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绍轻笑应了声。
柴叔端着水果点心上来：“赖先生，一路风尘仆仆，喝杯热茶吧。”
“多谢柴先生。”赖传单手抱着唐糖，一只手接过茶杯道谢。
从之前因为轻视柴管家被糖宝揍了之后，他对柴管家客气了很多。
但现在对柴管家，是打心眼里佩服。
最初，柴管家没有因为他的轻视为难他。
现在，也没有因为他的客气，表露出半分得意。
宠辱不惊。
难怪能在唐家做管家，还做了大半辈子。
送了茶水，柴叔笑着离开。
赖传抱着唐糖去到沙发边儿坐下，随口跟简绍聊天：“怎么不见巫语师父，和沈师兄？”
“回道观了。”简绍淡淡道。
赖传有些惊讶：“这才刚过完年，怎么不在唐家多住几天。”
他也能经常过来混个脸熟。
之前巫语师父点拨他的话，这段时间，他修为日益精进。
再加上白仙的治疗，比起年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前几天他跟冉志对练，赢得简直不要太轻松。
唐糖从赖传怀里爬到简绍怀里。
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开口道：“师父说最近不少人去道观找，就先回去了。”
“最近确实不太、平，我们也接到很多求助。”赖传点点头。
往年都是特殊的时间段，问题会多点。
但是最近也没到特殊时间，问题却比往年特殊时间段还要多上几倍。
“你们注意安全，齐长老和朱长老开会的时候，我听了一耳朵，最近怪事很多，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却一直没查出来。”
就今天出来前，昨天半夜才回去休息的冉志，又被喊起来派出去了。
而且，还是一个小队拆开，两人一组的分派任务。
听到这话，简绍目光从经书上抬起来，直勾勾盯着赖传看。
“怎么了？”赖传被看的头皮发麻：“我说错话了？”
简绍微微摇头，清冷的眉眼里浮现一抹凝重：“没有。”
“糖宝。”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奶团子：“能问神吗？”
闻言，赖传眼珠子瞪溜圆：“？？？”
“！！！”
“问神？！”
“简师兄刚才是说问神吗？！”他急声道。
简绍：“……”
“问香而已，这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吗？”他拧着眉头。
眼里的不理解，像是在讥讽赖传的没见过世面。
然而，此时的赖传全然不在乎。
“不难理解！但是很难相信！”赖传正色道。
问香很常见，也很普遍。
甚至上了年纪的老人，有事的时候在自家上一把香，也能凭借经验看出个大概。
一些民间‘堂口’也有用问香的法子看事的，说是问香，其实只不过借香，问身后的仙家、灵童子。
这是大多数情况。
寺庙、道观也能上香问事，但那也不是问神。
神灵坐于殿堂，悲悯怜看众生，不语。
他们修行的人都知道怎么问神，但得到回应的少之又少。
而且，问神不是一般的费神。
除了少数大能之外，他们这些人多数都是用推八字，相面，看气运的法子断事。
“为什么？”唐糖眨巴着写满‘我不理解’的眼睛看过去。
对上这个视线，突然间赖传就觉得好像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赖传抽了抽嘴角：“可能是因为我少见多怪吧。”
唐糖：“？？？”
少见多怪，不是贬义词吗？
赖传哥哥真没有文化，居然要用贬义词说自己。
不像糖宝，糖宝才不会这么说自己呢。
简绍轻轻捏了下唐糖的脸颊：“会不会累？”
“不会啊，祖师爷很爱说话哒。”唐糖摇头。
赖传：“……”
祖师爷……三清祖师，很爱说话？
呵。
有点想骂街，但是不敢。
赖传：真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那小师兄准备一下，糖宝去净手。”简绍将她抱起来放在地上。
“好哒。”唐糖应了一声，就哒哒哒跑开了。
赖传：“……”
怎么说了，扎心，很扎心。
但是吧，又是意外之喜！
想着，他也起身快步追上唐糖，洗手去！待会儿偷个师！
片刻后，三人来到院子里。
简绍手里拿了个巴掌大的小香炉，手里三根清香。
唐糖接过香点上，像模像样的拜了拜，插进香炉里。
随着几缕青烟飘出。
赖传只觉得一股无形的震慑力袭来，如果不是早有准备，这会儿只怕已经要忍不住行跪拜大礼了。
唐糖眼里一亮：“祖师爷来啦！”
简绍点头：“糖宝问问最近是怎么回事？”
赖传：“？？？”
不是，直接问最近怎么回事？
连个具体的问题都没有，能行吗？
唐糖奶声奶气开口：“祖师爷，糖宝想问问最近是怎么回事。”
「人间有作乱，散堕府之门，冤魂荡，阴、不宁，阳不安。」
唐糖眨巴眨巴眼睛，原话复述：“祖师爷说……”
赖传：“？？？”
这也行？
简绍眉头紧皱，果然是人为的：“能否指点，究竟是何人所为。”
没有回应。
唐糖：“祖师爷，这个是什么人做的？”
「是人非人，属三界外，人形人像而非人，古时生古时死，死而生之。」
唐糖复读机：“&*￥#@*%#……”
赖传：“？？？”
是人非人？人形人像而非人？
“意思是，是人的样子，但又不是人？”他问道。
简绍：“……”
中译中译的很好，下次别译了。
简绍：“求问祖师爷，不知ta所在何处？”
没有回应。
唐糖：“祖师爷，ta在什么地方呀。”
「山水之间，蓦然回首之处。」
唐糖重复。
赖传：“……”
就是，非得糖宝开口呗？
香烧的很快，只短短三个问题，就已经要燃尽了。
见状，简绍也没有在继续问，伸手揉了下唐糖的头发：“糖宝，可以了。”
唐糖指着香：“还没有燃尽呢，小师兄不问了吗？”
“不问了。”简绍轻笑。
以香为媒介问事，香烧的样子代表很多东西。
唐糖：“嗯好哒，祖师爷，糖宝没有什么要问的了，祖师爷再见。”
小奶音软萌软萌的，像在跟长辈撒娇一般。
赖传：“……”
别太离谱！
别！太！离！谱！
就算糖宝是被偏爱的，但也不至于连三跪九叩的礼数都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