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面具落下的一瞬,几乎是满场寂静,人人都将目光汇聚到了她的身上,她就如同一颗熠熠生辉的黑珍珠,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奇颂虺将目光移到了西垚公主身后的黑熊身上,道:“呃……这位难道就是公主的……”
西垚公主喝道:“他不是,他是跟着我出生入死的大将军狄猛!”
奇颂虺虚惊一场,小时候听她说要找以为壮实的心上人,还以为是他身后这位,差点被她吓了一跳,这位确实够壮实的,不过长相嘛,真是一言难尽。
狄猛虽然长得潦草,看上去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的,不过对西垚公主倒是十分忠心耿耿,他完全不知道公主和对面那个家伙在说什么。
小声问道:“公主,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姜翊并没有跟他多做啰嗦,而是道:“听不懂就对了。”
然后转头看向奇颂虺道:“扶摇轻羽,呵!听说你成亲了,娶的是生死域的那位再梦女王!”????????????????
她的笑容之中带着挖苦之意,她可是大蛊师,岂会不知再梦的来历,这位再梦女王的谣传早有耳闻,她笑道:“听说她……可不是人类啊!呵呵呵!”
姜翊仰头大笑,起初看不上她这位黑公主的家伙,最终还不是娶了一位比她还要野蛮的蛇妖为妻,真是天意弄人啊!
奇颂虺想想儿时两人的执念,再想想如今的所求,不由摇头苦笑,道:“确实天意弄人,谁知道世事的发展会朝着什么方向而去,若是早知今日,当初我绝不说那些戏弄你的话,也觉不会看不起你这样的人!”
姜翊一愣,长大成人的扶摇轻羽到真比儿时成熟冷静许多,她道:“你……真的不介意你的妻子是……”
黎情听得一头雾水,想要去问,究竟是什么?他没有想到国师的妻子竟然不是人类,那么会是什么啊?
不过姜翊却终究没有将蛇妖一词说出来,起初是因为要出出心头的恶气,可见对方如此诚恳的态度,竟然也不忍做得过分,说出令他太过难看的话来。
奇颂虺面色坦然,勾唇一笑道:“不介意,无论她是什么,我都觉得是世间上最好的!”
姜翊心头被触动了,脸上不再是那种嘲笑之意,反而有了一丝悲伤,一丝温柔。
她低头默默地道:“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确实会令自己感到不可思议,自己怎么会做那种打脸的事,但即便如此,还是会那么欢喜地深陷其中,甘之如饴……”
西垚公主的话说得很低,几乎是若不可闻,周遭的人并未听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公主的脸上有了悲伤之色。
此刻围绕在篝火旁边的族人正在慢慢靠近,狄猛问西垚公主:“公主,这些外族人我们如何对付?要不要杀了他们!”说完就已经暗中催动了周围的蛊虫。
奇颂虺看着慢慢向他们靠近的红色蛊虫,眼神犀利的对西垚公主道:“姜翊,我们此次前来西垚国并无恶意,只是想要搞清楚当年公玉长卿的死因,倘若你们非要蛮不讲理,可别忘了我也是驱蛊的高手!”
只见他说完,单手一挥,漫天便飞来黑压压的黑色蛊虫。
西垚公主微微蹙眉,在看向红色蛊虫之外,竟然出现了无数银环蛇,这些毒蛇正在向他们的族人慢慢靠近。
西垚公主抬起右手道:“远来是客,诸位既然想要知道当年公玉长卿的事就请随我来吧!”
戚染魂看了看黎情,二人点了点头,便随着西垚公主而去,也不怕她会搞什么鬼,毕竟他们身边还有一个驱蛊高手奇颂虺在。
幽暗的山洞之内,篝火冉冉,两名美丽的西垚女子替来客倒忙了米酒,三人面面相觑,担心酒中有毒,并未贸然饮下。
一旁的西垚公主嘴角微微一笑,略带讥讽地道:“怎么?你们难道还担心我会下毒害你们不成?”
戚染魂打开手中染魂白扇,扇了扇,笑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公主你可是下蛊毒的高手!而且上一秒你还当我是肥????????????????猪,想要把我给烤了!”
西垚公主哈哈一笑,端起酒碗,仰头喝下那碗中浓稠的米酒,然后伸手摸了摸嘴角道:“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吧,不过天亮之后请离开这儿,永远也不要再来了!”
黎情伸手向西垚公主行了一礼,然后才问道:“公玉长卿乃是我的好朋友,公主,还请你告诉我们当年的事情,究竟长卿在南越国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长卿回到天音幻淼门之后不久就暴病身亡了,他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
西垚公主冷眸一凝,然后冷笑道:“公玉长卿,提起这个人真是可笑,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我们西垚国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黎情向来脾气很好,不过也不能接受别人当面指责自己的朋友,而且故人已逝,他更不能接受别人在他死后说三道四,只见他右手握拳,满脸露出了不悦之色。
倒是一旁的戚染魂已然看出他脸上的神色变化,知道黎情生气了,于是用手中折扇,不着痕迹地轻轻落在他的手背,然后抬起那碗中的米酒,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随后赞叹道:“这酒真不错,黎情你也尝尝吧!”
说完笑容温和地看向准备生气的黎情,黎情这才觉得自己确实过于意气用事了,但凡关于公玉长卿的事,他都显得相当紧张。
他看向戚染魂一直怔怔地看着自己,那双温柔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期待,似乎是在等待他品尝那碗白色的米酒。
他侧目看向一旁的奇颂虺,奇颂虺擅长蛊毒之术,是身经百战的大蛊师级别,他早已检测过酒水无毒,已经不知何时默默地喝了大半碗。
黎情这才不情不愿地勉强喝了一口,酒是好酒,度数也不高,喝进去并不辣嗓子,反而有种温暖人的感觉。
他心中快要燃烧的火气这才降了下来,他明白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不能和西垚公主对着干。
便语气温和地道:“公主,两国交锋,必有损伤,再说那场战事乃是你们西垚国先挑起的,我的那位朋友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你们不敌,又如何能怪罪到我朋友身上!”
“哼!”西垚公主的杏眼瞪了一眼黎情,火光之下,那张明艳的美丽脸庞多了一丝狠厉,她道:“若不是你的好朋友碍事,当年那一战一定是我们西垚胜!今日蘅芜神洲上就根本不会再有什么南越国了!”
一旁的戚染魂淡定地道:“公主,我虽然不清楚两国之战,不过听说东鹏国、南越国、西垚国、北冥国,四国是经常发生战争的,而当年若不是你率领蛊师大军侵犯南越国,搞得南越水深火热,公玉长卿也不会出手帮忙,力退你的蛊师大军,你们西垚战败,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西垚公主不悦地拍了一下脚前的矮几,冷冷地瞪着戚染魂道:“你倒是说得不咸不淡,那公玉长卿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两国交战,他非要插进来做什么?他是帮助了南越国,那我们西垚的人就不是人吗?你可知道当年那场大战,我西垚的人死在他的神澜无弦????????????????琴下有多少,白骨皑皑,再无生还!公玉长卿--我恨死这个人了!恨死他了!”
西垚公主说到此时,一双大眼眸中竟然泛起了微红,甚至又了隐隐泪光,而三人也只当她是因为当年战败之事而生气,并没有多想。
黎情长叹一声道:“对于西垚战士的死,我表示抱歉。倘若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拥有权力之人的野心勃勃,也不会造成他们的死亡呀,既然是打仗,就有输有赢,我不认为长卿做错了什么。”
西垚公主红唇微颤,再次仰头喝下一碗米酒,此刻酒气上涌,似乎将她的思绪拉回了那时那刻,她的声音有些绵长:“当年公玉长卿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南越国,天牢。
昏暗的天牢之中,关押着从战场上俘虏回来的西垚败军,在公玉长卿的帮助下,西垚国的大部分士兵已经死在了那场音律和蛊毒的较量之中。
最终令人闻风丧胆的蛊师大军还没有接近南越城墙,就被一股巨浪滔天之势的琴音所杀,那一战西垚国输的一败涂地。
南越不费一兵一卒就打赢了这场战,南越皇帝十分开心,想要让公玉长卿留下来做南越国的军师。
不过公玉长卿心在江湖,不愿身困囚笼,高官厚禄于他而言只不过是枷锁罢了,他谢绝了南越皇帝的好意。
其实南越皇帝一再挽留他是有目的的,他想要趁着这次机会,让公玉长卿率兵攻打西垚国,这些年西垚国仰仗蛊师大军,令他们不胜其扰,而他们根本就对蛊毒之术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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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能得公玉长卿如此厉害的高人相助,实在是一个一举歼灭西垚国的最佳时机啊!
然而公玉长卿并不希望南越皇帝攻打西垚国,他认为能饶人处且饶人,这一战西垚国死了不少士兵,西垚国之后的国势必将削弱,一两千年内也绝对不会对南越国造成威胁,所以还请南越皇帝放西垚国剩余之人一条活路,不要再动干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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