爆发,化成强劲的魅磁色刀,刮碎他身上的衣衫,刮得肌肤生疼,只剩最后一件亵衣。
瞾君哈哈大笑。强大的魅磁场笼罩在室内,笼罩着轩辕勃。
他突然看不到周围的一切,雾气中全是绯红,全是玫瑰,尽头是一张脸。是慕容美!
轩辕勃如醉如痴,喊着慕容美的名字,跳入华清池。
雾气蒸腾。水温恰好适宜,每个毛孔都快乐地舒张开来。皇宫的享受,果然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比拟。
轩辕勃紧紧抱住瞾君温热而富弹性的丰满腰身。
沐浴完毕,陪着瞾君,在园子里赏花吃酒。
瞾君也会醉眼乜斜,吐出真言:“在咱们唐国,唐门的势力委实太大,盘根错节人才济济。朕启用来俊臣,就是要借刀杀李唐宗室,以及支持李家的唐门长老。这样才能牢牢掌控大局。”
轩辕勃暗忖:权欲熏心,而又毒辣的妇人!
次日,瞾君又有召见门主,说是商讨唐门改制之事。莫非瞾君要加大对唐门的控制?李林甫不是已经在蜀郡,建立李家军了麽?
当时,张易之与张昌宗都在皇帝身旁。一个抚琴,一个捶腿。
瞾君就把轩辕门主,介绍给两位面首。二张站起来,客客气气,见过轩辕门主。
张易之吹拉弹唱都会,是个多才多艺的俊美男子。张昌宗言语温柔,喜爱敷粉描红,很会讨好瞾君。兄弟两人,是怀义之后,最得宠信的面首。
瞾君绝口不提唐门,而是盛赞有熊氏忠诚可嘉。
这次,没能化解唐门与帝国的矛盾。轩辕勃却得到不少赏赐。
张易之看到有熊氏得宠,赏赐甚多,竟然吃醋,便听武三思之计谋,指证轩辕勃是唐门派来的刺客。
“轩辕勃是唐门门主,而不是谁派来的刺客。他由怀义和尚推荐给朕,也是太平公主亲自查验过的风流武者,是朕非常喜欢信耐的心肝玉郎。不许你们兄弟嫉妒,更不许听信谣言,播弄是非!”
张易之还想继续诬蔑,被瞾君制止,“朕有些困倦,你们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