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兵权在此之前是不会落到孤的手中的,孤这个皇帝,现在也不过是个架在高位上的空壳罢了,手无兵权,仅凭孤一人之力,根本就无法令这场战争平息。”
步涯道:“所以陛下才调属下去做禁军统领,目的就是要夺回兵权。在属下看来,陛下并没有舍弃摄政王,因为陛下将自己唯一的兵力门庭卫派去保护摄政王了,不是吗?”
付珩长叹一声,道:“孤本想拿到兵权,再力挽狂澜,可是时间却来不及了,一旦进入生死域,必定是九死一生。孤……孤要去找他!”
步涯大吃一惊,道:“陛下,进入生死域,便是九死一生,你身为一国之君,怎可以身犯险?再说枭将军的大军还驻扎在遂水,你根本就进不了生死域。”
付珩道:“不久之前,孤已经飞鸽传书给了夜枕风,他会来助孤一臂之力的。”
步涯惊慌失措地道:“可是……可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正逢动荡之期,新君刚刚登基,而国君之位仍旧不稳,多少股势力还在虎视眈眈,倘若三皇付?重召旧部,带领夜龙阁杀将进来,该如何是好?还有东鹏国、扶摇国更是虎视眈眈,内忧外患,陛下你此刻就是镇国之基呀,应当留在宫中安内攘外,万不可贸然离宫!”
谁说君王就自由,普天之下,就无自由之人可言。
…………
云荒神洲,蓝楹国。
蓝楹花开,只为盛夏。蓝楹花乃是蓝楹国的国花,花开满城,整个国家都陷在一片蓝色的梦中。
此间时节,街道两旁的蓝楹花正如火如荼的开放着,预示着夏季的到来。
春花多为婉约,夏花更为炽烈。流萤小扇,夏夜浪漫,至此时节,正是赏花的大好日子。
从水月神洲到蘅芜神洲需要途经云荒神洲,夜枕风和寒紫月赶路至此,一路奔波劳累,便打算在蓝楹国中暂做停歇。
蓝楹国内,人潮如海,大街之上挤满了人,原来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正在举行,所以才会如此热闹。
为了赶路方便,寒紫月身着一袭黑衣,头戴黑纱斗笠,长纱遮住了她的容颜。
来到一处石桥上,突然听到桥对岸,有人在叫卖蜜枣桂花糕,她不由寻声看了看。
夜枕风会意一笑,问道:“想吃蜜枣桂花糕了?”
寒紫月透过长纱缝隙看着他,眉眼一弯,露出好看的笑容。
夜枕风点了点头,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给你买。”
说完,便走下了石桥,穿过拥挤的人群朝那卖蜜枣桂花糕的小贩走去。
石桥两边都蹲着小商贩,在买些小玩意儿,一位买花的老妪面露慈爱笑容,瞧着她道:“姑娘,要不要买枝花戴?现在正逢赏花大会,你瞧每个姑娘头上都带着花呢!”
寒紫月道:“老婆婆,这蓝楹国上下怎么这么热闹?”
老妪眯眼一笑,露出所剩不多的几颗牙齿,笑容可掬地道:
“姑娘想必是第一次来我蓝楹国,有所不知,这是咱们这儿一年一度的赏花大会!蓝楹花开,举国同欢。这赏花大会将会持续一个月,白天满街鲜花遍布,各色小吃遍地,人们买了吃食就坐在蓝楹树下喝酒赏花,好不惬意!”
“这要是到了晚上那更是热闹,舞火龙的,放天灯的,卖杂耍的,街上满是火树银花一片,天空开满七彩烟花,河中飘满了祭花神的河灯,哎呦喂,可别提有多热闹了!”
老妪边说着,边从篮子中挑了一朵粉嫩的芍药,递给她,道:“姑娘,这枝芍药花最大最漂亮,才刚摘下来不久,你瞧还新鲜欲滴的呢,不如让我替你戴上吧,一定好看!”
这老妪倒是很会做生意,也不管寒紫月愿不愿意,就将那朵粉色的芍药拿了过去。
寒紫月见老妪要来揭自己斗笠上的长纱,便向后一步,掏了一个金耀币递给她,道:“那我就买一枝吧!”
她本来并没有打算买花,可老妪太过热情,加上她年纪也大了,出来做生意颇不容易,只不过是区区一枝花而已,于是便掏钱买了下来。
老妪接过那枚银耀币,眯眼一笑,脸上沟壑丛生地道:“哎呀姑娘,老妪我没有零钱补给你呀!”
寒紫月道:“这金耀币够买你这一篮子花吗?”
老妪大喜,连忙点头如捣蒜地道:“够,当然够了,只不过是一篮子鲜花而已,还多多有余的呢!”
寒紫月一笑,道:“那就不用补了,你的花我全买了,你今天也可早些回家休息。”
老妪觉得自己出门遇贵人了,一阵千恩万谢,将那个金耀币放在帕子里包好,才肯揣进钱袋之中,轻轻用手拍了拍钱袋,觉得稳妥了,这才转身离开。
寒紫月手捧着那一篮子鲜花,只觉心里喜欢,就在此间,一个青衣少年自人群中猴般的蹿了出来,一把就抱住了她的腰,弄得她措不及防。
那少年歪着脑袋,笑嘻嘻地道:“哈哈!师父,这下可让我逮到你了吧!干嘛偷偷跑来蓝楹国看赏花大会,也不带上徒儿呢?”
寒紫月转头,看着那个抱着自己的少年,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眉目俊秀,眸若星辰,露出一口莹白的白牙,笑容很是灿烂。
她若不是双手捧着这篮鲜花,才不会让他有机可乘,若是换做别人早已被她给打趴下。
不过不知为何,她只觉这少年有些可爱,任谁看了都会喜欢,再说他年纪还小,权当弟弟看待,自然没有什么男女之别的顾忌。
便道:“小兄弟,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是你的师父。”
抱着他的少年一怔,歪着脑袋看着她,只觉这戴着黑色斗笠的姑娘声音犹如幽谷之泉,甚是好听,和师父的声音一样透着一点冰冷,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认错了人,还是师父在捉弄自己。
于是装着胆子,抬起右手,一把揭开了她斗笠上的黑纱,举止唐突,令人未能想到。只见黑纱如云轻卷,白发如烟滑落。
那斗笠下的美人一双浅浅紫瞳,流光溢彩,肤白如缎,唇如桃杏,雪白双腮犹如含苞绽放的粉莲,竟还带着点淡淡的莲花清香。
少年抬起鼻子,忍不住嗅了嗅那好闻的香味,露出犬齿,笑着道:“姐姐长得真好看,给我当老婆吧!”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只觉耳朵被人拧住了,扯着嗓子喊疼,只听得身后人有恶狠狠地道:“哪儿来的小屁孩?瞎占什么便宜?这位姐姐可是我的人,你想都别想!”
夜枕风已经买了蜜枣桂花糕回来,这才一个转身,老婆就差点被人给拐走,看着那小子的手竟然还好死不活地搂在寒紫月腰上,顿时就醋意上涌,他才不管他几岁呢,一把就拧住了那小子的耳朵。
看着夜枕风一手拧着那少年的耳朵,一手端着油纸包的蜜枣桂花糕,寒紫月不由抿嘴一笑。
夜枕风将那用油纸包着的蜜枣桂花糕递给寒紫月,然后道:“喏,你的蜜枣桂花糕,你吃着,让我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家伙!”
寒紫月微微一笑,将花篮挂在左手上,用右手接过那包蜜枣桂花糕,捡了一块便放在嘴中轻嚼,她修长的双腿交叉,斜靠在石桥栏杆上,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来。
那少年被夜枕风拧得耳朵发红,哇哇大叫:“喂!你是谁啊!”
夜枕风一手叉腰,看着他道:“那你小子又是谁呀?”
少年道:“你……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夜枕风觉得这少年有些搞笑,莽莽撞撞的,哪有一见到姐姐长得好看,就忽悠着想拐去做老婆的,真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
他放开了少年,少年伸手揉了揉被拧红的耳朵,嘟着嘴,没好气地道:“那……你们成亲了没有?”
他没有立即回答自己叫什么名字,而是眼神滴溜溜地瞟了两人一眼,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问夜枕风。
夜枕风道:“自然……还没有。”
那小子一仰头,高高扎着的马尾轻轻一甩,眼眸中带着一股不讨喜的邪气,道:“那就无妨了。”
夜枕风眉头一皱,眸中带着寒意,看着那欠揍的小子,咬牙切齿地道:“什么无妨?你小子把话给我说清楚!”
“切,我干嘛要和你说?”少年皱了皱鼻子,白了他一眼,便苍蝇见着蜜似的想朝寒紫月身上靠去。
夜枕风一把揪住少年的后衣领子,将他给拎了起来,少年的脚在地上来回荡了荡,哭喊着对寒紫月道:“姐姐,哥哥欺负我!”
寒紫月一边吃着蜜枣桂花糕,一边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少年乖乖地道:“我叫寒月山。”
这哥哥问,他就不回答。姐姐一问,他就贱兮兮地回答了,还真是个坏家伙。
“寒月山?!”寒紫月一怔,看着夜枕风,道:“这小孩的名字竟然和我只差一个字!”
寒月山一听,欢喜的用脚在空中划了划,急忙道:“是吗?是吗?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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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