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灵本就不属于人间。
不属于，而强行存在，势必会被法则所排斥。
小奶团子看着两个阴灵的眼神，透出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悯。
小宝愣怔的看着唐糖，眼圈有些酸涩，却硬是挤不出一丝眼泪。
他和哥哥发愿后，就一直跟着这个女人轮回。
如今已经不知道第多少世了。
可期间受过的罪，他始终都记得。
起初他们弱小，又无人供奉，饥饿、虚弱，被其他灵体欺负。
不能见光……
可……
可他就是恨啊！
他就是恨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害死他们，他们明明什么都没做！
甚至……
甚至在活着的时候，他和哥哥还是很喜欢这个模样漂亮、性格温柔的贵妃娘娘的。
想着，那双猩红的眼睛落下一滴血泪。
倔强的捂着脸：“你不要蛊惑小爷！小爷是不会原谅她的！”
唐糖抬手，指尖一丝灵气圈起那滴血泪，落在她掌心，幻化成一颗黄豆大小的红色珠子。
她软软糯糯道：“糖宝希望你们能够得到解脱，但是糖宝不会干涉你们的决定。”
小宝吸了吸鼻子，稚气未脱的脸上挂着浓重的不信任：“真的？”
“真的。”唐糖认真点了点头。
小宝委屈的扁着嘴：“那糖宝妹妹会和我一起玩吗？”
他想和漂亮的糖宝妹妹一起玩，但是他不肯放过这个女人，糖宝妹妹会不会生他气，不愿意和他一起玩？
“会啊。”唐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只是你们不能离开阿姨太远，怎么和糖宝一起玩呢？”
小宝一愣。
随即恼怒道：“你还说你不会干涉我们的决定！你就是在蛊惑我们！”
唐糖：“……”
唐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是你说想和糖宝一起玩的吗？”
小宝气急败坏：“你就是想护着这个坏女人！”
“糖宝没有，糖宝只是实话实说。”唐糖双手一摊。
小宝：“你有！你就有！”
唐糖：“糖宝没有！”
“你有！”
“没有！”
“……”
幼稚的几番交锋后，唐糖：“你要这么想，糖宝也没有办法。”
“嗤……”唐雁霖一个没忍住喷笑出声。
唐糖奇怪的看过去：“五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唐雁霖掩鼻轻笑。
就是乍一听糖宝的小渣团子语录，没忍住而已。
僵持中，护士姐姐换了常服，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糖宝，姐姐给买了好多好吃的哦。”
她推门进来，将手提袋放在桌子上：“看看有没有糖宝喜欢的。”
“新鲜出炉的香甜烤红薯、奶油布丁、蛋挞、蓝莓奶酪……”
“还有水果……”
“姐姐不知道糖宝喜欢喝奶茶还是果茶，就都买了……”
随着护士姐姐一样一样的把零食摆出来，小宝吞咽的动作愈发明显。
唐糖见状叹了口气。
也是可怜。
糖宝一顿饭不吃，就觉得肚子特别不舒服。
两个小哥哥能在没有供奉的情况下，游荡上千年，遭了大罪了。
她走到护士姐姐身边，乖巧道：“护士姐姐，糖宝可以拿一些出来，给两个小哥哥吃吗？”
护士随意点头：“当然可以啊，姐姐买了很多，有他们的粉儿。”
无论是奶茶还是说果茶，她都要了五杯。
糖宝的，她和唐医生的，还有两个小鬼娃娃的。
唯独……没有范源夫妻俩的。
“你们想吃什么？”唐糖偏头看着小宝兄弟两个。
小宝傲娇的扬起下巴：“小爷才不喜欢吃这些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呢！”
“但是！”话音一转：“妹妹既然诚心诚意的邀请，小爷就给妹妹个面子！”
话落，他飞快飘到桌子前，指着桌上的零食：“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唐糖眼里噙着笑，也没拆穿他的谎言。
把他点的东西取出来，单独放在旁边桌子上，随即一张符纸丢了上去：“好了，拿吧。”
护士姐姐：“？？？”
小宝哪还有半分矜持，一手拿了两个蛋挞，捧着两杯奶茶来到自己哥哥面前：“哥哥，你也吃。”
小宝的哥哥抿了抿唇，清秀的脸上面无表情，但喉咙隐晦的吞咽动作，暴露了他的实际内心。
范源在一旁看着，心情复杂至极。
两个小娃娃如果活着，这样的年纪，正是在家长身边享受全家宠爱的时候。
可他们却无辜被害，一腔怨恨支撑着他们受了上千年的罪。
他老婆也同样难过。
是她的过错，害的两个小娃娃早夭，还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
夫妻俩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
看着两个阴灵开心吃东西的样子，范源突然开口道：“你们……愿意做我们的孩子吗？”
两个阴灵同时一顿，小宝恶狠狠的瞪着范源：“呸！你少恶心小爷了！想做小爷的父亲母亲？凭你们也配！”
小宝的哥哥没说话，只是进食的动作慢了很多，脸上满是讽刺的冷意！
范源急忙补充道：“叔叔知道你们心里恨，但是，叔叔和阿姨都愿意弥补。”
“你们做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会拼尽全力爱护你们！保护你们！你们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
“我们……”
范源喋喋不休的讲述着他能给的，所有的一切。
护士姐姐：“！！！”
护士狐疑的看向唐雁霖：“唐医生，他是在和……说话？”
唐雁霖点头。
护士姐姐：“？？？”
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他能看到？！”
刚才在手术室外面，不还不相信呢，这会儿就能看见了？！还能沟通？！
唐糖被五哥哥抱在怀里，双手捧着杯果茶喝的脸颊鼓鼓囊囊：“糖宝给他们开了眼。”
护士：“？？？”
她就去买了趟东西，到底错过了什么！
等等！
他们？
“唐医生也能看到？”她狐疑道。
唐糖点头。
护士姐姐委屈的撇着嘴：“糖宝不能厚此薄彼，姐姐也要！”
唐糖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可以啊。”
抬手摸出张符纸，跟过家家似的掐诀甩了出去。
然而，问道：“护士姐姐，什么叫厚此啵比？”
唐雁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