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乂猜测赵无极藏身姚崇旧宅。门前却站着临淄王护卫。谁也不敢造次。唐乂不想跟李隆基闹矛盾,只好让门主协助处理。
轩辕勃得到禀报,便带着唐乂等,以探望临淄王为借口,搜寻逃犯赵无极。
李隆基很不高兴。“难道本王的寝所,也要搜查麽?”
轩辕勃谦卑笑道:“奴才不敢。”
李隆基望着轩辕勃,“你现今是唐门之主,还能记得我这个昔日主子?以后不要再自称奴才。本王受之不起。”
轩辕勃尴尬地笑笑。自从当日争霸赛击败李隆基,两人之间一直有些疙瘩。于是带着部众离开。
赵无极幸得李隆基庇护,方才保全性命。
轩辕勃下令出胜战文书,布告四方,并出榜安抚鄷都民众。
鬼冢刚士被砍头后,轩辕勃提着硕大头颅,至老祖殿内祭祀。
唐门联合白帝城,攻打鄷都鬼城,获得巨大胜利。轩辕勃击败对方,索回数座城池,恢复唐门的荣耀。鬼冢次郎万般无奈,只好诚服唐门。
唐台带领两千武者,打开鬼王宫的宫门,将百年库藏查封。
鬼城战争结束,轩辕勃命唐台将段级武魂师遗体集中,逐个检视伤口。至少有十六个武魂师,被面具人偷袭所杀,伤口无一例外都在后背。
轩辕勃于是下令,“严密注视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邪恶猎人。此人曾为杀手楼效力,当过杀手刺客,酷爱戴兰陵王面具,喜欢背后偷袭。经常猎杀唐门武者,魂力进展神速。武魂师不可脱单战斗,务必保持组团作战,相互救援。”
面具人段位原本不高,但极度狡猾阴险,其逃跑功夫更是天下一流。在短短七日内,以卑鄙偷袭手法,杀死唐门十六个高段武魂师,跃迁三层段位,自三段突进至六段。
可惜,兰陵王再没有现身。轩辕勃知道面具鬼在未来,必定重现,且会越来越强大。
“若不早日击毙,会有更多唐门高手,死在恶魔手里。”
轩辕勃命武者打开鬼城地牢,释放蒙受冤案或罪行较轻的囚徒。墨台非也获得释放。监狱门口,墨台非的手足铁链,被墨台丹用碧水剑斩断,重获自由。蓝凤凰站在旁边呆呆望着。
墨台非面色苍白,愈加瘦弱,穿着破烂的囚袍。
蓝凤凰心中难过,叹道:“哥哥这些年,在鬼城当囚徒,可谓吃够了苦。”
魔云散去,夕阳照耀。墨台非披着零乱的长发,行走在广场,看到远处的蓝凤凰,朝自己款款走来。曾经红艳如火,如今蓝袍加身,平添几分成熟的韵味。
墨台非压抑欣喜,笑问:“妹妹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凑合着过呗。”蓝凤凰注意到他戴的手链,眼圈微红,忽道:“妹妹对不起你。”
墨台非笑道:“快别这样说。你又何曾对不起我?”
蓝凤凰伤心道:“咱们当日,在情人树下,曾有过誓言,非你不嫁,非我不娶。可是妹妹受家人骗,以为你已死了。直到两个月前,才知道哥哥还活着。”
墨台非想到监狱里的日子,自嘎对着魔画,日夜思念。若不是梦境里的蓝凤凰,他早就发疯了。
谢冰站在远处,呼唤爱妻的名字。蓝凤凰慌忙擦干眼泪,露出灿烂的笑容。
墨台非本想问,却没有问。事实摆在面前。
谢冰走过来,问蓝凤凰,“这位想必就是墨台非罢?”
蓝凤凰给两个人做了介绍。墨台非与谢冰拱手问候。谢冰注意到墨台非,手腕上戴着黑链子,跟蓝凤凰戴的是一对。
这时,轩辕勃与墨台丹并肩走过来。门主笑道:“墨台兄,当年与我可是生死牢友。走,一起去喝两杯。”蓝凤凰与谢冰,也随同门主,去月亮酒馆喝酒。
轩辕勃与墨台非,在黑狱里相识,曾经相互鼓励,必有重见天日之时。彼此还能出狱再见,唏嘘人世,万分感慨。墨台非与蓝凤凰,碰杯时各怀心事,却不能流露。谢冰不善言辞,酒桌上老是自斟自饮。
有熊氏看着谢冰那张满脸皱纹、坑坑洼洼的老脸,心道:“蓝凤凰年纪轻轻,花朵般的人物,怎就嫁给这张橘子皮了?”
墨台非再次遇到蓝凤凰。两人隔着奈何桥,相互凝望,难掩伤悲。虽已出狱,错过花期,许多事不可逆转。蓝凤凰毕竟是别人的妻子。
蓝凤凰骨子里要强,不希望教徒看出自己心事。她怕情绪失控,于是转身而去。蓝凤凰与谢冰商议,早早离开丰都。可是,五毒教伤亡惨重,补偿金还没有领到,岂能空手而回。
谢冰反问道:“教内数百徒众白死了不成?如何向他们家眷交代?”
蓝凤凰无话可说,只能陪着丈夫,继续等下去。
墨台非提议火速审理丰都大牢里的囚犯,让唐门武者和墨家武者早日得到释放。连日来,轩辕门主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对释放囚禁的两派武者毫无意见。囚徒并非都是罪犯,且成分复杂,涉及到各帮各派,但也确有罪大恶极者。
办理黑牢积案时,墨台非与蓝凤凰有了一些接触。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如火一般地燃烧。墨台非时常能看到蓝凤凰脸上的小女儿情态。
墨台非与蓝凤凰旧情复萌,却不能在一起。彼此煎熬,好生难受。
教徒们私下传言,蓝凤凰是墨台非的地下情人。
谢冰听到议论,心中不乐,晚上等蓝凤凰回来,突然情动,伸手给爱妻脱衣。
蓝凤凰推开丈夫,厌恶道:“今儿老娘不舒服。谁都不要惹我!”
谢冰灰心丧气,躺倒在床上,瞪着眼睛睡不着觉。最近两个多月,蓝凤凰脾气大变啊。年少时,为了练成绝世神功,在毒窟苦修十年,忍受剧毒,毁了容貌。好在终于成为五毒教的五大佬之一,还得到美女蓝凤凰。只是夫妇感情,无法如鱼似水。
次日,看到蓝凤凰高声唱情歌,墨台非站在旁边,为她打着拍子。“这一首《羽林郎》,唱得可真好!”
墨台非随口哼着,接应蓝凤凰抛来的情歌。你一声,我一句。
谢冰路过看到,妒火中烧,默默走开,独自喝闷酒,思谋让墨台非消失。夜间,谢冰悄悄爬起来,推门而出,来到墨台非卧室窗前,拿出竹筒,倒出红魔蛛,用魂识操控红蜘蛛,爬进屋子,缘床腿而上。
墨台非正在酣睡,双脚裸露在外,脚脖子遭红魔蛛猛叮一口,身体抽搐,一命呜呼。红魔蛛体含剧毒,咬伤后创口极小,且只有微弱红肿,若不仔细查视,压根发现不了。
墨台非早上没有起来共用早膳。墨台丹以为他累了,就没有顾问。至中午时,墨台丹才发现墨台非无故身亡。墨台家的兄弟,都很惋惜,并未发现脚踝处豆粒大微肿。有的猜测,是鬼王寻求报复,派来据魂师所为。
轩辕勃处理完帮务,来与遗体道别。大家都可怜墨台非英年早逝,还以为他是惊梦猝死。墨台丹私下里,将五毒教期待的赏赐,告诉门主。“这不是蓝凤凰的意思,这是谢冰的意思。”
轩辕勃皱眉说道:“你们去跟李长老商议,估计拿不出那么多钱。”
墨台丹笑说:“回头再跟蓝凤凰协商,让她出面,降低赏金额度。我要是早知道谢冰贪财,也不敢请五毒教来帮衬。”
停柩三日,墨台非皮肤硬化,还长出獠牙与黑色指甲,眼看就要尸变。墨台丹原本想请赶尸门,将墨台非送回暗黑城,又怕路途变故,便下葬在城外枉死林,让死者得以安歇。
墨台丹带着谢冰,来向门主辞行。谢冰走后,墨台丹将五毒教给每条命的最新报价说了。“谢冰说,这不算赏赐,只是给家属的最低补偿。”
轩辕勃摊手笑道:“五毒教援助,唐门自然感激。只是赏赐额度,不能过高。倘或过高,牛头族的赏赐,到时怎办?我手下还有那多兄弟都得吃饭。”
墨台丹只好说:“再去跟蓝凤凰商议。”
蓝凤凰心中苦闷,对钱财之事不很在意,便最终做主,降低补偿价格。双方于是谈妥。五毒教徒死伤的获得补偿,活着的获得赏赐,大部教徒都很欢喜。
蓝凤凰将要离开鬼城,来到墓前,与墨台非道别,悄悄说出许多心里话。
谢冰站在树后,都听到了。半晌才走出来,与妻子相见,伸手为她擦泪,平静问道:“一个躺在墓里的死人,值得蓝酵竹流许多眼泪吗?”
蓝凤凰后退两步,说道:“墨台大哥死得很蹊跷,也许不是惊梦猝死,而是有人下毒。”
谢冰故作惊讶,问道:“这怎么会呢?倘或饭菜酒水里下毒,中毒而死的,就不是他一个人。”
“别的门派不说,单是五毒教,下毒手法就有很多。可以在板凳桌椅,或是剑柄下剧毒,触摸者难逃一死。”
“隔壁屋子住的是墨台丹,还有鸠颜氏,大院子里住的可都是高手呐。谁能接近墨台非?”
蓝凤凰冷笑,“也许是自己人干的。”她盯着老公眼睛,猜测是不是他下毒。
谢冰握着她手,道:“你到底怀疑谁了?”
蓝凤凰推开他,冷道:“墨台大哥死亡的前夜,老娘记得你曾鬼头鬼脑,出去了一次。手里还拿着物事,现下想来,越发可疑。”
谢冰皱眉回忆,道:“想不起来,夜晚外出如厕也是有的。”
“你平时都是早上出恭,很少夜间起来方便。再说,你走的是前门,不是后门。出恭为何不走后门?”
谢冰神色平静如故,辩解道:“老公只是心里烦恼,出去散散步。我要是想杀墨台非,可以直接比剑,何必出阴招?再说了,彼此并无交接,无冤无仇,何故杀他?酵竹若不信,直接刺死属下罢。”言毕,将三棱匕首,抛给爱妻。
妖雾聚集,月色遮蔽。鬼城的妖雾来的好快。树林里传来怪鸟的叫声。有的地狼钻出洞窟觅食。
蓝凤凰握着匕首,对视片刻,终究无法下手,灵觉却感受到异样,于是猝然投出匕首,击杀地洞钻出来的魂狼。由于用力过猛,脚下打滑,摔了一跤。
蓝凤凰出手的瞬间,谢冰以为自己完了。片刻后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谢冰稳住心跳,合什道:“阿弥陀佛,多谢酵竹大人,手下留情。”
蓝凤凰靠在墓碑,揉着脚脖子。“哥哥,我原来是这般无用。”
谢冰走过去,伸手欲拉,蓝凤凰冷道:“我一点不想碰你。”
谢冰懊恼道:“可你是我的老婆,怎能不让碰呢?”
蓝凤凰望着墓碑,对丈夫道:“也许我们真的应该分开,永远分开,永不见面。”
谢冰倦然道:“不要为死人发神经,咱们才是夫妻,跟老子回家罢。”说着,不容分说,背起蓝凤凰回到住处。
鸠颜氏与蓝凤凰等,于次日离开丰都。墨家武者也走了大半。只留下墨台丹等少数几个强将。
由于鬼城容纳不下太多的牛头族战士和唐门武者。且此次气候阴晦,富含毒素,不利于人类和牛头族长期停留。轩辕勃提示牛刀客带领角斗士早离开鬼都。
牛刀客直接了当地问道:“鬼王的库存,藏有多年积累的金银,门主打算如何分配?”
轩辕勃想了一想,“原本等到撤兵后,清点库存,然后分配。既然牛兄迫不及待,只好立马赏赐。”
门主与宋璟等商议妥当,从鬼王库存中,拿出百分之十的金银,赠送给白帝城,作为此次出兵的奖励和伤亡的补偿。
牛刀客得到赏赐后,率领蹄角斗士撤退鄷都。仅留下牛仙客并伍佰角斗士,处理善后事宜。牛刀客对所获分配,颇为不满,背地里让属下散发谣言。“攻打鄷都,牛头族立下莫大功劳。凭甚麽白帝城回报那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