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鑫鑫大睁着眼睛,连连摆手:“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妈妈说过,他如果在做坏事,就不要他了。
他不想被妈妈抛弃。
想着,他有些难过的看了眼任露。
任露也有些惊讶。
她不相信那什么罚恶符,不过却惊讶糖宝的聪慧。
小小年纪,就能有这么玲珑的心思。
真是不错啊。
看了眼和唐糖面对而站的范鑫鑫,无声叹了口气。
不能比啊。
那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
“糖宝要把这张符纸用在你身上,你怕不怕?”唐糖问道。
范鑫鑫下意识点头,略微迟疑后,又摇摇头。
“妹妹说了,只要我不做坏事,就不会伤害我。”他认真盯着唐糖的眼睛:“我不会再做坏事了,不怕。”
唐糖也没有废话,直接掐诀,将符纸抛向范鑫鑫。
符纸无火自燃,幽蓝的火焰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金光。
漂浮到范鑫鑫面前,待火苗散尽,那缕像是篆刻着符箓的金光,钻入范鑫鑫的额间。
任露惊讶的捂着嘴:“这……”
刚才她只以为,符纸什么的,不过是糖宝吓唬鑫鑫的手段。
可……
无火自燃。
且,那一缕金光,她看的真切!
这,可不像是玩笑啊。
她不由看向唐母:“唐夫人……”
“任小姐别担心,宝宝年纪虽然小,却是个很有分寸的孩子。只要贵公子不做坏事,那符,不会伤害他的。”
唐母浅笑安慰道。
脸上,却没有半点愧疚之意。
见状,任露也不好多说什么,笑着点点头:“那就好,这样,也算给鑫鑫个教训。”
鑫鑫先前的心思,过于歹毒。
即便这段时间,没少在她手里吃苦,唐家人心里难免会有些梗。
不过是满意她的处置,加上范鑫鑫是个年幼孩子,才不好做什么。
如今糖宝出手教训鑫鑫,也算是唐家出了口恶气。
范鑫鑫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甚至都没感觉到疼。
以为唐糖刚才只是故意吓唬他而已。
忙补充道:“妹妹放心,以后我绝对不会做坏事了。”
“还有这个,也是给妹妹赔罪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双手递到唐糖面前:“听妈妈说,唐家有在做什么慈善机构。”
“这里面,是我所有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我全都拿给妹妹。”
“妹妹拿去捐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吧。”
里面不只是他自己的钱,妈妈也给添了很多。
妈妈说,到底是他做错了事情,即便他已经受到了惩罚,也不能什么都不付出。
必须要给唐家,要给妹妹一个交代。
认错是认错,赔罪是赔罪。
认错和赔罪,都要有足够的诚意。
唐糖眨了眨眼睛,偏头看向唐母。
任露忙配合道:“是我儿子做错了事,他有心悔改,希望夫人和小小姐,能给他一个机会。”
“好。”唐母冲唐糖点点头。
唐糖这才接过卡片。
事情办完,任露和范鑫鑫没有在多待,说了两句客套话,就打算离开。
任露心里清楚,无论他们怎么做,摆出什么样谦卑的姿态。
都不会是唐家欢迎的客人。
所以,早早离开,也算是识时务。
对此,唐母只是点点头,也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
反倒是唐糖,上前两步来到任露面前,仰着头看她:“阿姨,您女儿没有怪您,她还希望您能够不要再为她难过。”
任露心里一惊,身体整个僵住:“你……你说什么?!”
女儿?!
糖宝怎么会知道!
那个孩子,是她和范长林恋爱时候怀的。
她和范长林虽然相爱,但当年结婚,也有奉子成婚的意思。
只是很可惜,怀的不是时候,终究没能留下那个孩子。
可这是,除了范长林,连父母和范家父母都是被瞒着的!
甚至,那场手术,都没有敢去本市医院。
而是找了个很远的城市……
“因为糖宝看到了啊。”唐糖笑的乖巧:“她一直跟着那个坏叔叔的。”
“坏叔叔害了她,她就一直跟着坏叔叔,让坏叔叔倒霉。”
听到这话,任露心里更是一阵心惊。
当年她能跟范长林在一起,绝不只是因为范长林对她的百般讨好。
而是范长林本身,也有闪光点。
学业、工作、上进心,眼界心胸,都是能够拿得出手的。
可从他们结婚后没多久,范长林就变了。
先不说脾气秉性方面,就连工作上的事,也是屡屡失误。
等等!
她突然抓到一个重点,蹲下身双手抓住唐糖的肩膀:“糖宝说,是范长林害了我女儿?”
“这……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死盯着唐糖的眼睛。
唐糖皱眉:“就是他害得小姐姐没办法出生的啊。”
“为什么?”任露身体踉跄,失态的跪坐在地:“那……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任小姐。”唐母皱眉,不悦的盯着任露的手。
见唐糖没有露出不舒服的神情,眼神才稍稍缓和些:“任小姐,坐下喝杯热水吧。”
有了这个提醒,任露才惊觉失态。
忙松开手,抱歉的垂着头:“对不起啊糖宝,阿姨不是故意的,阿姨就是……”
她就是……
太激动了。
“没关系。”唐糖摇摇头。
“那个时候,阿姨如果要生孩子,就会影响工作。而且,坏叔叔觉得,一个女孩子,不值得阿姨升职的机会。”
“意思是,那个孩子,并非是我照顾不好,而是……”任露神情复杂。
她从不受规矩束缚。
当年虽说是奉子成婚,但她心里清楚,成婚的那个人,是范长林,她才愿意妥协,否则,她会有别的选择。
要么自己养,要么不要,总归解决的办法有很多。
而且,她也不觉得,有了孩子就一定要生下来,不会被道德绑架。
甚至,如果是她自己在晋升的关键时候,发现怀孕,可能也会选择不要。
毕竟在她认知里,妻子也好,母亲也罢,都只是她的一种身份。
而她,得首先是她自己,其次才是这些身份!
可……
可!这一切,得是她自己的主意才可以!
而不是,被人要求要如何去做!
“对不起,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先告辞了。”她捏了捏眉心,撑着地面站起来。
带着范鑫鑫跟唐母打了招呼,就转身走了。
唐母叹了口气:“诶,那个什么范长林,也真是够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