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夏言和吴朋,钟书媛仿佛看到家人一样,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姑娘,瞬间就萎顿了下来。
夏言眉毛一拧:“书媛,怎么回事?”
夏言已经认了出来,其中一个是钟书媛的舅舅。她数了数人头,三大一小,应该是三个舅舅一个表兄。
那王家小子见到夏言后,眼珠子仿佛粘到夏言身上一样,丑态毕露。
吴朋身上陡然而起一股怒气,他往前走两步挡在夏言前面,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王家小子。
王家小子本来看到个漂亮姑娘心里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就被一股可怕的气势吓得哆嗦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吴朋,只见他两只黝黑的眼睛里散发着可怖的光,仿佛要吃人一样,连旁边的夏立民都惊了一下。
夏言发现他的异常,在后头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后背。
杀气腾腾的吴朋感觉到戳在后背上的那根手指头,回过神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私闯民宅?立民哥,打110。”
王家舅舅们立刻道:“误会了误会了,我们是书媛的舅舅。”
吴朋还想说话,夏立民伸手拦住他:“朋朋,你累了,歇息会儿,交给我。”
他不想让表弟亲自下场,杀鸡焉用牛刀。
“你们既然是书媛的舅舅,来的正好,今年的三百斤粮食带了吗?还有,今年秋天书媛的学费,你们也帮着准备一下吧。”
夏言在后面偷笑起来,她哥也学坏了。
夏立民说完后对钟书媛道:“书媛,这下子好了,你舅舅们来,往后你就不用去菜市场卖苦力了。好好的姑娘家,大夏天的就在家里洗洗衣服做做饭就好,哪能到大太阳底下给人家当苦力。以前你是我们下河弯的千金小姐,你妈才去了多久,要是知道你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怕是地底下都不得安生。”
钟书媛被夏立民几句话说的开始飙泪:“立民哥,不是的,我大舅说让我别上学了,给我找了个婆家,先回去下定,过几年再过门。”
夏言眼珠子都要掉下来,钟书媛还不满十六周岁!
夏立民见妹妹仿佛要暴起一样,给了妹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笑着对钟书媛道:“那不可能的,你跟我妹妹签了八年协议,你要给她当八年助理,她管你吃喝和大部分学费生活费。你要是想违约,要交违约金的。言言,你们的合同还剩几年?”
夏言顺嘴胡扯:“还剩五年,我现在一年给书媛的工资,包括她的吃喝,一千块钱是有的。”
夏立民点点头:“还剩五年,那一共就是五千,三倍违约金赔偿,那就是一万五。王家叔叔们,你们要把书媛喊回去嫁人我不管,但你们得先把这一万五千块钱赔偿金给我们。”
王家三个舅舅们瞪圆了眼睛,一个小丫头,哪里就值这么多钱!把她嫁出去人家也只肯给两千块钱,还是因为她相貌还不错,又上了高中,可以去对方的小学里当个民办老师。
有了这两千块钱,一家分一点,至少可以解决两个孩子娶老婆的问题。
王大舅见夏立民说的煞有其事,想了想之后道:“你叫立民是吧?立民,我们都是老乡,你们家现在发迹了,我们的日子还难过着呢。你看能不能算了,你们再找个人签合同就是。书媛没有父母,上学是个花钱的事儿,还是早点让她嫁人吧。”
刚才还和善的夏立民,瞬间暴起:“胡说八道!她才多大,还不满十六,让她嫁人,你们不怕她妈半夜里从棺材里爬出来找你们算账!”
王二舅忙道:“我们是为她好,对方条件好的很,男孩子父亲是公办老师,家里要什么有什么。”
夏立民嗤笑道:“这么好的条件,人家会看得上一个孤女?哦,王叔,你家里不是有个女儿跟书媛差不多大小,既然条件好,你怎么不让你女儿自己去呢?”
王二舅被夏立民骂的张了张嘴。
王三舅和稀泥:“书媛,你姥姥姥爷也是同意的。我们说话不管用,你总得听你姥姥的话吧。”
钟书媛的斗志又被燃了起来:“三舅,你别蒙我了,你不是说我姥姥病了?现在有人照顾她吗?打量我不知道你们的好算盘,先把我弄回去,定下婚事,除了彩礼钱,每年还可以问人家要烟酒要鱼肉,我伺候几年我姥姥,然后光身把我打发出去,又有人替你们敬孝,又能赚钱,还能解决掉我这个拖油瓶。哦,对方的父亲是公办老师,你们还能结个好亲家,一举四得,你们可真是聪明啊。”
钟书媛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讽刺,几个舅舅都沉默下来。
夏言冷声问道:“我不在家里,谁让你们进我家门的?”
王二舅哼一声:“都说夏家姑娘六亲不认,果然不假。好歹我们都是下河弯的人,在外头遇到老乡谁不是好生招待,我们只是进了你家门,还要撵我们走。”
六亲不认四个字,在农村是对一个人的全盘否定。
夏立民大声道:“言言别说话!”
说完,他转身进了卫生间,拿起一个大杯子从马桶里舀了一大杯水,返回客厅后,他兜头将一杯子马桶水倒在王二舅头上:“滚!我家里招待客人,不招待不知廉耻的下作东西!”
王二舅气得一下子蹦了起来:“小子,不要以为你爸发了财你就能跟我们狂!”
吴朋面无表情道:“书媛,给秦国璋打电话,让他通知附近的派出所。然后给三舅打电话,有人来杀他的儿女,问他还管不管。”
说完,他走到茶水柜旁边开始给夏言倒水:“书媛,你随意放人进来,我要扣你半个月工资。这哥儿几个从老家追到这里,秦国璋居然毫不知情,看来他这个正科是干的太舒服了,连老巢都不管了。”
王家兄弟三个也就是敢欺负欺负小孩子,听到这些话之后,立刻又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