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我有印象,在徐江那个出租屋里,我看见过类似的一套衣服和帽子。”展羽对徐江的案子研究得很仔细,所以十分肯定。
他把衣服和裤子拼凑在一起,用衣挂和夹子固定成一个人形,上面还扣上帽子,拎起来挂到衣柜上边的柜门拉手上,差不多就是一人多高。
他问崔芯芯,“你好好看看,刚才进屋的时候这套衣服是不是挂在了衣柜上,你看走眼了?”
“……” 崔芯芯皱眉瞅着,一时不置可否。
罗嘉出言讥讽,“一个大活人还能把衣服看错了,不过就是在借题发挥。”
“应该还少点儿气氛,她进屋开门的时候关着灯,是你把灯打开的。”古云非正好站在门口,说着把墙上的开关闭上,屋子里一瞬间暗了下来,只能借着走廊里照进来的光亮。
那套挂在衣柜上的衣服半隐在黑暗里,不易觉察的轻微摇晃着,似乎无风自动,也可能被展羽不小心碰了。
崔芯芯失神的盯着那套衣服,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古怪。
罗嘉走过去拍拍她,“行了,装不下去就别装了……”
她话音刚落,崔芯芯就缩着身体尖叫起来,把罗嘉吓了一跳,“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每次下来都穿那身衣服,他用帽子挡着脸,我只能看见他在笑……”崔芯芯紧紧抓住罗嘉的手,都快把她手背抠破了。
古云非又打开灯,罗嘉好容易才挣脱崔芯芯,在众人安慰下,崔芯芯总算恢复了平静。
既然是一场误会,众人也松了一口气。吕燕生气的质问保姆,“到底怎么回事陈阿姨,这些衣服怎么会出现在我女儿的房间里?”
陈阿姨也摸不着头脑,“这些衣服都是董先生的,我下午洗了一大堆,没来得及烘干就忙着去做饭了。怎么会出现崔小姐房间呢,这可真是出鬼了……”
一听到“鬼”字,崔芯芯又受了刺激,抓起那套衣服顺窗户扔楼下去了。
董大为很不高兴,“你这孩子发什么神经,好好的扔我衣服干什么?看我不顺眼就直说!”
“还说她呢,你说这衣服是不是你挂的?”吕燕又把矛头对准了丈夫。
“我吃饱了撑得干这种事?”
展羽他们看这家人今晚上是消停不了了,趁机告辞离开。
出了门,罗嘉一脸不屑的说:“我还真就纳闷了,就这么一家人靠什么住上这么贵房子的。真是什么稀罕事都有。”
展羽说:“也不能那么讲,崔芯芯那个继父不是做生意的嘛,还认识首富罗宗伟。”
罗嘉一听笑得肚子疼,“你是让崔芯芯施了迷魂药吧,那个董大为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混子,他的话你也能信?罗宗伟是我爸,我怎么不知道他有这么一号朋友呢。”
“……” 展羽一下被噎没词了,罗嘉的话听着也扎耳朵,索性就不吭声了。
偏偏罗嘉没完,“顺便提醒你,展队,你还是离崔芯芯远点儿吧。她可不是省油灯。太能演了。”
展羽忍不住辩驳道:“她刚才可能真是看错了。古云非不也说过,她患上了生还者综合症吗,任何刺激都能让她发作。是不是古云非?”
古云非这种时候还是比较识时务的闭上嘴巴,只顾着摸鼻子。
罗嘉鄙夷道:“就他们那一家人,一个婚内出轨的大学老师,一个说话不着边的老爷们,一个会演戏的女儿。看着吧,他们还会找你麻烦的,姐夫……”罗嘉意味深长的拍拍展羽肩膀。
……
……
展羽他们走后,吕燕同董大为大吵一架,把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腾出来了。
崔芯芯烦得要死,尤其起想起今天当着展羽的面丢人现眼,她恨不能把自己这对讨厌的爹妈轰出去。当初没钱的时候天天埋怨老天不长眼,现在住豪宅、过上了富人生活,也没看他们和睦到哪去。
崔芯芯翻出安眠药吃了两片,把自己扔在床上,期盼着赶紧睡着。
她心里还在默默叨念,“不要怕,不要怕,徐江已经死了。一切都过去了,未来的人生一定要好好把握在自己手里……”
夜幕沉沉。
门外的争吵终于渐渐消停,大概是继父和母亲都吵累了。崔芯芯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像鸟儿一样漂浮在云端,一个梦接着一个梦的来回穿越。
在她梦里也隐藏着一些黑暗可怕的东西,一声不响的躲在角落里,她残存的意识告诫她远远躲开,不要去触碰。可是那些黑暗的东西却逐渐增多,逐渐污染了她整个梦境。
她开始拼命逃跑,躲避着那些黑暗的东西,逃着逃着钻进了一个房间。
她俯视着房间里的一切,感觉莫名的熟悉。
在房间大床上,她看见两个人搂抱在一起,互相缠绵。
她感觉那个女的很眼熟,猛然发现那正是她自己。
而另外一个人从身后抱住她,手里握着她的xiōng部,慢慢揉niē。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股恶臭。
他的头埋在她发丝里,藏住了脸。他的身体紧//贴//着她
崔芯芯感觉这个梦无比恶心,差点儿要呕出来。
她挣扎着要醒过来,就在半梦半醒中,真的感觉有人抱着自己。
难道那不是梦吗?
难道自己床上躺着另外一个人?
崔芯芯无比惊恐,她似乎感觉到了胸前那只手的力度,还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慢慢转过身,她想看清楚那个躺在身后的混蛋。
那个人在冲她笑。
那种猥琐残忍的笑容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多少次他就带着这种笑容爬进地洞,用鄙夷的眼神打量她这只毫无尊严的家畜。看着她guāng着身子乞求那点儿可怜的食物,看着她毫无廉耻的拉屎撒尿。
她本以为那段噩梦会跟着徐江一起死掉,可是这个男人现在就躺在自己旁边,穿着那套恶心的T恤和牛仔裤。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她颤声问。
徐江猥琐的笑容更加深刻,从他身上头上慢慢渗出道道血痕,直到血肉模糊,她听见徐江得意的对她说:“你以为我这样就死了吗,不过就是被火车撞了一下而已……”
她现在才霍然明白,徐江身上那阵阵恶臭都是血腥的气味。
她开始撕心裂肺的尖叫,直到把房子里的所有人都惊醒。
“快清醒一下,快清醒一下!!”吕燕用力摇晃女儿,好半天,不停撕扯头发的崔芯芯才稳定了一些。
她瑟瑟发抖的抱着母亲,“徐江来了,快报警,快报警啊!!”
“你在说什么啊,姑娘,屋子里就你一个人。”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崔芯芯回头一看,后半截话忽然卡在了喉咙里。
床上除了她,根本就没别人。
难道刚才只是一个梦?
真的只是一个梦?
这梦也太真实,太可怕了。崔芯芯直到现在还能清晰记得那个畜生近在眼前的笑容,以及侵犯自己的屈辱感。
她从床上翻跌下来,冲进洗手间呕吐不止。
董大为睡意阑珊,打着呵气咒骂,“你姑娘也太能作了吧,再这样下去咱们一家都得被她活活折腾死。实在不行还是送医院吧。”
“你还有没有良心。住在女儿买的大房子,还说这种话?”吕燕翻楞着白眼骂他。
“行了,你们别吵了。”崔芯芯虚弱的扒着洗手间门框,憔悴的看着父母。
“你没事儿吧,姑娘,是不是病了?”吕燕担心的问。
“就是没太睡好,歇歇就好了……”崔芯芯走出洗手间,刚才一时慌乱还没感觉出什么,现在就觉得双腿发软,下tǐ撕裂般疼,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她也是有过男女经历的女人,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一时间吓得脸色惨白。
假如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只是一场梦,她怎么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
当她感觉到恐惧的时候,身体其它地方也都开始感到肿胀酸痛起来,和噩梦中的经历一一对应。那是一种实实在在被强jiān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