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二十多个,但是没有一个满意的。就随便答了个随便。”
魏无羡还在与蓝忘机说着“随便”之名的由来,没有注意到湖水的颜色渐渐变深。
忽的
蓝翎霜灵光一闪,‘是水行渊!’
说出口的同时,察觉到身后一丝异常,手中剑从鞘中飞出。斩断了正要爬上江澄船的一只水祟。
虽然没有受伤,但可怖的生物突然出现还是给了江澄不小的惊吓。
他的惊呼把温情吸引到了他的船上,
“是水行渊!快御剑!”
清越的女声唤醒了或思索,或慌乱的众人。
蓝翎霜站在胜意剑上,看大家一个接一个升空,默默点着人数。正好看见下方苏涉唤不回自己的配剑。而温宁要去拉他却不知为何停在原地。
!
‘魏无羡这是愣着干什么呢!’
见蓝忘机已经拎起了魏无羡和苏涉的领子,她甩出一道灵力,一拉一扬,把魏无羡拉着的温宁送到温情身边,给他减轻一点负担。
蓝曦臣见大家都安全了,开始增加吹奏裂冰的同时输送的灵力。
正听着魏无羡搁那叨叨蓝忘机揪他领子的事,蓝翎霜忽然注意到蓝曦臣灵力似乎有些不济,正要过去,却被他坚定的眼神阻止。
好在水行渊有惊无险地被镇压了。
回程路上,念着这些世家弟子在云深不知处确实呆了挺长时间,蓝曦臣在彩衣镇租了几条船,缓缓沿河飘着,也是让他们自在放松一程的意思。
正是枇杷成熟的季节,路过石桥时,魏无羡讨巧,从摊贩手里得了不少枇杷。他剥了一个,想来是味道不错,眼角泛起笑意。
挑出两个扔给蓝忘机和蓝翎霜,又挑出几个,分给众人。
蓝家三兄妹本来在讨论修士摄灵与水行渊一事的关联,虽然因着蓝翎霜的预知,蓝曦臣已经确定这两件事都与阴铁有关。可被反噬限制,她透露只言片语已是极限。
蓝翼的苏醒,阴铁上渐渐消散的封禁纹……还有最重要的,也是她第一次运用这个能力,回溯时看到的过去。都只能引导着他们去发现。
谈话被打扰,蓝忘机抓住枇杷直接扔了回去,蓝翎霜却握在手中,细细摩挲一会后,递给蓝曦臣。
“魏公子许是对大哥有些敬畏,倒是便宜了我借花献佛。”
蓝曦臣接过还笼着一层雾一般白色灵力的果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还是阿漾体贴。”说着还看了一旁的蓝忘机一眼。
蓝忘机大致能猜到,不是炫耀阿漾特意灌了灵力的枇杷,就是觉得自己不及阿漾贴心,再或者两者都有。
“好吃吧?”蓝翎霜侧身,盯着被蓝曦臣用纸包了,攥在手中的核。语气忽然变得严肃。“大哥当时怎么不要我和二哥帮忙?”
“阿漾,我们也是你的哥哥,保护你,不让你陷入危险是本分。阴铁事起,大哥知道你要做的事我们干涉不了,但也希望能帮你处理掉一些危险。”
“嗯”短短一个音节,深知蓝忘机习性的二人却明白,他很赞同这话。
这边兄妹交谈着,无人注意一旁的小摊上少了几壶天子笑。
此次下山,又是调和蓝忘机和魏无羡的关系,又是预知的,耗费了蓝翎霜不少心力。是以一回到云深不知处,和两位兄长说了一声,她就直接回黛溪居歇下了。连蓝翼那边都只传音报了平安,说明早再去拜见。
……
天色将明,黎明的微光洒进屋内,穿过莹白、月白、蔚蓝、湖蓝、层层加深的纱帘,本就不强的光被稀释得近乎没有。
黛溪居临水,为避潮气,卧房里放着的的不是当下时兴的矮榻,而是从皇朝带来的镂云雕花金丝楠木千工床。
这会正是寅正初刻,还未到平日蓝翎霜起床的时间。但或许是昨日歇下得早,素白的手已经撩开了纱幔,露出一张未施粉黛的芙蓉面。
“青菊?”
“殿下这就要起了?”实在担心自家殿下,昨晚就睡在屋内美人榻上的青菊很快应声。
“嗯,昨日睡得早。梳洗吧。”
取一半长发,绾成一个简单的螺髻,再配上一只白玉雕环梅花簪。蓝翎霜从妆台前起身,又加了件青冥色披风就出去了。
在蓝翼那待了许久,出来时已是辰正二刻。
蓝翎霜慢悠悠往回走,路过冷泉时却碰到了迎面走来的蓝忘机。
“二哥?”见他虽然尽力挺直身子,但步伐明显不及平日稳健,蓝翎霜扶着他往冷泉走,同时担心地问道。
“无碍。”不想她担心,蓝忘机只是担当回了两字。
“你不说我就去问大哥。”
“三百戒尺。”虽然知道这事大哥不一定会告诉她,但习惯使然,蓝忘机下意识回答。
“叔父罚的?为什么!什么事值得罚这么重?”蓝翎霜不大理解一向严守家规的二哥是犯了什么大错,要受这么重的罚。
那可是三百戒尺,仅次于戒鞭了。犯了哪条家规也不至于这样啊?
把蓝忘机送到冷泉,自己回黛溪居取药。路上,蓝翎霜总算弄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是魏无羡几人聚众饮酒,正好被他抓到,结果不知为何,蓝忘机也喝了酒。今早就被刚回来的蓝启仁抓了个正着。
了解了经过后,蓝翎霜去冷泉的一路上都有些沉闷。
追根究底,这事自己也有点责任。之前自己总想着潜移默化,就事讲理,慢慢地往过掰魏无羡这性子。现在看来,他要学的太多,还是要自己日日专门给他讲才好。
不知不觉,已经行至冷泉。远远看见魏无羡已经过去了。
蓝忘机想着一会蓝翎霜还要过来,魏无羡这般实在荒唐。于是尽力阻止着他越来越肆意的动作。
二人拉扯间,双双从水中消失。
蓝翎霜绕过竹丛,只看见他们消失在水中的一瞬。
!原来如此。
虽然自己预知到这二人会到寒潭洞中,本以为是自己带他们进去,原来这两个人是从这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