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罗嘉的坚持下,他只好妥协。
女乘客的尸体就停放在医院太平间里。
罗嘉找到她的尸体,尽管有心理准备,也着实被尸体的惨状震撼道了。
按照出租司机的讲述,整个袭击过程不超过5分钟,女乘客的尸体却遍体鳞伤,纵横交错,疑似抓痕的伤口深可见骨,让她很怀疑这是一把狼牙棒能造成的。
除了那些“抓痕”之外,还有不少地方骨头都碎了,就像被巨大的力量压碎的。在这种绝对力量面前,人体脆弱的简直就像一个塑料玩具。
罗嘉从手机里调出林巧音和林场里那具男尸的照片,比较三具尸体上的伤势发现,眼前女尸的伤与林巧音的伤十分相近,很可能是同一只野兽所为。相比林巧音,眼前女尸身上的伤痕要清楚很多,方便罗嘉仔细观察。
有了之前的经验,罗嘉对这些伤口也有了相对专业的看法。她已经能大致判断出这个动物的口腔宽度,牙齿的形状和大小,特别是左右两个犬牙,似乎要比其他牙齿粗大很多,如同两把匕首一样能轻易撕开猎物皮肉乃至骨头。
她试着在想象这个动物的外貌,感觉上不太像古云非所说的熊,那个目击者男司机也一口咬定不是熊,如果是其他动物,又能是什么动物呢,罗嘉一时也想不出来。
“我要去看一眼那辆出租车。”罗嘉对贾宏宇说。
贾宏宇都等得不耐烦了,阴着脸说:“黄家兴的案子还没有结案,咱们应该抓紧时间把那个案子处理好。这个案子还是交给别人吧。”
“刚才在病房里,那个出租车司机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不觉得他所说的野兽袭人跟黄家兴的案子有些像吗?”罗嘉忽然反问。
贾宏宇脸色一变,理直气壮道:“哪里像了,这个案子明显就是一起动物伤人案,我已经联系街道派出所和巡警队去搜索了,早晚能抓住那只动物。黄家兴的案子是人为的刑事案,没有半毛钱关系,把他当成野兽看,其实是我们开始搞错了。我可不想再错下去。”
罗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看的贾宏宇浑身不自在,末了罗嘉丢下一句,“黄家兴你自己去审吧,我还要把这件事处理完。”也不管贾宏宇脸色多难看,拂袖而去。
她心里清楚,对有些警察来说,办案就是为了立功升迁,对于案件本身其实没有那么在乎。她在乎的是公正,再出色的警探,如果不能秉持公正,那还不如一个草包。
……
……
那辆出租车没被运回刑警队,却让交警队拉走了。看来贾宏宇从一开始就没想把这件事当刑事案来办。
罗嘉来到交警队找到那辆车,车身上还能看到飞溅上的斑斑血迹,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形有多血//腥。
罗嘉绕车走了一圈,从车身上留下的痕迹能判断出,那个动物先从后面窜上车顶,在女乘客打算进车的时候,扑下来发起了攻击。
她戴上手套和鞋套,爬上车顶,检查上面的痕迹。依稀能看到,利爪抓抠时弄坏的漆皮,还有由于巨大的体重弄出的凹痕。
罗嘉一一拍照,做了存档证据,心里也对动物的体型做了估计。
这一通查下来虽有收获,但远远没达到罗嘉期望。
就手头这些证据还不足以与黄家兴的案子联系起来,但万一他们真的抓错了人,真凶一定还逍遥法外。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罗嘉忽然用力一跺脚,骂道:“该死的家伙到底还要消失多久,需要他的时候也不出来!!”
大概现在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需要那个人。
气归气,难题终究还需要自己来解决。
她想起县刑警队的张法医,给他打电话临时借用他一下,让专业法医检查检查尸体,或许能有更多发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老法医没有推辞,带上尸检工具,跟罗嘉约定好来县医院见面,一起去太平间。
没想到太平间的门被锁上了。现在是晚上,或许是看守故意锁上的。
看太平间的人住在十几米外一个屋子里,看守值班和住宿都在这儿。
罗嘉找到他,他正在屋里蒙头大睡,把他叫醒说明情况,看守挠着油腻腻的头发,睡眼惺忪的说,他从来不锁太平间门。
等来天平间门前一看,看守纳闷的直嘟哝,“真是邪门了,谁锁上的呢,还能是鬼呀。”
大晚上的在天平间门口开这种玩笑实在不合适,他却不以为然,大概是习惯了。
可就在他掏钥匙要开门的时候,忽听到天平间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响声——
“咣当……咣当……咣当……咣当……”
三个人站的很近,几乎同一时间都听见了。
罗嘉问看守,“里面还有人吗?”
刚才还没睡醒的看守一下子就精神了,面无血色的回答:“有哇,可是没有活人……”
他整天跟各种各样的死人打交道,胆量本来应该最大,可是现在,他拿钥匙的手抖个不停,说什么也不肯插进钥匙孔里。
罗嘉也心中骇然,但还是不停催促看守,“怎么还不开门,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