甥舅两个几个月不见面,聊了一会儿后也热络起来。
卫清和跟外甥讲自己刚升任常务副省长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困难,江南省农业大省,要发展支柱产业,要兴农……
吴朋跟舅舅讲自己跟校领导们打交道时碰到的一些事情,还有京市二代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另外还包括江南这边一些官员跟京市官员们之间的联络。
甥舅两个说了一个多小时,卫清和等回了钱君瑶,夫妻两个几日没见面,吴朋很有眼色地结束了聊天。
夏言都已经睡着了,吴朋自然不会去打扰她。
一夜无话,等夏言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卫清和与钱君瑶两口子早就走了。
卫明月还在睡懒觉。
吴朋没有叫她,带上夏言一起去看望老警卫员。
老警卫员住在医院里呢,二人到医院的时候,病床前坐着个中年男子,老警卫员的儿子。
中年男子听完吴朋的自我介绍后,十分客气地与他握手。
“你好你好,父亲这几日总在念叨你。”
话刚说完,老警卫员醒了,中年男子忙凑了过去:“大,小陆来看你了。”
老警卫员颤巍巍地睁大眼睛:“鸣哥儿来了吗?”
吴朋忙凑了过去:“李爷爷,我在这里,您哪里不舒服?”
老警卫员笑了一声:“哥儿能来看我,我老头子心里可高兴了。没有哪里不舒服,都很好。人老了,这是自然的。”
吴朋握着老警卫员的手:“李爷爷,昨晚上我舅舅跟我说,李大哥在部队里挺好的。”
旁边的中年男子脸上带出一丝喜色。
老警卫员叹口气:“给你们添麻烦了,你回去告诉你舅舅,我家那个孩子不大机灵,能有口饭吃就行,不求大富大贵。”
吴朋点头:“好,我会转达您的话的。”
老警卫员浑浊的老眼看了一眼后面的夏言:“这姑娘是谁呀?长得真排场。”
吴朋低声道:“李爷爷,这是我未婚妻。”
老警卫员哎哟一声:“鸣哥儿都有对象啦?真好,我去见到司令,也能有个交代了。”
吴朋伸手将夏言往前面拉了拉:“言言,喊李爷爷。”
夏言笑着喊了一身李爷爷。
老警卫员笑着拉住两个孩子的手:“你长得跟鸾丫头真像。”
他儿子急忙道:“小陆,我大最近有些糊涂,记忆有些混乱,说话就……”
吴朋点头:“我知道的李叔。”八十多岁的老头子,记忆混乱太正常了。
果然,老警卫员拉着夏言说话,说着说着就开始喊鸾丫头。
“你种的那些牡丹花还在吗?司令说种花还不如种菜,二太太说让你不要理他个大老粗。”
夏言笑眯眯地哄他:“都在呢,等到明年春天又能开花了。最近天冷,我把一些花搬进了屋里。屋里有暖气,我那两盆君子兰长得可好了。”
老警卫员继续笑道:“你种的那些个花儿,只有你和杰哥儿能叫得上名字来。还有你书房里那些书,叔连名字都看不懂。”
他似乎沉醉在回忆里:“要过年了,司令说把他攒的私房钱给二太太,让你们婆媳两个去扯点布做两身新衣裳。”
夏言开玩笑道:“叔你们还有私房钱呀。”
老警卫员哈哈笑起来:“男人哪个都有私房钱,杰哥儿也有。”
夏言笑起来,没有接这个话,只问他冷不冷。
老头子一会儿迷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喊鸣哥儿,一会儿喊杰哥儿。
说了一个多小时,老头子累了,又沉沉睡去。
中年男子客气道:“小陆,多谢你来看我大,他这一觉可能要睡好久呢。这样,马上就到晌午饭时间,我请你们在外头吃顿便饭。”
吴朋客气道:“李叔,我们也不是外人,您照顾李爷爷已经很辛苦了。我们是小辈,哪能来了还让您请吃饭。回头等李爷爷病好了,你们回家了,我再上门叨扰。”
见吴朋不肯留下吃饭,中年男子将他们送到楼下才折回。
等走远了后夏言问道:“李爷爷什么病?”
吴朋摇头:“没大病,年龄到了,各个器官开始衰竭,出现各种并发症。他说生老病死自然规律,不愿意过度医疗,估计时日无多。”
夏言想起上辈子听说的那些被儿女丢在ICU里挣退休金的离休老干部,心里对老警卫员多了一丝敬佩。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会关注这边的动向。要是李爷爷真的有个什么,到时候我可能要回来一趟。”
夏言点头:“我也没多少事情,都交给了文渊。”
吴朋开玩笑道:“文渊往后是不是要长期给你干活了?”
夏言眯起眼睛笑:“所以,我得让老王给他开工资啊。”
正准备出门办事情的王富贵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