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有些疯魔的小女娃,瞬间安静下来。
红色的眼眸里露着迷茫和无措。
「不能伤害妈妈……」
「要……要冷静……」
「我不可以伤害妈妈……妈妈是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我不能……我要冷静……」
唐糖听着她的呢喃,没有在管她。
从她身边来到易如诗面前,将人扶了起来:“易老师没事吧。”
易如诗眼底还残存着惊恐之意。
唐糖抬手搭在她头顶上,一缕金光从掌心浮现,钻进易如诗体内。
易如诗只觉得身上的冷意像是被驱逐了般,一丝丝暖意升起,心里的惊恐慌乱也随之消散了许多。
回过神的易如诗,反手抓着唐糖的胳膊:“唐糖!有……有东西要害老师!你救救老师!”
“糖宝会保护易老师的,易老师别怕。”唐糖认真道。
明明是个小萝卜头,可看着她的脸,莫名就有一种安全感。
易如诗乖乖点头。
唐糖这才松开她,重新来到小女娃面前:“你很喜欢你妈妈吗?”
听到这话,小女娃不假思索道:「当然!」
「我最爱妈妈了!」
「世界上,我只爱我妈妈!」
唐糖拧着眉:“糖宝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女娃身上有杀孽。
可她的确没有要伤害易老师的意思。
但是,易老师也的确因为她,受到过伤害。
想到这儿,唐糖叹了口气。
众生皆苦。
余光看到安静等在一旁的妈妈和大哥哥,唇角又溢出点点笑意。
糖宝却是甜甜的!
小女娃看着唐糖。
已经恢复清醒的小女娃,眼神里又带上了一丝警惕:「你是不是想抢我妈妈!」
唐糖:“……”
唐糖:“没有!糖宝有妈妈!”
“但是你吓到你妈妈了,所以糖宝想看看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决定,要怎么处理这个身上带着杀孽的小女娃。
小女孩犹豫了下,还是凑到唐糖面前,额头抵在了唐糖额头上。
片刻后,唐糖恢复清醒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小女孩苦笑一声,随意坐在地上:「你看到了吧,我……没想伤害妈妈的。」
「我只是……太弱了。」
没能保护好妈妈。
“糖宝可以不伤你,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唐糖说道。
小女娃眼睛一瞪:「我不要!我不要离开妈妈!我要跟着妈妈!我不要走!」
唐糖神色复杂的沉默了。
唐锦旭见状,温声开口道:“宝宝,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应该让易老师自己决定。”
易如诗身体猛然紧绷:“我不要!让她走!让她滚啊!”
小女娃愣了一瞬,颓丧的低下头。
妈妈也不爱她了。
妈妈也不想要她了。
她……
她真的不配被爱,真的不配有妈妈吗?
悲凉之意过剩,唐糖于心不忍的偏过头:“你重新投胎,就能有别的妈妈了。”
小女孩苦笑:“可是我只想要妈妈,不想要别的妈妈。”
然而看着易如诗害怕的模样,小女孩犹豫了下,开口道:「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想害妈妈的。」
「但是我没有保护好妈妈,我会走的,我会在底下赎罪忏悔,也会在底下保佑妈妈……」
“鬼话连篇!”易如诗恼怒的吼道:“没害我!我怎么会去到那个地方!没害我,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小女孩被吼得脸色苍白:「我也不知道那天会有人去……我有拼命阻拦他们伤害妈妈的,可是我……」
易如诗咬着嘴唇,死活不肯眼泪再掉下来:“你还在狡辩!你能把我骗过去!如果真想救我,怎么会没用!”
「我真的有救妈妈!」
小女孩急的冲到易如诗面前,贴上了她的额头:「妈妈您看!我真的有拼命想救妈妈!」
易如诗瞳孔呆滞,眼前再次出现那间房子。
不同的是,她成了小女孩。
她能够感受到小女孩的激动、紧张和期待。
期待着易如诗来接她回家!再过几年,就会变成她的妈妈!
等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
可以窝在妈妈怀里撒娇,可以和妈妈贴贴。
不过妈妈太善良了,她一定要帮妈妈找个好老公!还要趁这几年,帮妈妈拉点财!
帮人拉财是很痛苦的,但是她不怕!
能让妈妈一辈子都过得幸福!
在痛苦她都不怕!
下午了,她飘出了那个房间,在路上找到‘易如诗’,迷了‘易如诗’的眼,牵着她的手往房间方向走。
一路上都在喋喋不休的念叨:「妈妈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把我的牌牌拿走,我就可以跟着妈妈离开了。」
「我会保佑妈妈过得很好的!」
她就这么带着‘易如诗’来到房间门前,刚一靠近,她就察觉到什么,松开了‘易如诗’的手,飘回到房间里。
原本少有人靠近的房间,今天突然来了几个浑身酒气的男人。
那几个男人都很凶,身上还带着煞气。
她不满的冲那几个男人撇了撇嘴:「坏蛋!耽误她跟妈妈回家!」
「还是先让妈妈走吧,这些人很坏,可能会伤害妈妈!」小女孩嘟囔了一句,转身要飘回去。
可恢复神智的‘易如诗’已经朝着房间走过来了。
几个男人也发现了她。
其中那个身上带着血气的男人嘿嘿笑着:“没想到,哥几个躲到这儿来,还能遇到送上门的艳福啊!”
‘易如诗’拼命挣扎,也还是被他们拖进了房间。
小女孩看的着急,扑到几个男人身上,企图阻止他们。
可阴灵只是阴灵,对上这几个浑身血气的男人,她什么都做不到!
甚至还会被男人身上的血气压制!
只扑了几次,小女孩的魂体就有些不稳了。
但她并没有放弃,她一遍遍的扑过去,一遍遍的被男人身上的血气撞飞。
她拼尽全力抱住男人的脖子,魂体濒临溃散,却不肯松手。
手指扣着男人的眼睛,牙齿咬着男人的头。
男人只是不痛不痒的随手拍了下,被拍到的地方,魂体就彻底溃散了。
最终,她松开了那个男人。
拼着一死,震的房梁咯吱作响,震的房间塌了一半。
看到那些男人嘴里骂着‘晦气’,提着裤子离开,她强撑的意识才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