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寒边喝边道:“他自小就是个孤儿,听说是白狼王从孔雀城把他给带回来的。”
封岩一怔,低声道:“孔雀城?”
孟川流点头,然后道:“没错,也不知道北野这家伙前世造了什么孽,听说他生下来就被父母给扔进了眉蓝河,后来是一位好心的孔雀族人救了他,他小时候是在孔雀城长大了,后来白狼王遇见了他,才把他给带回来的。”
听到这儿,封岩握着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孟寒不解地看着他道:“封伯,你打听北野的身世做什么?”
封岩急忙道:“哦……没……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孩子高大英俊,不像是残忍无道之人!”
孟寒咬牙切齿地道:“人心叵测,知人知面不知心,北野和他的义父一眼都是恶魔,封伯,你千万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封岩点了点头,看着二人身上的伤口鲜血直流,心中不由感到心疼,低声道:“二位,晚些时候,我会去找屠药师,我让他给你们配点金疮药来,再这样继续被折磨下去,只怕你们是等不到公主回来了。”
孟川流道:“封伯,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兄妹二人的贱命不足挂齿,你不要去找屠药师了,以免牵连到你二人!你们对我兄妹的情谊,我们没齿难忘,只能……只能是来生再报了!”
封岩长叹一声,然后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王帐之内,白狼王伸手重重拍了拍桌面,怒道:“你说什么?你没有杀死幽臧,你甚至都没找到他!”
一旁的鸯延延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上前怼道:“喂,你说什么白痴的话,北野他们中毒了,能够活着回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你不仅不过问一声他的死活,竟然还责怪他没有杀死狼王幽臧?还有你身为他的义父,他如此信任你,你竟然背着他跑来攻打野都,你这样的行为明摆着就是不信任你的义子嘛,竟然还敢在这儿叫嚣!”
“你……你这只小孔雀,竟然敢顶撞老夫!简直是岂有此理!”白狼王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把掐死这只胆大包天的花孔雀。
鸯延延挺胸抬头,高声道:“他们怕你,我才不怕你,我是孔雀一族的人,你敢把我怎么样?”
北野急忙上前拦在了二人中间,对白狼王道:“义父,请你息怒!此次是我办事不力,若非中途有鸯延延相救,我只怕没命回来见你了!所以还请义父息怒,不要怪罪于他!”
一旁的魁山也道:“没错,延延小弟虽然说话口无遮拦,不过他确实有恩与我们,若非有他在,魁山这条命也早就没了,所以还请狼王饶恕他年纪小不会说话!”
白狼王见北野和魁山都替鸯延延说话,也不好再生他的气,便看向北野和魁山,问道:“你们说差点死在路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魁山道:
“我们按照白狼王你的吩咐前去刺杀幽臧,好在一路有延延小弟带路,让我们在恶灵谷外找到了狼王的下落,不过我们赶到之时,并未发现狼王,却发现了他的宝剑,那宝剑上沾满了血污。”
“四周一片狼藉,想必是大战了一场。后来北野和我一起进了恶灵谷查探,谁料却中了那谷主红色菌菇的毒。倘若不是北野带我出来,我恐怕就要葬身在那恶灵谷中了。”
北野又道:“后来我带着魁山准备回来找你,中途遇到了鸯延延,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毒发,幸亏有他相救,我们才得以保全性命!”
听完二人的说辞,牙刃这才长叹一声,然后伸手拍了拍北野的肩膀,道:“你们没事就好,不过幽臧一天不除,便都是祸患!北野,我命你再多带些人手,前去恶灵谷,再探虚实,杀了幽臧,绝不能让他有机会回到野都!”
一旁的鸯延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大叫道:“什么?你说什么?北野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你竟然又让他去送死?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爹的?北野,我们不要听他的,你跟我回孔雀城去!”
鸯延延说完,就要拉北野离开,北野却道:“鸯延延,不要胡闹!”
看着拉拉扯扯的二人,牙刃怒斥:“混账玩意!”
鸯延延不是狼族中人,才不管白狼王的命令,他只知道绝不能再让北野去送死,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北野的手。
白狼王又道:“鸯延延,你既然能解那种红色菌菇的毒,是不是也有方法破除此毒啊?那恶灵谷内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你既然自认是北野的好兄弟,就该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鸯延延想了想,皱眉道:“我身上的退毒灵珠确实可以解红色菌菇的毒,不过那恶灵谷中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怪物,竟然连狼王都失踪在里面,我们去了,岂不连骨头渣子都吞没了?”
牙刃斥责道:“胡说八道,北野的武功不输幽臧,加上这次我会派大量兵力随你们前往,到时候就算是踏平恶灵谷都没问题!”
北野只觉左右为难,他道:“义父之命北野不敢不从,容我们稍作歇息一晚,明日再启程重返恶灵谷!”
白狼王道:“那好吧,你们下去休息吧!”
魁山虽然畏惧恶灵谷中的毒菌菇,不过既然北野答应了,自己只能跟从。
看着白狼王竟然不顾义子的死活,鸯延延只能是愤恨地咬了咬牙,然后转身追随北野而去。
牙刃看到北野转身而去的背影,心中不知又在谋划什么。
一直躲在王帐外偷听的屠漠急忙隐藏起来,看着北野、魁山等人行色匆匆地离开,心中不由暗自欢喜。
太好了,狼王竟然没事,我要快些把这个消息告诉孟川流他们才是。
突然有人在屠漠身后拍了一下,吓得他急忙回头,却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封岩。
“嘘——”
“封岩——”
封岩的目光看向远处而去的北野,满脸喜悦,接着十分激动地对屠漠道:“屠药师,我有话要告诉你!”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却听屠漠道:“封岩,先别说,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狼王幽臧并没有死!他还活着!”
封岩一怔,道:“你……你说什么?”
屠漠道:“千真万确,刚才我在王帐外偷听,我听到北野刺杀狼王任务失败,他并未见到狼王本人,只是在恶灵谷外捡到了狼王的宝剑,这就是说狼王很可能还活着。”
封岩大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屠漠拉着他的手,又道:“不过牙刃是绝不会让狼王活着回来的,所以他不顾恶灵谷危险重重,依旧命北野再探恶灵谷,势必要杀了狼王才罢休!”
封岩一听恶灵谷危险重重,便道:“屠药师,那恶灵谷内究竟有何危险?”
屠漠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听说北野先前进去就中了里面的菌菇之毒,好在他身边那个叫鸯延延的人救了他们,不然他们可能就要死在半路了。”
封岩大吃一惊,不敢置信,他道:“屠药师,既然恶灵谷如此危险,北野身为白狼王义子,他为何还要让他前去?”
屠漠道:“白狼王生性残忍,即便是他的义子又如何,还不是他登上权利巅峰所利用的工具罢了。他这种人是根本不会真心实意对待另一个人的,北野对他不过是愚忠愚孝罢了。”
封岩听罢,看向屠漠,郑重其事地问道:“屠药师,我问你,那北野品性如何?他……他能称之为好人吗?”
屠漠眉头深锁,道:“什么才叫是好人?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倘若他们不是站在对立面,北野和幽臧该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才是!可惜造化弄人,现在却要自相残杀!唉……”
封岩一听这话,不由担心起来,心中暗道,北野不能死啊!恶灵谷这么危险,我不能让他去白白送死!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才行。
自从孟川流等人从封岩口中得知狼王尚在人间,大家都来了精神,有了支撑下去的决心。
封岩几次找机会想要接近北野,不过都失败了,最后用几两银子贿赂了厨子,然后自己端着送给北野的菜来到了帐篷中。
帐篷中北野和鸯延延正在谈话。
封岩不该抬头看他二人,只是一瘸一拐地端着菜饭走了进去,然后弯腰来到二人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始摆放碗筷。
鸯延延道:“北野,你义父简直不是人,你看他是如何对待那些战俘的?他简直不将他们当人看,而你这个义子也是,他也没将你当人看,明知你之前中毒,明知那恶灵谷危险重重,连狼王进去了都出不来,他竟然还派你去送死!”
北野沉声道:“鸯延延,不要再说了。”
鸯延延才不管那些,继续道:“这是事实,你难道还怕我说?难道你真要去恶灵谷不成?”
北野始终眉头深锁,他仰头叹气道:“我已经答应了义父,而且……我也想知道幽臧究竟如何了。”
听到此话,封岩端在手中的汤一个没端稳,全都倒在了北野衣袖上,北野反应极快,立即起身。
封岩急忙伸手去替他擦拭衣袖上的热汤,焦急地道:“烫没烫着?都怪我笨手笨脚!都怪我笨手笨脚!”
一夜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