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寒紫月无法挣脱那怨炼所化之物,一旁的幽臧着急地扑了过去,他试图用双手扯开那些纠缠在寒紫月身上的黑色怨炼,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最终还是白费力气。
他越是努力想要撤掉那些该死的东西,那些该死的东西就越发孜孜不倦地从地底生长出来,最终连他的手脚都被缠住了。
一条黑色的怨炼犹如藤蔓环绕过了寒紫月的脖颈,然后努力收紧,寒紫月仰头瞪目,紫色的瞳孔在不断收缩,咬牙低吼。
看到寒紫月如此痛楚的模样,幽臧额头上的青筋暴涨,怒视白龙葬,高声道:“你快放开她!放开她!”
白龙葬仰头哈哈一笑,道:
“她想取走我身上的十神之魄,我为何要放了她?她身上有着极强的精神力,是最喜欢怨炼的。当然想要蚕食她的思想,还需要一点时间。你放心好了,她对怨炼来说乃是难得的养分。”
“我会将她带回恶灵谷,然后再将他身上的精神力一点不剩的剥离干净。幽臧,你为了这样的女人可真是一点都不值得,你知道吗?她的心里有别人,就算你对她掏心掏肺。”
“迟早有一天,她还是会令你感到心寒的。当你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你会发了狂的感到愤恨,你会委屈。你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最终得到了什么?幽臧,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幽臧怒目看着眼前嚣张的白龙葬,怒吼道:“不会的,我不会,我只是一心爱着紫月,我只想她幸福快乐,就算她最终还是会回到夜枕风身边也没有关系,我……”
白龙葬身形一飘,那远去的白袍缓缓飞回,落到他的双肩上,他离幽臧极近,那双摄人心魄的白色瞳孔泛着一点蓝色寒芒,他嘴唇一勾,微笑道:“不会的……你不会……你会不甘的……”
幽臧的气息急促,他内心的愤恨不知不觉已经被白龙葬激起,他努力想要挣脱,可是精神力却被牢牢控制,将他一点点推向可怕的境地。
他褐金色的眼瞳变成了深渊一般的漆黑,似乎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他仰头怒吼:“紫月——”然而垂头晕厥过去。
寒紫月脖颈上的怨炼在一点点收紧,她将眼前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晕厥过去的幽臧,眼神悲伤,沙哑地道:“幽臧……幽臧……”
然后转头看向满脸笑容的白龙葬,怒道:“你想要蚕食他的精神力,你想要控制他对不对!”
白龙葬白色的瞳仁看着她道:
“他内心对你有爱,有爱就会有渴望,哪怕他自认为自己可以为你无私奉献,但最终还是会因为你的无情而感到绝望。我只不过是提前放大了他心中的悲伤和愤怒。”
“人内心的情绪波动一旦加大,他的精神力才会更快地被怨炼所吞噬。寒紫月,他的精神力比你好操控得多,对于心死如灰的人,除非是杀了你心爱的人,让你的内心产生极大的痛苦,否则,我很难将你的精神力剥夺干净。”
“呵呵呵!可狼王就不同!他爱的是你,你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你瞧我说得对不对?否则他都这般待你了,为何你却依旧无动于衷,你的心就不疼吗?”
寒紫月咬牙颤抖地道:“白龙葬,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这样做无非是想要瓦解我的精神世界,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白龙葬略微有些失望,他仰头斜睨着她道:“你瞧,你果然无情,而且还很聪明、冷静……啧啧啧,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还真是难以对付呢,如此我只能慢慢折磨你了!总有一天你的精神力会被我瓦解的!你用不着坚持,一些都是徒劳无功,总有一天……”
白龙葬右手一挥,然后转身离开,白袍飘飘,却带着瘆人的煞气。
巨大的怨炼犹如千万条蟒蛇汇聚,互相纠缠在一起,裹挟着寒紫月和幽臧跟随他而去。
寒紫月心神涣散,就在她坚持不住之前,一只白色的蝴蝶从她手心翩然飞出,摇摇晃晃,落到了一棵绿意盎然的大树上。
那是和她精神力融为一体的夜影灵蝶,它可以和夜枕风身上的那只夜影灵蝶产生感应,可是它此刻也已被怨炼所污染,寒紫月在自己的精神力未完全被污染之前,将它释放了出来。
它脱离了宿主,本是与宿主精神力相通的它,由于宿主的精神力已经被污染了,所以意识也变得混沌不清。
不过好在寒紫月切断了夜影灵蝶和自己的联系,如此一来夜影灵蝶脱离了宿主的精神力,拥有独立的意识,在它未被完全感染之前,尚存则一丝清醒的意识,正跌跌撞撞朝着天空飞去。
寒紫月只觉眼前一黑,自己也已支撑不住,她不知道自己再次醒来,头脑意识是否还清楚,大脑还是不是自己的。
她只觉此刻的自己正在向绝望的谷底坠落,如同当年她眼盲之时,落下坠云崖的那一刻,血色岛上,海鸟鸣叫,可是已经没有了她内心所渴望着的那个人。
紫月,回到我身边吧!
夜枕风黑眸如水,温柔地看着她,向她伸出了手去。
她双眸微颤,想要伸手挽住他,只见眼前的夜枕风越来越淡,如同水墨画跌落水中一般,慢慢墨散,慢慢化作一团模糊,最终,寒紫月身体沉重地朝下跌落。
她只感觉自己跌落了一潭万劫不复的水潭中,四周涟漪扩散,粉色的桃花飘落在了水面上,而她则越沉越深……
枕风——
一切就此结束了吗?这纠缠了多年的爱恋,最终要变成一腔苦闷,恨恨不甘地结束了吗?
上穷碧落下黄泉,你都会来找我吗?
枕风……我的爱人啊!
两日之后,恶灵谷前。
一队人马在此停留,北野环顾四周,只觉四周鬼气森森,令人感到不安。
魁山跃下马来,捡起掉在地上的藏蓝色长剑,惊呼道:“少主,是狼王的剑!”
北野心头一跳,他本以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幽臧,却没想到鸯延延带的路,误打误撞,竟然真让他们找到了幽臧。
他跃下马背,上前接过了那柄藏蓝色的宝剑,那颗蓝色的宝石上沾染了血污,他的双眸微颤,低声道:“炫光斩,是他的剑没错!这是他老爹留给他的剑,他不会无缘无故扔在这儿的。”
魁山不解地道:“狼王的剑从不离身,如今炫光斩留在了这儿,是不是说……他出事了?”
二人身后的士兵道:“狼王出事不是对我们有利吗?这样我们就不用辛苦去杀他了!”
“不对,除了我们,谁会是狼王的敌人?更何况如今狼王有妖皇罩着,试问天下妖族谁敢动他!”
魁山一听有理,看向北野道:“少主,你看会不会是狐族的人动的手脚?”
北野道:“狐王不会这么笨的,狼族如今有妖皇罩着,倘若她暗中动手,那么必定会引来一场大战。她这个时候动幽臧,绝不是最佳时机!”
魁山挠头不解,道:“倘若不是狐王,那么会是谁?试问谁有这个能力对付得了狼王?”
北野摇了摇头,他道:“无论是谁,这个人必定十分可怕!”
身后的士兵道:“那少主,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去找狼王?”
北野环顾四周,然后皱眉道:“既然白狼王下达的命令是让我们去刺杀狼王,如今狼王下落不明,就算有人在我们前一步捷足先登,我们也要看到他的尸首才能离开。”
“是!”
北野又道:“此刻地形复杂,又阴森诡异,我看你们就留在这儿安营扎寨,我和魁山进谷寻找便可。倘若我们出了什么事,会以烟火为讯,到时候你们速速离开此地,回去通知白狼王,明白了没有!”
“是!”
北野说完,带着魁山,二人朝着深谷之中走去。
恶灵谷越往前走,越是隐身潮湿,魁山不满地拍了拍挂在狼头肩吞上的水雾,低声对北野道:“少主,我感觉这个地方有点瘆人呐!”
北野道:“谷中阴寒,又常年不见阳光,容易滋生毒雾,魁山你要留神脚下!”
魁山点头,目光却被四周长满的红色菌菇给吸引了,他只觉鼻头一痒,仰头忍不住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只见四周的红色菌菇突然摇摇晃晃,从里面飞出红色的粉末,那种红色的粉末极其细小,二人并未察觉,但空气中已经充斥了那种红色的粉末。
二人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心神不宁,身旁的魁山竟然摇摇晃晃,犹如一座巨山将要倾倒。
北野大叫:“不好!有毒——”
他急忙飞身拉起魁山,然后朝树上越去。
魁山身形巨大,加上已然中毒,越发行动不便,但北野却能携着他在树梢上疾驰,可见功夫不弱。
这北野自小和幽臧一起长大,他们可谓是从小打到大的,所以武功也可谓不相上下,至于他们两个究竟谁比谁更厉害,就难说清楚了,毕竟今天幽臧赢了,明天北野必定想着要赢回来。
所以白狼王才放心派北野出征,刺杀狼王,他认为此事倘若北野下定了决心,必定是有胜算的。
一夜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