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六年六月底,夏言正式从京华毕业,结束自己四年本科生涯。
全班同学排得整整齐齐一起合影,夏言是唯一的女生,站在最中央。
拍完合影,全班男生都高兴地欢呼起来。
“花大姐,晚上怎么安排啊?”男生们都来问花宏宇 。
花宏宇笑道:“去门口聚一聚啊。”
有男生起哄:“夏老板,给我们资助两瓶好酒呗。”
夏言笑眯眯的:“好啊,你们只管点,我请客。”
花宏宇忙道:“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请客。”
夏言上半年得了三百万的大单子,这一年来,几个公司一起给了她分红两百多万,还有她之前的存款,再加上股市账户的钱,她身上的现金流已经达到一千二百万。
在一九九六年,千万现金已经可以算富婆了。这只是她的现金流,她还有三家家电城、一家物流公司、一家传媒公司、一家工作室,夏德良的两个大型批发市场里她也有份额。
“我请吧,晚上在大门口,地点你们定,酒菜随便点。”
一群男生开始奉承:“夏言真是人美心善又大方。”
“所以一毕业就能去mit,还得了个好夫婿。”
夏言笑骂道:“滚。”
“哎呦哎呦,还不好意思了,你看你手上那戒指那么大,把我卖了都不值这个戒指钱。”
“夏言,等去了美利坚,没事儿我能不能去你那里打秋风啊。”
“行啊,你们只管来,包吃包住。”
班里出国的有七八个,只有两个公费,其余全部自费。
夏言之前也有实力去争取公费,她是班里出了名的富婆,且公费条条框框多,她放弃了,把机会让给那些贫寒子弟。
正说着呢,有人喊起来:“哎呀,那不是陆师兄么。”
“哈哈哈,是来请我们吃饭的嘛。”
“我估计是来付账的。”
“听说陆师兄刚升了官,今儿讹他一顿。”
“你胆子大你就去讹人。”
“没事有夏言在呢,以后得请我们抬嫁妆不是。”
吴朋急匆匆赶来:“言言。”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你不上班吗?”
“我请了两天假,包括今天,下午给你搬东西。”
他又跟一群男生们打过了招呼,眼神最后落在花宏宇身上。
“恭喜花师弟获得公费名额。”
花宏宇笑了笑:“多谢陆师兄。”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夏言的目光落在了花宏宇手腕上的手表上。作为一个经常买男士手表的人,她一眼认出那个牌子,价格不便宜。
吴朋也看出来了,笑着伸出手:“真巧,花师弟的手表跟我一个牌子。我这个是表妹去年给我买的,确实不错呢。”
花宏宇笑道:“陆师兄,你那个是真货,我这个是假的,充个门面。”
吴朋收回手腕:“我要去帮表妹搬东西,花师弟后面怎么安排?”
“先回家陪家人,过完暑假就走。晚上我们有聚会,陆师兄要来吗?”花宏宇发出邀请。
吴朋开玩笑道:“我不去,去了要我付账。”
一群男生哈哈笑起来,夏言知道他们可能要乱开玩笑,走到一边去跟隔壁班女生说话。
“陆师兄忒小气了,以后你来娶亲,我们都去堵门。”
“就是就是,去送亲的时候我要红包。”
吴朋笑起来,见夏言走远了才道:“明日我要带表妹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今晚不能喝,不然喝多了明儿起不来,晕晕乎乎的岂不丢脸。”
一群男生立刻吱哇乱叫起来,强逼着他发喜糖。
吴朋笑着从钱包里掏出些钱给花宏宇:“花师弟,劳烦你晚上买些糖和烟酒散给大家,我就不去了。你们喝酒归喝酒,不要灌我表妹,误了我明儿的事情,我要找你们算账!”
一群男生嘻嘻哈哈十分兴奋,拉着他开了好多玩笑才放他走。
吴朋跟着夏言回宿舍。
“你东西还剩多少?”
“不多了,之前我经常往回搬,没剩下什么。你去看清嘉和海洋,我回去给杨辉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接我们。”
一个多小时候,杨辉开着夏言的车来了,在门口接到了几人。
行李太多,跑了两趟才把三人的东西都拉了回去。梁海洋又开上夏言的车先后往人大和京师大各跑了一趟,将侯文渊和钟书媛的东西拉了回来。
侯文渊将一些东西存在陆家大宅,又带了一部分日常用品去工作室。
“言言,我去上班了,平时我可能不会回来,你有事就往那边打电话。”侯文渊收拾好东西后就要走。
夏言没留他:“那你去吧,加班不要加太狠,晚上十一点必须要睡觉。”
侯文渊笑起来:“放心吧,我又不是牛马。书媛,走了。”
钟书媛风风火火地跑了出来:“来了来了,小猴子我们骑自行车去吧。”
侯文渊点头:“行。”
两个人一样的节俭,坐公交车要花钱,骑车不用。
等二人一走,夏言累的摆手:“你们自便,我晚上还有聚会,我要去休息会儿。”
夏言稍微洗漱了一下后就躺到床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吴朋回厢房把自己洗刷干净后蹑手蹑脚去了正房,钻进了架子床,放下帐子。
夏言迷迷糊糊感觉床上多了个人,伸手摸了一把,熟人……她继续睡觉。
等她醒来时,看到身边的人单手托着脑袋,两只眼睛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夏言伸了个懒腰:“你今天发现了什么?”
吴朋伸手捞起她的一缕头发轻轻闻了闻:“你不怀疑他吗?”
“看过我论文的不止他一个,我不能因为一块表去怀疑他。”夏言眯起眼睛道。
“他这时候故意戴一块假表,有点欲盖弥彰。”吴朋低声道。
夏言轻笑一声:“他那么聪明,欲盖弥彰显得他有点蠢,所以我不能随便去怀疑他。他如果有钱,他就不用去申请劳什子的公费出国,竞争惨烈,他被迫降低了学校标准,还要签一堆的材料。可他故意戴一块和你一样的手表,还说是假的,我又感觉他有点嫌疑。如果是他做的,那可能就是有人诱惑他,然后他故意这样戴一块假表,让我都晕了起来,我唯一庆幸的是那个数据的事儿我没告诉任何人。”
吴朋嗯一声:“人的欲望太多,就容易被人诱惑。”
夏言感觉屋里空调有点冷,用薄被子将腿盖了起来。
吴朋看到那一截白嫩的小腿收了进去,眼神暗了暗。想起她晚上要参加毕业聚会,强行压下了自己的冲动。
等晚上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