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慧君又感到一阵眩晕,眼前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扭曲,最不可思议的是,一些记忆中的场景也不受控制的跳出来,和眼前真实的景象纠缠在一起,犹如一个晃动的万花筒。
看来古云非没有说谎,这摄魂香的药力确实够大的,她暗自咬着舌头,让自己恢复清醒,希望能尽快把药劲挺过去。
她故作镇定的问古云非:“你就直接说吧,田佳宁的尸体都告诉我们什么了?”
“准确说,是两个疑点。”
“什么疑点?”
“你看到她现在的姿势了吗?”
“看到了,不就是躺在那里吗?”
“我是按照她的肌肉记忆还原她临死前的状态。她当时应该是在被放血,你应该想象成她直立的状态。”
罗慧君看着田佳宁的尸体,终于发现了不可思议的地方。
田佳宁双臂垂在髋部,双腿伸直,脚尖低垂,看上去十分松弛。似乎当时被悬吊在半空,却找不到任何捆绑受力之处。如果凶手是把她像宰杀动物一样用吊钩挂起来,身上同样找不到任何穿刺伤。
罗慧君抬头看向天花板,光秃秃的完全没有能悬挂之处。难道说,田佳宁的尸体当时是漂浮在半空的?
古云非这时候问她:“你们不是检查过刘光的废品收购站吗,那里是之前三个死者被放血的地方。也同样没有悬挂尸体的地方吗?”
听他这么说,罗慧君才想起来,上一起案发现场似乎也出现了同样诡异的情况。只是当时所有人都没注意这个细节。
现在想想,四具漂浮在半空中的尸体,不停往下滴着血……这情景能活活把人吓疯。
古云非却好像无动于衷,开始说下一个疑点,“另外,你刚才也看到了,从田佳宁面部肌肉的抽动程度看,她临死前几乎是在做很夸张的鬼脸。”
一个飘在半空中一边做鬼脸一边被放血的人……
罗慧君明显感觉到,自己丰富的学识居然派不上用场。她很有挫败感,如果可以,她宁愿古云非从来没用过那个该死的醒尸术。
她捂着越来越晕眩的额头,忽然有些气愤,“让你越解释越像闹鬼了,谁知道是不是你再故弄玄虚?”
古云非说:“固执源于无知。简单的否定比探索真相容易多了。你男友就犯这个毛病。”
“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凶手会法术,还是特异功能?”罗慧君没好气的问。
“都不是,因为你没有换一个角度,站在凶手的位置去思考。醒尸术其实是通过死者的眼睛来看待凶手。”古云非说着往右前方迈了两步,指着头顶。“那上面有三个很细微的孔洞,好像有螺丝钻过的痕迹。对应的左边也有三个小孔。我想这就是挂尸体的着力点。”
“五个小孔怎么着力?”罗慧君不解。
“凶手应该是特制了一个专门用来悬挂尸体的装置。可以随时卸下取走的那种。这种装置在绑扎尸体的时候受力点分散,所以才没有在尸体上留下痕迹。”
听他这么说,罗慧君有点儿开窍了,又问起另外一个疑点,“那死者为什么要在死前做鬼脸呢?”
“鬼脸只是一个比喻。其实,田佳宁患有严重的过敏症。我刚才近距离观察,在她的呼吸道和面部都有过敏的症状出现。有些严重患者会伴随面部痉挛。”
罗慧君环顾这间屋子,疑惑道:“这个屋子看不出有什么过敏源啊。”
“也可能是凶手带进来的,在田佳宁的鼻腔里有一些很细微的动物毛。她应该患有毛皮过敏症。凶手可能饲养着一只宠物。我现在还没法断定究竟是什么动物毛,但绝对不是普通的猫狗。有点儿像……”古云非停顿了一下。
“像什么?”罗慧君追问。
“猞猁。”
“猞猁!?”
古云非似乎也有些困惑,“这种大型猫科动物跟狼的体型差不多,比狼更加凶猛好斗,很难驯养,而且在我们国家私人饲养猞猁也违法。这个凶手还真是很另类啊……”
罗慧君注视着他,此刻,她对凶手的兴趣已经慢慢转移到这个神秘男人的身上。
在药性的不断干扰下,罗慧君渐渐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沉稳,脑子变得飘飘忽忽,各种纷乱的情绪不断涌进来,她就徘徊在这种既混沌又清醒的状态中,突然,在某一个瞬间,那些分散在脑海各处的片段结合成了一个从未想过的念头。
一个让她感到无比窒息,无比可怕的念头!
她惊恐的望着古云非的背影,用肆无忌惮的语气质问道:“你不是学心理的吗?怎么看着还像个法医似的?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实交代!!”
古云非看了她一眼,“我不是心理学家,也不是法医,我只是一个常年跟尸体打交道的人。时间久了会学着同它们交流,也便触类旁通的了解了一些驳杂知识……”
“别装蒜了!”罗慧君打断,“我早就看出来,你根本不是一个靠做标本为生的人!你接受过很系统的专业学习!”
古云非讥讽道:“学这些做什么呢,当警察吗,还是犯罪呢?”
罗慧君突然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那双温柔的眸子变得无比犀利,“即便你掩饰的很好,我也能看出,你其实并不是偶然卷进这个案子的。即便你不是凶手,但你是故意让我们抓的,对不对?”
古云非面无表情的回答:“你还是歇歇吧,摄魂香有很强的致幻作用,你现在已经开始妄想了。”
“我没有!我现在清醒的很!!”罗慧君走到他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乎想撕开那张冰冷的面具,“你肯定有目的。因为你想接近某个人……是谁?展羽吗?还是我呢?”
古云非那殷红的嘴唇慢慢的绽露出邪恶的微笑,白森森的牙齿似乎要撕咬什么,他凑到罗慧君耳边,用优雅而低沉的语调说:“也许,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强bào你,再喝下你的血呢……”
罗慧君刹那间手脚冰冷。她甚至能感觉到从古云非牙齿间传来的丝丝寒气。
巨大的恐惧让她不顾一切的推开古云非,朝外逃去。
古云非只是站在那里,冷漠的看着她落荒而逃。
可是,罗慧君刚刚跑到门口,忽然又停住了。
她回过头,用异样的眼神盯着古云非,问了一个异样的问题,“你真想那么干吗?”
“……”
不等古云非回答,她就当着他的面,一件件解kai衣服,一件件褪//到脚下,最后赤luǒluǒ的呈现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