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泪洗面的是钟兰兰,双手叉腰的是钟兰兰的姐姐。
刘长辉羞愧地脱离了尤欢欢的身体,心慌意乱地看着钟兰兰,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正在等待父母亲的惩罚。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拳打脚踢牙齿咬拽头发,但是,钟兰兰不一样,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泪水像断了弦的珍珠,哗哗地往下掉。
越是这样的女人,越能让男人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如果是一个泼妇,刘长辉也许会产生逆反心理,但是,此时的钟兰兰不是泼妇,而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
钟兰兰的姐姐则在一旁训斥刘长辉:“知人知面不知心,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太让兰兰失望了!兰兰既要上班,又要照顾老人,还要做家务,你呢,在外面逍遥快活!”
尤欢欢很淡定地穿衣服。
钟兰兰终于说话了:“老刘,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的人,是不是男人有权就会变坏?她是谁?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刘长辉慌乱地说:“她是我的同事小尤,陈县长的秘书。”
钟兰兰问:“小尤,你有男朋友吗?”
尤欢欢平静地说:“有。”
钟兰兰继续问:“看你的年龄也不大,长辉都快五十岁了,你们怎么到一起了?”
尤欢欢说:“兰兰姐,年龄不是问题吧,你不要怪长辉,是我主动勾引她的,因为我觉得他是一个好男人。”
一边是通情达理的老婆,一边是对自己一往情深的情人,刘长辉左右为难。
见尤欢欢主动揽责任,刘长辉更加羞愧,说道:“兰兰,是我不好,见异思迁,这事不能怪小尤,要怪就怪我太花心了。”
钟兰兰冷笑道:“看得出来,你俩感情挺深的嘛,你护着我,我护着你。要不这样吧,老刘,明天我们就离婚,成全你和小尤!”
尤欢欢是真心真意爱刘长辉的,如果让她在刘长辉与男友之间选择一个结婚,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刘长辉。
听钟兰兰说要离婚,尤欢欢半信半疑地说:“你们不会真的要离婚吧?”
刘长辉的心态与尤欢欢并不一样,他喜欢尤欢欢,这是事实,但是,让他与钟兰兰离婚娶尤欢欢,他很难做到。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是很多男人的理想,也是刘长辉的理想。
“别,别,别离婚。”刘长辉显得很慌乱。
平心而论,钟兰兰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温柔贤惠,通情达理,用别人的话说,这样的女人打灯笼也找不着。
钟兰兰的姐姐插话道:“你不想离婚,那你就要和床上这个小骚货分手!”
钟兰兰的姐姐性格泼辣,说话尖刻,她直呼尤欢欢是“小骚货”,刘长辉无比尴尬,可是又不敢辩护。
尤欢欢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就像川剧里的变脸表演。
刘长辉不想离婚,可又不想与尤欢欢分手,更不好当着尤欢欢的面说分手,那样会深深伤害她的心。
自从与尤欢欢有私情后,她从未提出过任何要求,没有让他离婚娶她,没有向他索要好处,每次都是偷偷摸摸与他相会,默默付出。
在床上,她也很配合,无论他想要什么样的姿势,什么样的花样,她都尽力满足。可以说,她是最完美的情人。
见刘长辉不说话,钟兰兰的姐姐得理不饶人,继续说:“刘长辉,你现在就向兰兰道歉,承认错误,并保证从此以后与一刀两断!”
钟兰兰劝阻道:“姐,给她留点自尊吧。”
钟兰兰的姐姐不解地说:“兰兰,你就是太心善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正因为你这么心善,人家才会抢你的老公!”
钟兰兰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小尤。”
钟兰兰走到床边,盯着尤欢欢说:“小尤,我今天既不打你,也不骂你,就是想告诉你,和一个有妇之夫发生婚外情,既不道德,也不是你想要的生活。长辉也许是一时动了真情,但是,让他放弃家庭,选择与你结婚,恐怕很难做到。这不仅是长辉,也是所有出轨男人的通病,只图新鲜,新鲜劲儿消失后,他也要玩消失了。”
尤欢欢低头不语。
刘长辉刚才的表态已经很明了,他不想离婚,虽然他并不是在玩她,但正如钟兰兰所说的,他不会给她想要的生活。
钟兰兰转而望着刘长辉,缓缓说道:“老刘,你太令我失望了!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真的很爱小尤,我成全你们,明天我们就离婚。如果你选择回归家庭,我对你既往不咎,但决不允许再犯同样的错误,否则,什么后果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刘长辉哀求道:“兰兰,我不想离婚,你原谅我吧!”
钟兰兰冷冷地说:“那就是说,你选择和小尤一刀两断?能做到吗?”
刘长辉瞥了一眼尤欢欢,见她眼眶里泪水直打转,有点于心不忍,便低下头,一言不发。
尤欢欢忽然说:“兰兰姐,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插足你的家庭。我保证,从今以后,和长辉一刀两断!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你是一个好女人,长辉应该好好珍惜你!”
钟兰兰的宽宏大量的确感动了尤欢欢。
尤欢欢曾经见过抓奸场面,出轨男人的老婆带着亲朋好友前往现场抓奸,不仅用恶毒的语言谩骂老公的情人,还殴打她,侮辱她,甚至粗暴地扒掉她的衣服,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当钟兰兰和姐姐前来抓奸时,她心里一点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害怕偷情女人被殴打被凌辱的一幕在她身上重演。
如果是那样,以后哪有脸见家人、见男友、见朋友同事?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钟兰兰不仅没有打她,而且从头到尾没有骂她一句,甚至没有说一句重话。
这样的女人太宽宏大量了!尤欢欢甚至想,如果自己未来的老公出轨被她捉奸在床,她很难做到像兰兰那样冷静与宽宏大量。
钟兰兰淡淡地说:“小尤,记住你今晚说的话,你走吧。”
尤欢欢走了。
钟兰兰冷冷地望着刘长辉,说道:“你为什么背着我与小尤私通,是嫌我不够爱你,还是想寻求刺激?”
刘长辉低着头,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甘愿认罚的孩子,轻声说:“兰兰,你是个好女人,我不该背着你与小尤私通。你问我出轨的原因,我想应该是寻求刺激吧。结婚时间长了,爱情就会演变成亲情,夫妻间就缺乏新鲜感了,就想寻求一种夫妻生活所没有的新鲜刺激感。”
钟兰兰说:“你老实说,除了小尤,你还有没有与别的女人有过私情?”
刘长辉矢口否认:“没有,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发誓就算了吧,你以前有过什么,我既往不咎。但是,这种事情不要再发生!走,回家吧!”
刘长辉一脸狐疑地问:“就这么回家了?”
钟兰兰冷笑道:“难道你还想在这里过夜?”
刘长辉讪讪笑道:“不了,不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