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诺推开VIP病房的门,刚才她已经给医生打过电话,知道左夜廷已经醒了,也了解他最新的检查报告都没有问题。
她略略放心。
开门的瞬间,她看到左夜廷正站在卫生间门口,修长的身躯抵着门侧。
俊颜虽然苍白,却干净清爽,神采昂然。
一双湛黑的锐眸,看向她的时候,转瞬不动,清波流动,满满盛着情意。
乔一诺菱唇微颤,想喊他,却卡在喉咙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他的样子,看她的眼神,好像无碍,最担心的事忆似乎没有发生。
她的心脏砰砰跳起来。有些激动,又害怕失望。
倒是乔泽安从她身旁露出小头,亲热地喊道,“爸爸,你醒啦,你没事啦。”
左夜廷露出一抹微笑,轻轻招手,伸出双臂,“来,安安,给爸爸抱抱。”
乔泽安开心地蹦跶上前,扑入左夜廷的怀里。
左夜廷并没有将他抱起来,而是略略弯腰,搂住乔泽安的肩头,“安安受苦了,好在没事了。安安长大了,真能干。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了。”
见到这温馨的一幕。
乔一诺松了一口,太好了,左夜廷没有失忆,还记得他们。
此时,左夜廷搂着安安的肩头,他朝乔一诺递过去一个不满的眼神,“怎么,站在那里干什么?”
他揶揄道,“难道,是你不认识我了?”
“胡说。”乔一诺脸一红,往前走了两步,却被左夜廷一把拽到他身前,投入他温暖的怀抱里。
左夜廷一臂搂住乔泽安,另一臂搂住乔一诺,满足感令他心里格外充实。
太好了,他们都在他的身边。
“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伤口还没恢复,下床到处乱跑。”乔一诺低斥着。
左夜廷吻了吻她的发顶,“怎么,老婆大人,还不允许上厕所?”
他伸手抚上乔一诺的小腹,虽然平坦,可是里面孕育着他们的孩子。
他关心道,“我们的孩子,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乔一诺点点头,“我没事。他很好。”
左夜廷心疼地抬起她的下巴,抚摸过她的脖颈,今天她扎了一条丝巾。他知道,她是为了掩盖被于承先用匕首挟持时,留下的伤痕。
他伸手将丝巾解开,她的脖子上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已经凝结。
他轻轻摩挲着伤痕,心疼极了,当时看她陷入险境,他的心都要炸裂,这种痛苦,这种恐惧感,他无法承受。
“疼吗?”他声音温柔似水。
“一点小划痕。你还关心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明明受伤的人是你,好不好。”她微恼。
低头瞥见他腹部的伤口,隐隐泛红,她微微皱眉,“我扶你上床。我看你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左夜廷缓慢挪动,回到床上。
乔一诺帮他看了看伤口,还好,没有大碍。
“要喝水吗?”她问。
“嗯。”左夜廷点点头。
乔一诺起身去倒水,左夜廷则让乔泽安爬到床上,抱在怀里,“来,安安,跟爸爸说说,这些天你都经历了什么?”
乔一诺回头瞥了一眼他们父子俩。
提醒道,“安安,小心爸爸的伤口,别压到。”
乔泽安喊了一声,“知道啦,放心吧。”
接下来,乔泽安给左夜廷详细讲述了关于自己被绑架之后发生的事情。包括怎样结识了白九婷,包括白九婷提到有个很像他的女孩,包括遇到了可怕的女人,还有见到了于承先,以及于承先带他去见夏晟霆,外公给了他标志银鹰的吊坠,以及顾轻彦如何将微型电话和微型电脑传递给他。他又是如何破解安保程序,怎么样再次返回仓库,又遇到白九婷。之后顾轻彦带他们离开,最后在海港停车场,以及顶楼发生的一切。
乔泽安都原原本本告诉了左夜廷。
乔一诺也在一旁听着。
之前匆匆分别,她也没有时间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
乔泽安讲了好久好久,口干舌燥,水都喝了好几次。才将这些天离奇又惊险的经历讲述完毕。
听完之后,乔一诺的心情,比之前更加沉重,小小年纪的安安,比她想象中,承受的更多。
乔泽安抹了抹额头,“好累啊,这是我说第二遍了。跟宫叔叔也说了一遍。我真的不想再说第三遍了。”
乔一诺摸了摸乔泽安的头发,“乖,以后不用说了。再有人问,妈咪会告诉他们来龙去脉。”
乔泽安长长顺了一口气,“嗯嗯。”
左夜廷说道,“安安,你去外面玩一会儿,我和你妈咪,有些话要说。”
“哦。”乔泽安识趣地从床上爬下来,“我去楼下自助机买饮料。”
说完,他边跑边跳,离开了病房。
“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或者异常?”乔一诺首先问道。刚才乔泽安一直在,她不方便问左夜廷关于于承先给他服下药物的事情。
左夜廷将乔一诺拉入怀里,在她脸颊轻轻落下一吻。
“知道你想问这个。你看,你来病房这么长时间,觉得我有不正常的地方吗?”他柔声说道,突然流鼻血的事情,他不想告诉她。
“难道于承先给的药,是骗人的?当时他走投无路,吓吓我们?”乔一诺有些疑惑。
左夜廷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应该是。总之,我记得你们。也没有异常,活得好好的。你不要瞎担心,已经没事了。”
乔一诺相信了左夜廷的话,松了一口气。心底的大石头落下,仿佛全身一下子舒坦很多。
“对了,刚才安安的描述,你有什么感觉?”乔一诺问道,“安安提到的神秘的可怕女人,心狠手辣,利用小孩,接近安安,应该就是宫苏言提到的,介入的第三方势力。可惜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左夜廷眼眸眯起。
神情陷入片刻的沉思。
依照乔泽安对那个女人的外貌和气质描述。
他的脑海里,久远的模糊的记忆浮现起来。
类似这样容貌以及性格的女人,他倒是认识一位,不过怎么可能呢?
明明她,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