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发出了轻微的咔嚓一声，余笑颜的会客室再次出现了。
整个人躺进沙发，陈岩生一下觉得，终于放松了。
很奇怪，明明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他害怕得要命。
“你说你有事情要问我？”余笑颜是等到陈岩生几乎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才开始提问的。
“嗯”，陈岩生意识到自己似乎太放松了一点，于是稍微坐直了一点。
“喝点什么吗？”余笑颜在桌面上按了一下，两杯红色的饮料从桌面上升了起来。
陈岩生看着升起来的饮料，摇了摇头。
“你先说吧，我感觉你今天比较有倾诉欲”，余笑颜笑着说道。
陈岩生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知道这里的NPC其实都是真人，是吗？”
余笑颜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然后回答道：“我在进入这个游戏前，就知道这个信息了，但直到现在，我也不确定这个信息的真实性。”
“这个怎么说？”陈岩生问道。
“因为不能排除其中有部分人工智能，或者真人扮演的可能”。
“那如果说，有人告诉你NPC死亡了，那个真人也就死亡了，你相信吗？”
这次轮到余笑颜深吸一口气了，这话题可轻松不了。
“我们玩家在坠机之后，既然不会死亡，那么为什么NPC就一定会死亡？”余笑颜反问道。
“这么说，你认为，NPC不会死亡？”
得到这个答案，陈岩生突然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糟糕了。
“不，我不确定”。
余笑颜接着说道：“实际上，我手边有一份报告，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亚斯坠机的NPC至今已经接近200人，其中有100多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陈岩生怔了怔：“分布情况呢？”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了，我们注意到一个状况——爱丽丝之墙”。
陈岩生通过诺娃，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这个墙的本质了，听到余笑颜这样一说，一丝灵光在他的头脑里乍现：“分布情况以爱丽丝之墙为界？”
余笑颜点了点头。
“墙外坠落的NPC没有再出现过？”
余笑颜再次点头，她嘴角露出笑意：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不费力。
“那你们是谁？”陈岩生接着问道。
余笑颜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好像跟聪明的人说话，也有比较费劲的地方。
她沉默了足足2分钟，但是看上去陈岩生对这个问题很有耐心的样子。
“我来自海宁市”，余笑颜最终回答道。
陈岩生点了点头，余笑颜的一些行为终于能说得通了。
海宁市在如今的地球上，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因为这个城市是余震铎的嫡系建立的。
如果不是余震铎被刺杀身死，海宁说不定现在已经是整个地球的首都了。
当然，现在的海宁虽然不是首都，但也是地位超然的城市，大部分的城市都需要和海宁保持良好的关系，也正是因此，海宁在很多其他城市都有特派员存在。
等等，海宁，姓余！
相貌算是机密！
陈岩生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好了，不要反应这么大，搞得你好像今天才知道似的”，余笑颜挥了挥手，让陈岩生坐回去。
陈岩生无辜：天地良心，我确实是今天才知道的。
在余笑颜再三示意下，陈岩生还是拘谨地坐了下来。
随即他发现，自己被余笑颜套路了！
她其实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陈岩生本意是想知道余笑颜身后代表的组织，而不是余笑颜本人的身份。
但余笑颜将自己的身份暗示出来之后，陈岩生已经没有进一步深挖的可能了。
看到陈岩生的目光闪烁，余笑颜笑道。
“我们是谁其实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他们是谁？”
“他们？连你都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知道，我们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是和我们完全一样的人类，但是他们具体是谁，在什么地方，我们一概不知，只知道，他们目前自称为移民国际”，余笑颜继续说道。
“移民国际？”这个名字初一听觉得有点意思，但是仔细一琢磨，也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那你们允许这个游戏发行？”陈岩生接着问道。
“当然不允许，可是我们阻止不了，甚至这个游戏明目张胆地接入了我们的金融系统，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余笑颜摊了摊手说道。
“所以这个游戏里面，其实不仅仅有玩家，对吗？”
“对，有各种心思的人，每个城市在这个游戏里，都有安排调查人员。然后，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家：想挣钱的，想消遣的，想艳遇的，想摆烂的……”
还有想在这里做实验的，陈岩生在心里补充道，但这些，都只是参与这个游戏的人的目。
“那发行这个游戏的人，又是什么目的呢？”陈岩生问道。
说道这个，余笑颜似乎一下来劲了：“对，这个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事情，之前，我们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是，你的出现，给我们带来了突破口。”
“什么意思？”陈岩生问道。
“第一个转机，就是诺娃！”余笑颜说道，接着她马上提问道：“交给你任务的人是谁，现在能给我说了吗？”
想了想，陈岩生回答道：“我的老师”。
余笑颜嘴角一抖，这就算回答了吗？
“居然是刘一川”，余笑颜想了想嘟囔着说道，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是恰好能被陈岩生听到的。
然后余笑颜就观察到，陈岩生的神色有了细微的变化。
“竟然真的是刘一川！没想到他又收学生了！”余笑颜惊呼道。
陈岩生无语，大意了，她刚才是诈我的！
余笑颜有点得意，拿起桌面上的一杯红色的饮料，啜了一口。
“看来刘一川教授，一定知道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事情，下次我来见你的时候，顺便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我老师休假了，说是要几个月”，陈岩生没好气地说道。
余笑颜一僵，她仔细一看，特喵的，这事儿陈岩生没有撒谎！
“那也无所谓，那我继续给你说吧，第二个转机就是这次游戏的改版，其实我有种直觉，这个游戏的改版，跟你获得诺娃有直接的关系。”
“为什么这么说？”陈岩生并没有感受到这点。
“记得魏玉峰跟我们聊的事情吗？”
陈岩生翻了翻白眼，当然记得：我还拍你的背拍了一个晚上。
弄得现在，我看到谁哭，就条件发射地想拍人背。
“魏玉峰的行为跟诺娃有关，而这次，我们战队也参与了探索任务，任务的负责NPC就是你见过的雷克……你猜猜他为什么会成为我们战队的负责NPC？”
“为了诺娃？”陈岩生有点不自信地回答道。
“bingo！”余笑颜打了一个响指笑道，“他借任务的机会找我，然后试探诺娃是不是在我这里……”
“这么看来，是你帮我背锅了”，陈岩生笑道。
“没事儿，我这不也把锅给你甩回来了吗？”余笑颜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