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还不相信似的,拧着眉头在张美英的脸上盯了半天。
不过看了许久,也实在没什么印象。
“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
周通没多怀疑,认不认识能怎么样?
现在把他身上的事解决了才是最重要的!
“阿姨,你能看出来我身上有问题?”
虽然刚才解不愁给了他一个葫芦,可周通这心总是不安稳。
多来一个人提供办法,成功的几率不是也能大点吗?
张美英含蓄地笑笑,淳朴的模样分明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
“能看出来点,以前在乡下跟人学过,不过我就会摆弄风水,太复杂的东西也不会弄。”
别管会多少,只要会就行!
周通脸色变得极快,伸手接过张美英的水果,赶紧就将她热情地领进了家门。
“阿姨快进来,您帮我看看我家里这风水怎么样?”
张美英计谋得逞,唇角勾了一抹笑,随即立马进门假装查探了起来。
“你这花盆的摆向不太好,挡了财位,放到厨房去吧。”
一听挡了财位,周通立马行动挪花盆。
“床的摆向还成,就这么放着别动了。”
张美英顺手在枕头上拍了一把。
后面张美英又提了几个风水不太好的位置,周通也都一一换了地方。
“今天真是谢谢您了啊,我这情况要是好了,改天一定亲自上门谢您去!”
周通这人就是能屈能伸,这会儿对张美英的态度格外恭敬。
张美英笑呵呵地离开了周通家,刚出屋,脸上的笑意立马敛了。
她将手伸进兜里,将掌心抓的那把精气送到缝制的稻草小狗脑袋边。
外表看着虽然没什么变化。
可在吸了那口精气之后,稻草小狗脸上两颗黑豆缝上去的眼睛,却明显亮了许多。
……
桃桃带着那个稻草人回家之后,一把就将还睡着的清虚叫了起来。
“狮虎狮虎,你快起来康康呀!”
桃桃跟个小闹钟似的,就将睡梦中的清虚唤醒了。
清虚攥着那个稻草人,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不就是个稻草人吗?没符没咒,有啥好看的?”
连桃桃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他上哪看得出来?
清虚说完,丢下稻草人倒头又要睡。
桃桃气鼓鼓地一瘪小嘴,揪着清虚的长胡子又将他拽起来了。
狮虎最近咋这么能睡呀?
“我知道这上面没符咒,狮虎你想想道家之外有没有啥门派,会用这种小东西害人哒!”
清虚本想随口糊弄一句。
但他有些迟钝的脑子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个激灵坐起身。
“用小东西害人?好像还真有一个。”
郁泽献和正尘带着桃桃的小脑瓜一起凑了上去。
“啥呀?”
清虚这会儿清醒了不少,“厌胜之法,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
三人齐齐晃晃脑袋。
这法术是自古传下来的,通常是些有手艺的匠人一脉传承。
“古时天子有六工,曰土工、金工、石工、木工、兽工、草工,这六门工艺的匠人受命于天子,为国行事,他们每门都有一脉传承的本领,通常就是用手上的小工具做事。”
“这土工就是现在专门建筑工地的人员,建筑房屋的时候,他们就能雕刻小木俑藏进角落里,让入住的人家宅不宁,金工石工就是制造金属器具和开采石材,都是用自己职业制造的小工具。”
说着,清虚又拿起那个稻草人。
“如果这真是厌胜之法,估计就是古时候的草工了,大概率是看守园林草地的。”
清虚这一番话,听得桃桃大眼珠瞪得溜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
从前在青麓观,她学的都是道家本领。
原来别的门派也有这么多有意思的本事!
“狮虎,那能算出来那个草工是谁嘛?”
清虚想了想,拧着眉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有倒是有,但咱们不属一派,贸然化解人家的法术有些风险。”
“厌胜之法是会遭受反噬的,而且使用厌胜之法的,都是些靠手艺生活的平头百姓,如果不是被人害得走投无路,他们是不会使用这法的。”
“咱们这边化了,施法之人可能就有性命之忧,这浑水咱们就别淌了。”
说完,清虚倒头又睡了。
倒不是他胆小怕事。
毕竟厌胜之法和道家正法分属两路。
而且人家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施的法,他凭什么说化就化了啊?
这不是等着遭报应吗?
清虚都这么说了,桃桃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到了现在,好像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哎。
连着两趟接下来的活,都被解不愁给截胡了。
桃桃越想这事就越是心烦,也不知道那个小婴灵现在怎么样了。
深夜。
张美英屈膝盘腿坐在床上,将那枚稻草小狗放在掌心,凝神聚力。
白天的时候,她没对周通家里动手脚,是怕被那小子发现了。
不过拍周通枕头的时候,她顺手抓了一把周通的精气。
人气汇于头顶,而人每晚沾着枕头。
这枕头是汇聚人气最强的地方。
恍惚间,那只稻草小狗活过来似的,黑豆双眼闪闪发亮。
房间寂静一片,稻草小狗依旧乖乖躺在张美英手上。
只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空间中,一只凶神恶煞的大狗从稻草小狗中钻出来,循着那缕人气嗅到了对面那户人家。
“汪汪汪——”
大狗震天的叫声响起。
周通还在睡梦中,自然听不见这来自另一维度的声音。
只是在狗叫声响起的同时,周通放在床头柜上的鎏金葫芦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
大狗以灵体的方式,不需破门就闯进了周通家里,蹲在床头龇牙咧嘴地看着还睡得直流口水的周通。
可还不等他按照主人吩咐摄取周通精气的时候,鎏金葫芦的盖子突然被一只惨白的小手顶开。
婴灵诡异分布的四肢,以极其扭曲的姿态从小小的葫芦里钻了出来。
刚从葫芦里钻出来,婴灵就和那只大狗对上了视线。
两双都是黑黝黝的眸子,跟仇人见面似的立马红了起来。
“汪汪汪!”
“啊呜啊呜啊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