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振飞苦笑道：“包主任，为了你，我决定豁出去了！”
林振飞捏着鼻子，敲了几下门，变着声音说：“抄水表的！”
门开了。
孙大力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探出头。
包丽丽就像见到仇人似的，冲了进去。
她左右开弓，狠狠打了孙大力几个耳光。
孙大力大惊失色，绝没有想到精心打造的安乐窝被包丽丽发现了。
孙大力怀中的小孩哇哇大哭起来：“爸爸！爸爸！”
果然如林振飞所猜测的那样，这小孩是孙大力的私生子。
一个女人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见到包丽丽动手打孙大力，她什么都明白了，顿时石化在那里，动也不动。
林振飞瞥了一眼这个女人。
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眉清目秀。
“孙大力，你干的好事！不仅背着我包养情人，还有了私生子！”包丽丽咬牙切齿道。
“丽丽，我，我……”孙大力无力辩解。
小男孩两三岁的样子，哭个不停。
孙大力将小孩抱给了呆立原地的女人。
包丽丽还要动手，被林振飞阻止了：“包主任，不要激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大动肝火也解决不了问题，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包丽丽气呼呼地说：“没什么好谈的！现在就两个字：离婚！我在外面守身如玉，他却在外包养情人！”
孙大力支支吾吾地说：“丽丽，我，我就想有个孩子。”
包丽丽质问道：“我不能生育，你不是不知道，而且，你说了，只要我们感情好，有没有孩子不重要。既然嫌弃我不能生育，为什么不主动提出来与我离婚？”
孙大力说：“丽丽，我心中是爱你的，女人不能生育，已经是致命缺陷了，我再提出和你离婚，岂不是打击你太深？我想要孩子，主要是想成全父母亲的愿望。我父母亲都是农民，观念传统，而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他们一直希望能抱上孙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父母亲，我只能背叛你。”
那女人也哇哇大哭起来：“大力，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原来，我在你眼里只是生育机器！”
那女人抱着孩子，哭哭啼啼进了卧室，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这是套两室一厅的小公寓，面积不过七八十平方。
客厅的墙上，挂着几幅合家福艺术照。
中间的一张照片，孙大力和那女人穿着唐装，孙大力怀中抱着儿子，女人倚靠在他的怀里，其乐融融。
看到这些照片，包丽丽失去理智，又发起飙来，当场扯下了其中一个相框，正要扔到地上时，被孙大力夺了下来。
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孙大力突然情绪爆发，给了包丽丽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你竟然敢打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包丽丽绝没有想到，孙大力有朝一日竟然动手打她，虽然只打了一耳光，而且不算重。
毕竟，他们结婚这么多年来，孙大力从来没有打过她，别说是打，就是说话，他也温声细语的。
这也怪不得她在林振飞面前高度评价孙大力。
“丽丽，我打你，是想让你清醒清醒！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闹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谈谈吧。”孙大力似乎有了底气。
包丽丽冷静下来，冷冷地说：“孙大力，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你和那个女人非法同居，并生了孩子，形成事实婚姻，已构成重婚罪。本来，我是想将你送进监狱的。但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好聚好散吧，明天九点，民政局门口见面！”
孙大力低着头，不言不语。
他现在已无路可退。
离婚吧，心里非常不舍，毕竟和包丽丽是多年的夫妻，而且感情一直不错。
不离婚吧，包丽丽肯定逼他和情人分手。
和情人分手也许可以做到，但与亲生儿子分手，他真的做不到。
包丽丽瞥了孙大力一眼，走出了公寓。
林振飞正要离去，孙大力将他叫停了：“林总，请留步。”
林振飞耸耸肩，说：“老孙，这次你太伤包丽丽的心了！刚才，你应该挽留她，而不是任她离去。有的人，一旦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孙大力苦笑道：“林总，我也想挽留她，但是，这是一个两难选择，她和我的儿子妈妈，我只能选择一个。”
林振飞试探着问：“这么说来，你明天真的同意与包丽丽离婚？”
孙大力点头道：“是的。我其实一直想维持现状，既与丽丽保持夫妻关系，又能照顾孩子和小云。小云也默认了这种关系。但是，没想到事情会暴露。”
林振飞问：“孩子的妈妈叫小云？你们怎么认识的？”
孙大力说：“是的，她叫田小云，家在农村，以前是我们房产局下属培训中心的服务员，后来我们相爱了。她人很好，也理解人，虽然没名分，但从不强迫、威逼我。对于包丽丽，我心里其实也是爱她的。然而，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她们中间，我只能选择一个。如果没有孩子，我会选择包丽丽。但为了孩子，我只能选择田小云。”
林振飞说：“包丽丽很受伤，她多次在我面前提及过你，说你是个模范丈夫。”
孙大力一脸愧疚地说：“可惜，她看错人了，我远没有她想像的那样好。正因为她对我期望值太高，今天才格外受伤。林总，希望你能多劝慰她，帮她走过这段艰难岁月。”
林振飞点头道：“我会的。”
这时候，田小云牵着孩子走了出来。
田小云的脸上挂着泪痕。她瞥了孙大力一眼，冷冷地说：“孙大力，我知道你心中只有你老婆，我就是个生育机器。对不起，我错了，我是个可耻的第三者，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我死后要下地狱！”
田小云将小男孩塞到孙大力怀里：“孙大力，这是你的亲生儿子，希望你好好待他。你老婆容不下他，可以将他送给爷爷奶奶带。我走了。”
孙大力脸色大变：“小云，你要去哪里？”
田小云冷冰冰地说：“不要你管！”